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门外夜幕深沉,冬风依然很冷。
夏林希口问道：“刚才那个女孩子，在段宁电脑里安装了病毒吗？”
“鬼影病毒，”蒋正寒看向前方,顺着行道继续走,同时回答她问题，“寄生在磁盘记录里，即使重装系统，也不能完全根除。”
夏林希打了个哈欠,还在努力听他话。因为很想牵住他手，她摘掉了自己手套,然而酒劲轮番上头,她走了几步就觉得头晕，不自觉地贴到他身上。
“那是不是犯了,”夏林希道，“非破坏他财物。”
蒋正寒松她手，转而搂上她腰。一举由他做来,倒是显得十分正派,好像单纯为了扶住她，并没有别企图。
夏林希脚步虚浮，她踩在一块石砖上，鞋底像是有棉花,但她坚决不会表露，她仍然口齿清晰地问：“蒋正寒,你有没有做那种？”
蒋正寒低头看她：“什么？”
“就是和她差不多,”夏林希受到酒精影响，越发感到混混沌沌，“按照你编程水平,也可以给别植入病毒吗？”
蒋正寒停下脚步，把她带入了宾馆。他掏自己身份证，房后走电梯，电梯内装潢精致，门后悬挂着镜子，清楚映他倒影。
夏林希靠在他身上，再次重复了刚才话。
蒋正寒拉她手，按在了自己左胸口：“你摸我良心。”
言下意，不言而喻。
夏林希很听话，她使劲地摸了他，换了一个话题道：“在计算机行业，挣钱容不容易？”
蒋正寒道：“遵纪守不容易。”他话音刚落，电梯门打了。
夏林希晃了两步，扶着门框走去，发现自己双脚悬空——她顿时觉得匪夷所思，仿佛见识到了反重力，几秒钟后恍然大悟，蒋正寒把她抱起来了。
路上经一间客房，里面走一对夫妻，两瞧见他架势，妻子也让丈夫模仿。丈夫万不得已，只能把老婆打横抱起，因为他全身都在发力，所以涨红了一张脸，看上去有点撑不住了。
夏林希见状，也问了一句：“你抱得累不累？”她搂着他脖子，在他耳边吹气：“你抱着我走了多久了，我重不重？”
或许是酒精作用，夏林希比平常更聒噪，也比清醒时更放得，她没有一分钟保持安静，始终在吸引他注意力。
蒋正寒没见她样，他用房卡打木门：“你MI指数偏低，再胖一点更好。”
“BMI指数，”夏林希问道，“身体质量指数？”
他走入房门，顺手关上：“没错。”
夏林希站在他身旁，跟着打了一个酒嗝。
夜色愈加沉重，被窗帘掩盖，室内灯盏尽灭，床铺相当柔软。夏林希和衣而睡，躺在靠墙位置，但是样并不舒服，她侧卧了半刻钟，脱下自己外套，钻蒋正寒怀里。
他亲吻她额头，也把她搂得更紧，不没有说一个字。
高他第一次见面，关系还是普通同学。彼时夏林希坐在他前排，如今她躺在他怀里，再三年会发展到哪一步，他在心中建立了完整蓝图，不今天听说了秦越，他清晰地认识到了一点，未来丈母娘会成为一个难关。
蒋正寒独自沉思到半夜，夏林希却睡得昏天暗地。一晚得很平静，预想中并没有发生。
次日一切回归正轨，夏林希奔向学校上课，蒋正寒步行到公司上班，年底要行绩效清算，大部分员工都能拿双薪，大家积极性比往日更高。
本公司总部在洛杉矶，北京最大客户是Inflection公司，数据分析组承包了批量数据挖掘，预计在明年财年结束前，做第一版本成品。
蒋正寒依然是全组唯一习生，但是副组长谢平川已经把他当成了正式员工，每周五组内交流会议上，他表现也越来越好了。
今早他刚一现，办公桌对面职员就笑道：“小蒋，你今天怎么八点就来了？上午不上课啊？”
蒋正寒拉椅子，继而勾起唇角，回了他一个笑：“今天上午没有课。”
那一位职员叫郑寻，负责指导新来习生，不显而易见是，蒋正寒并不需要他指导，比起庸庸碌碌郑寻，副组长谢平川更像是蒋正寒导师。
