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屏风后面有人,杜清吓的不轻,他根本就没想过在房里还有其他的人。
他本能的站起身形,扭头向屏风看去,手也抬了起来,按在佩剑上,冷声喝问道:“什么人?”
“天渊郡郡首,唐寅!”随着话声,一名面白如玉、目若朗星的青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唐寅?杜清简直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唐寅会在西百城城内?这怎么可能,他是怎么进的城?震惊之余,杜清使出洞察之术,两眼射出异样的光彩,直视青年。看罢过后,他脸色顿变,面前这个青年根本不是真人,而是暗系修灵者凝化出来的分身。
有此可见,此人即便不是唐寅,也绝不是己方的人,因为西百城内并没有暗系修灵者。杜清毕竟是武将出身,有临危不乱的气魄,很快,他便镇静下来,对上青年的目光,疑问道:“你真是唐寅……的分身?”
没错!这位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的青年正是唐寅。
他暗暗点头,赞声不错,能一眼看出自己是分身,这个杜清的修为也不简单。唐寅笑呵呵地点点头,说道:“杜清将军好锐利的眼力!”唐寅在肯定自己身份的同时,也夸赞了杜清一句,随后他又道:“只要杜清将军肯归顺我天渊军,我绝对相信你的诚意,因为将军和耿强不一样,耿强为了建功立业,根本不在乎旁人的死活,甚至能拉着全城的百姓和他同归于尽,我相信将军不会是这样的人!”
“这……”杜清沉吟未语。现在他面临两个选择,要么将于俊私通唐寅的事报告给耿强,使自己在耿强那里立下一件大功,要么背叛耿强,改投天渊军,选择前者,是对朋友不仁,选择后者又是对主子不忠,这时候,杜清真有些左右为难。
唐寅眯缝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杜清,幽幽说道:“杜清将军就算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也要顾及家人,就算不顾及家人,也应该顾及麾下的将士和全城的百姓,难道杜清将军真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做耿强的陪葬品吗?”
这话令杜清激灵灵打个冷战,同时也倒吸口凉气,他拿不定主意,本能地看向于俊。见他看向自己,于俊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应该归顺唐寅。见状,杜清暗叹口气,又寻思片刻,把心一横,冲着唐寅拱手施礼道:“唐大人有何吩咐,末将必会全力以赴!”
唐寅闻言大喜,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其实他还真怕杜清硬是不降,自己杀他不是,不杀他也不是,现在杜清肯降,这是再好不过的了。唐寅含笑托住杜清的手,说道:“杜清将军不用客气,以后我们就是自家兄弟了!”
“多谢大人抬爱!”
别看唐寅说的好听,实际上他对这些被迫而降的人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觉得他们今天既然能背叛耿强,日后保不准就会背叛自己,只是现在正是用他们之时,他不得不表现的客气一点罢了。
“大人希望我怎么做?”杜清心里也明白,唐寅能冒着风险入城,通过于俊拉拢自己肯定有所目的,与其等人家开口,还不如主动去问。
唐寅一笑,问道:“杜清将军身为西城的守将,打开城门对你来说很容易吧!”
杜清苦笑着连连摇头,正色说道:“大人,末将虽然是西城守将,但想打开城门,还得得到郡首耿强的手谕,另外,末将麾下的偏将们和我并不全是一条心的,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忠于耿强,若是强行开城门,只怕未必会成功。”
“哦!”唐寅轻轻应了一声,又问道:“那忠于你的将士能有多少人?”
“最多两千!”
“西城的守军又有多少?”
“一万两千人,另外还有一万多的壮丁!”杜清如实回答。
唐寅在心中默默盘算一下,说道:“参与城防的百姓们不足为虑。若是在大军攻城的时候,杜清将军能带领两千兄弟突然倒戈,必定会让西城的防御大乱,到时,城外的大军也就可乘机冲杀近来了!”
杜清仔细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这倒是可以!只是……”临阵倒戈,必然会受到其他鹏军的围攻,弄不好连冲杀近来的天渊军都会连他们一起杀,如此一来,他和麾下的两千将士恐怕谁都活不了。
于俊多聪明,马上看出他的顾虑,他悠悠一笑,说道:“杜清将军在倒戈之前可先让将士们在身上做好记号,然后再把消息传到城外,等交战之时,城外的天渊军兄弟以标记做为辨认,这样一来就不会伤到自己人了!”
