李耿就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在颤抖,血液不自禁的流动加速,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肾上腺素大量分泌,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紧绷亢奋的状态。
‘冷静,冷静,人怕鬼,鬼也怕人啊!’
李耿到底是做探灵节目的,心理素质过硬,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深吸了口气,让心绪平缓下来。
前方,是为父亲新立的坟头,视线越过去,仍是参差不齐的坟头,一座又一座,沐浴在带着血色的月光中,因藏阴聚煞的作用,尸体埋葬进去不会腐烂,李耿的眼前莫名有了幻觉,朦朦胧胧中,仿佛有一只又一只的绿毛粽子扒开坟头,爬了出来,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向自己缓缓逼近。
而身后……
李耿忙晃了晃脑袋,让意识清醒,眼前的幻象才消失。
可总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就算自己胆子大,敢在坟地里过夜,可是时令已是深秋,夜间很冷的,再到下半夜起了露水,怕是不死也会冻伤。
必须要回家!
李耿猛的握住了悬于胸前的铁十字架!
能不能回到家,就靠它了!
只是鬼能吓人,难道人就不能吓鬼?
勒!
勒!
勒!
咧~~
李耿调整嘴型,摆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猛的转回身!
身后空空如也!
没东西啊!
就在他刚松了口气的时候,却是眼神一滞!
他看到在自己的脚印边上,又多出了一排脚印!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第一个脚印距离自己的后背还差一个脚印的距离,从近往远去数,每只相隔两尺,一共有六只脚印,之后就没了,仿佛脚印是凭空出现,六步走到自己身后,再来一步就能贴到自己的背上。
“啪!”
这时,铁十字架断作两截,下半载掉在了地上!
“这……”
李耿瞬间懵逼,突然怪叫一声,发足狂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路跑了回家,嘭的一声,把门板重重关上,背靠着门,剧烈喘着粗气,额头的汗珠滚滚落下!
这他娘的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老子怎么这么倒霉?
没有系统,没有神功秘芨,是最弱的存在,危险啊!
尤其心脏里还有一颗珠子,就象定时炸弹,随时会轰的一声爆开!
想到珠子,李耿心猛的一揪,小心翼翼唤道:“系统?系统?”
“在你就吱一声啊!”
“你给我下任务,我完成了任务你也有好处是不是?”
“哪怕你的目地是为了夺我的舍,我也认了,但我希望,期限是一万年!”
李耿不死的心召唤系统,结果,全无动静!
“咕咕~~”
这时,他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叫声,于是拿起桌上的半只黑面包啃吃起来。
说句良心话,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难吃的食物,坚硬如木头不说,面包里混有大量的麦麸也不提了,要命的是,还掺有沙子!
“呸呸呸!”
李耿一边吃,一边吐,可是肚子饿,不吃又不行,好不容易吃完,胃里面已经翻江蹈海,喝了两口清水,才好受了点。
折腾了一天,他也累了,可是看着床,又有些泛难。
毕竟床上刚刚还躺着一具尸体,虽然他相信皮尔不会害自己,可是床上有股尸臭味啊。
“罢了,罢了,臭就臭一点,以后这样的日子长着呢。”
李耿暗暗叹了口气,默默念诵了几遍诸如天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之类的励志鸡汤,才准备上床睡觉。
“笃!”
“笃笃!”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李耿顿时毫毛倒竖,深更半夜的谁来敲门?
他赶忙摒住呼吸,站在墙角,一动不动,眼睛却紧紧盯着那透风的门板。
“笃!”
“笃笃!”
敲门声依旧,不紧不慢的敲着,非常有节奏。
李耿就感觉一股寒意随着敲门声,渐渐的由尾椎骨向四肢百骸扩散,身体越发冰凉,不久前,银匣中的手掌就以叩击声把布鲁克主教给活生生的敲疯了,也许这门再被敲下去,自己也会步上后尘,于是以近乎于吼的声音问道:“谁?”
敲门声顿了顿,可没多久,又继续敲,不急不躁,依然保持原有的节奏。
“麻痹的!”
李耿被敲的心烦意躁,却没留意到,那股沁人心脾的寒意已经消散,他只是心里发狠,去柴房里提了把紫刀,紧紧握着,连续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大踏步向前,猛的一把拽开木门!
呃?
门外面是个驼背老头,手里拿着自己因仓促逃走,遗留在了墓里的锄头,善意的笑了笑。
这正是墓园的打更人,别人都叫他舒尔勒,好象在墓园生活了几十年,是唯一能活到老的人。
“舒尔勒大爷,大半夜的您想吓死人啊,您倒是说句话啊!”
李耿抱怨道。
舒尔勒笑咪咪的指了指自己的嘴,把锄头递上。
李耿这才记起来,舒尔勒是个哑巴,不禁面容布上一丝歉意,接过锄头。
舒尔勒笑了笑,以蹒跚的脚步转身离去。
‘真是个善良的大爷啊!’
李耿目送着舒尔勒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
清冷的月光下,影子越拉越长。
“嗯?”
李耿突然留意到,那影子好象动了下,他怀疑自己眼花,忙揉了揉眼睛,再看去,影子还是影子,正常的很,可是他的心仍悬了起来,穿越过来不过短短一日工夫,就连续遇到诡异事件,他不敢掉以轻心,仔细观察着。
这一看,顿时头冒冷汗,地面已经降了霜,洁白的霜花中,有三行脚印,一行是自己跑回来的,步幅又深又大,另一行浅而短促,多半是舒尔勒的,还有一行有六只脚印,每只相隔两尺,最近的一只就在自家门前。
李耿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赶忙回家,把门重重关上!
那东西又来了!
好一会儿,调整好了心绪,李耿回忆起了敲门的声音,很快发现了蹊跷之处。
敲门声明显分为两段,以自己吼的那嗓子为分界线,前半段,随着敲门声,自己身上越来越冷,后半段,只是寻常的敲门声。
难道说前面是那东西敲门,后面换成了舒尔勒在敲?
那么,舒尔勒有没有看到那东西?
如果看到了,那东西为什么没有伤害他,反而退走了?
还有一点,舒尔勒为何会在夜里去葬区,还把自己的锄头给捡了回来?
李耿满心不解,突然他觉得,这位更夫老大爷,也是浑身迷团啊!
‘不好!’
正当李耿绞尽脑汁的时候,心口的那种灼热感又回来了,而且因处于心脏当中,简直是烫的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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