郑寻泡了一杯雀巢咖啡，起身走到蒋正寒旁边。
由于本公司弹性工作制，不少职员到了上午十点，才会现在办公室里，如今整个办公走廊上，就只有蒋正寒和郑寻两个。
副组长谢平川也来了，但他有独立办公室，玻璃门被盆栽遮挡，看不清他在干什么。
脚下是深灰色地毯，搬一把椅子没有声音，主机和显示屏被打，近期任务还要继续。
蒋正寒握着鼠标，听见郑寻口道：“上周五交流会上，你说自己完善了清洗算……”
“在副组长帮助下，”蒋正寒打断道，“做了一部分改。”
他面对着显示屏，桌前摆着草稿纸，明明只工作了两个多月，却好像已经入了状态。
郑寻点头，笑着说：“看看你势头，长江后浪推前浪，让我停在沙滩上。”
蒋正寒下午有，他想在上午干活，因此无心和郑寻聊天，随口回答了一句：“沙滩上前辈更有经验。”
谈话无行下去，挑不他错，郑寻喝了半口咖啡，重新坐回他自己座位。
让他震惊就发生在个时候。
几步外地方，谢平川拉玻璃门，脸上露难得笑容：“蒋正寒，你有空么？来我办公室，我有告诉你。”
谢平川依然西装革履，黑色皮鞋油光锃亮，他和蒋正寒站在一起，分属两种截然不同气质，然而不可否认是，他两个都很好看。
蒋正寒尚未走近，谢平川便口道：“曹主管昨天得到消息，总部那边用了你模型，给你算了半个点ommission，当做你个月奖金。”
郑寻坐在原位一声不吭，但他端着咖啡手指一颤。
冬天大清早，窗户上还有雾气，附近高楼大厦隐没其中，周围一切都变得不真。
蒋正寒似乎是用不真眼光看待奖金，所以才能表现得宠辱不惊，他非常淡定地笑了一声，心里也没有丝毫准备。
“清洗模型对部分数据有普适性，”他重点也不在奖金，“没想到总部也能用上。”
谢平川侧倚门框，为他让一条路：“别话我不多说了，你最近注意查看账户。”
你最近注意查看账户。
句话言简意赅，称得上意味深长。
俗话说天上不能掉馅饼，更不可能现意外财，而在当前一刻，蒋正寒同样觉得很突然。不他已经是样性格，即便是非常突然，他也能安若素地接受。
反而是谢平川调侃道：“你今年还不到十岁吧？”
蒋正寒很坦诚地承认了。
谢平川也只是笑了笑，没再做别评价。
蒋正寒接着说：“我在习期内，会年满十岁。”
恰在此时，前门了一半，有快步疾行，带来一阵冷风。那握着今早报纸，腰间夹着纯皮公文包，斑白两鬓黑发相间，比谢平川更加不苟言笑。
蒋正寒刚好看见了他，因此寒暄般打了个招呼：“组长好。”
一旁郑寻偏着头，似乎在和谢平川说话，没有注意到正组长，声调也比平常更高：“我组位新来小蒋，年少有为，踏上，不仅有曹主管肯定，还有洛杉矶总部奖金，今年还不满十岁……”
组长脚步一顿，依旧面无表情，不接了一句：“所以，小郑，你有说话功夫，不如向他学习。”
小郑连忙点头道：“组长说是。”
组长放下公文包，胳肢窝夹着报纸，抬头说了一句：“奖金什么时候发下来，小蒋，你再抽空给我解释模型。”
蒋正寒也应了一声好。
奖金发放比想象中更快。
大概七八天后，夏林希被手机提示音吵醒，最近很多科目要期末考试，她没有一天不在拼命学习，听见手机响了，以为是什么闹铃，但她打一看，发现是一条消息。
此时是早上七点，她趴在自己床上，揉了一下眼睛，仍然觉得无相信。
她账户里多了一万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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