“如此甚好!”杜清听后,立刻露出笑意,冲着于俊连连点头应是。唐寅想了想,也觉得于俊这个主意不错,说道:“那么,就在手臂缠上黑布好了,以黑布作为标志!”
“好!”杜清想也没想,立刻同意,随即又面露凝重地问道:“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事不宜迟!就定在明天吧!”
“那消息……”
“这个我自有办法,不牢将军费心,你只管回去准备,并将此事向心腹将士说明。”唐寅说道:“事关重大,消息绝不能泄露出去,杜清将军可要小心啊!”
“大人请放心,我只会把事情交代给最为可信的将士们!”杜清正色说道。此事也关系到他一家老小的生死,他怎能不谨慎?
唐寅满意地点下头,随后他又和于俊、杜清二人密谋商议了一番,最终把事情定了下来。
杜清回西城拉拢心腹部下临阵倒戈一事暂且不提,且说唐寅真身,他与分身心意相通,分身那边发生的事情他也全都了解。
不知道是不是暗箭人员接到唐寅昨晚射出箭支的关系,今天天渊军倒是一反常态,没有攻击西百城的北城门,而是主攻另外三面,北城墙这边出奇的安静,就连负责城北的守将都是一肚子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天渊军吃错了什么药。
趁着空闲,唐寅躲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快速地从衣服上又撕下一块布条,将他与于俊、杜清二人密谋的计划写在上面,然后将布条叠起揣好。等他都处理完,回到城头上的时候,发现那里正在发生争执。
只见一名身穿将领盔甲的大汉正抓着唐寅手下一名青年百姓的头发,另只手已经把佩刀高举了起来,作势要砍下去,周围的士卒们都在抱着看好戏的心理在旁观望,而其他的百姓们则哆哆嗦嗦地躲到一旁,别说上前拦阻,一各个已被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见状,唐寅皱起眉头,喝道:“住手!”说话之间,他快步走了过来。
那将领闻声,转头向唐寅看去,见他也是一副百姓的打扮,冷笑出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他们的头领!”唐寅指指这些百姓们,说道:“不知将军为何要杀我的人?”
“哦!你是他们的头,你来的正好!”将领脸色沉了下来,说道:“你带上你的人,跟我走一趟!”
“去哪?”
“城东!”将领理直气壮地说道。
“为什么?”唐寅疑问道。
“少罗嗦,老子没必要向你解释!”那将领气焰嚣张,也根本没把唐寅放在眼里,他厉声喝道:“再多说废话,老子把你们统统宰了!”说话之间,他还特意晃了晃手里的佩刀。
唐寅心知肚明,现在己方大军在进攻西百城的另外三面,城东肯定是因为兵力不足,到城北这边借人来了。他摇摇头,说道:“对不起,小人不能跟将军走。”
听闻这话,那将领的眉毛都竖立起来,狞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们不能跟将军走!”唐寅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将军若想带走我们,必须得经过李将军的同意,没有李将军的首肯,我们哪都不会去!”
“他妈的,老子看你是活腻了!”别说唐寅只是百姓,被强抓来的壮丁,即使是己方的士卒也不敢这么和他说话,将领气的七窍生烟,怒吼一声,一把将抓在手中的那名百姓推了出去,接着箭步到了唐寅近前,二话没说,轮刀就劈。
唐寅现在是没有灵武修为,但一身的好功夫还在,见对方来势汹汹,他不急不乱,身形微微一侧,让开锋芒,与此同时,他双手齐出,猛抓住将领轮刀的手臂,向回一带,下面以脚尖顶住对方的脚踝,上下齐用力。
这是借力打力,顺水推舟的打法。那将领收力不足,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
“啊——”
那将领惊叫出声,一个狗啃屎,向前扑倒出两三米远。身为武将,他皮糙肉厚,一摔之力伤不到他,可面子上就太过不去了。那将领嗷的怪叫一声,从地上窜起,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张牙舞爪的又要向唐寅扑去。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声喝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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