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的反应也在我意料之中。
爷爷的这些事,这个时候说出来,就跟讲故事一样。他年轻时候的那些事,就是奶奶都未必知道。更何况是三叔他们了。
等我说完,三叔摸了摸脑门的汗,说道:“没看出来啊这老头,这没了没了,还整出绯闻来了。来了这么一出儿,可把我们瞒得好苦啊……”
我捅了一下三叔,看了一眼雨沫。
雨沫坐在那里,始终没太说话。在牛背山的时候看着很开朗很外向的小姑娘,自从跟着我到了城市,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沉默寡言,无论是看什么做什么都有点怯怯的。
我估计是她一下子改变了她以前的生活,从常年看不到一个生人的深山里,到了这处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现代城市里,有些不知所措了。
三叔也意识到了自己言语有些不妥,赶忙冲着雨沫说道:“丫头,你跟着李阳过来就对了。到了这里,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有什么事,三叔罩着你啊。不知道李阳这小子跟你说了没有,你三叔我可是个有本事的人……”
我赶忙制止了三叔:“你先别急着吹,眼下就有件事你给办了吧。雨沫还是上学的年龄,最好是给她找个学校。”
三叔想了想,就拍了拍胸脯:“就这事啊,这都小事,包在你三叔身上。你还记得咱们宾馆开业的时候,拉着我求我给他看风水的那个领导吗?你走后没几天,就真的上门来找我了。我去给他看了看风水,于是我就去了,把家里和办公室的风水给他调了调,这家伙就升了。现在他把我当神供着呢,我求他点事,估计他都求之不得你信吗?”
“靠,真的假的?”我看着三叔,没想到他这到处忽悠的本事,到真格的时候还真能派上用场。
“什么真的假的,你等着听结果吧。”三叔信心满满。
雨沫站起来,又朝三叔鞠了一躬:“谢谢三叔。”
三叔摆摆手:“雨沫,咱们都是自己人,你不用这么客气。你没见李阳这小子对我那个样子,没大没小的,你也可以跟三叔这样。”
雨沫瞥了我一眼,噗嗤一笑,没说话。
这时候,陈涛让人给我们上了几道菜。我们边吃边聊,我把我们在守山屯发生的事,尽可能详细地讲给了三叔。这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三叔还不时地发问,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八点多。
等我把事情的经过都讲完了,三叔那边也长出了一口气,叹道:“大侄子,你这经历可以写一本书了。即便是三叔我见多识广,这守山屯发生的事,依然让我大开眼界啊。你虽然经历了这么多风险,但是能把你本命灯的火种取回来了,这就是最大的收获。事不宜迟,我马上安排给你复制阳火,等你三魂全了之后,就不用再担心那什么黑白毒蚕了。以后也不用担心阴气入体了。那你爷爷让你拿回来的古灯在哪?”
“在我包里,用红布裹着呢。”
“好,你现在马上拿着背包,去三清堂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三清堂?
我一愣,我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所在,问了才知道,在我走后,三叔在这宾馆的后楼专门腾出了个房间,里面供上了三清祖师的画像,自己经常去三清堂焚香打坐。
我心说这真是有富余地方了,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没弄这宾馆的时候,也没见三叔对什么三清祖师有多重视,也没见他一本正经地焚香打坐过。
三叔交代完,就离开了。我让陈涛把雨沫带回给她准备好的房间休息,我自己一个人去了三清堂。
等我进去了才看到,所谓的三清堂,无非就是房间里摆放着三清像和供案,上面有香炉,下面有蒲团,弄得跟道观里似的。里面萦绕着一股香火味,供桌上也摆着几样贡品和不少供香。
我等了一会,三叔就和褚留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褚留烟见到我,又是问候了一番。
三叔手里拿着那盏五帝礼佛灯,催促着我:“快快快,事不宜迟,今晚就给你复制阳火。”
我点点头:“需要我怎么做?”
三叔摆摆手:“别的你不用管,你就在蒲团上打坐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和你师伯。”
我按照三叔的安排,盘膝坐上了蒲团,面对着三清祖师的画像。
褚留烟点上了三炷供香,拜了拜插在了香炉里。屋子里顿时一股浓浓的香火味弥漫开来。
三叔把我带回来的那盏古灯拿了出来,把上面的红布掀开,端端正正摆在了三清像的前面。
等到那三炷香烧掉了香火头部分之后,他捧起三炷供香,将香火对准了那古灯的灯捻。
古灯的灯捻腾地一下,烧起了半寸长的昏黄色的火苗。
这时,褚留烟凑到我旁边,帮我把我的上衣脱掉了半边,露出了左边的胸脯和胳膊。
他低声说道:“等一下我给你捋一下生脉,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我点点头。
三叔把那三炷供香并没有插回香炉,而是拿到了我的近前,在我胸口开始环绕起来。虽然只是三炷香火,我却感觉到一股炙热从外面渗透到身体里面。
我的心急剧跳动起来,那香火烤着的正是心脏的位置。
随着心脏快速跳起来,我也是越来越慌,头上的汗也层层渗了出来。
我想要动一动,被褚留烟一把按住了。随后他伸出左手,在我肩膀上掐了起来。
他干巴巴的手指,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结果掐起我的肩膀,一股钻心地痛。不过这种疼痛快速地把我的心慌压制下来。
褚留烟的手指,从我的肩膀一直向下掐,顺着胳膊,应该是沿着一条穴位线在走。我能感觉到,被那香火炙烤形成的热流,正在沿着褚留烟在我胳膊上布下的路线行进着。
不过褚留烟的手劲是真大啊,他每掐一个地方,我的胳膊都是青紫一片,那股疼痛简直非人能承受。多亏他有言在先,我咬着牙拼命忍着。三叔见状,弄了条毛巾塞到我嘴里让我咬着。
而且这个过程还不是一次,褚留烟从我的肩膀一直掐到手上的虎口,连续掐了五六遍。
我这边疼得满头大汗,毛巾都要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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