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骑兵的冲锋速度奇快,他们乘着雷薄麾下的兵卒和刘琦的荆州军交战之时,一鼓作气的冲入了刘琦军所在的军寨,并以极快的速度与对方展开了搏杀。
雷薄已经命令后方的传令兵鸣金,但由于嘈杂声实在太大,再加上前方的战事过于胶着,只有一半左右的袁军士卒脱离了军寨前的战场,而大部分的袁军士兵们则是还被夹裹在战场内。
眼见骑兵冲了过来,反倒是典韦和许褚这两个人迅速的率领兵将后撤,因为他们前方有袁术军作为己方和那些骑兵之间的缓冲,反倒是让荆州军在第一时间可以撤回军寨内。
那些没有及时退散而撤的袁术士兵反应不及,被友军的幽州骑兵重重的冲撞了上。
天地之间,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之声。
幽州军的战马确实极为有力,他们在冲入了军阵之后,一往无前,数不清的袁术军兵卒被他们撞飞,在逃窜中跌倒在地的袁军士卒,还没等站起身来,便被沉重的马蹄践踏在了地上。
幽州战马不但是身材高大,叫声高昂,且四蹄粗壮,极为有力。
在奔驰的时候,那重重的一蹄落下,就算是不能断筋碎裂石,但也足够在夯实的泥土道上踏出重重的足印。
幽州战马的一蹄子跺下去,直能把整个人的后脊梁直接踏折,就算是不死,也是终身残废卧床不起。
太史慈见骑兵们冲了过来,急忙令弓兵阵再一次的整齐的架起弓箭,对着那些骑兵和袁术军的步卒统一放射。
“放箭……!”
荆州军营内的将士们蓄势待发,霎时之间矢如雨注箭若飞蝗天空为之一暗。
幽州骑兵飞奔而来,他们看到满天的箭矢呼啸而至,便立即俯身去拿战马上随身的盾牌。
盾起箭至,随着沉闷的箭镞入体的声音,人的惨嘶和悲嚎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很多人中箭扑到,数不清的起落有致的马蹄在顿时把他们践踏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长箭在空中飞舞遮蔽了满天的阳光。
幽州骑兵在飞驰中践踏的死伤者多不胜数。
很快的,幽州骑兵便杀入了荆州军的寨内。
刚刚退守营寨内的荆州军,很快的休整阵势,随后便开始和那些幽州骑兵展开血腥的厮杀。
典韦和许褚分别率领着麾下的猛士,依靠着寨内屈指可数的工事对幽州骑兵进行攻击,他们所率领的部队,迎着那些如同锋利宝剑出鞘一般具有强大威胁的骑兵,亦是迎难而上,奋勇的对峙着。
但这些幽州骑兵的战力确实是太强了。
骑兵的主要优势,便是在于冲锋,如果冲锋中的战马群体一旦被组织停顿了下来,那旁边包围的步卒便会立刻围绕上去,而马匹上的骑士和他胯下的战驹,也会成为敌人眼中的活靶子。
但阻止冲锋中的战马,确实一件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特别是还是强大的幽州战马,在一般情况下,想要组织一匹奔驰中的战马,很有可能要有七名到十名兵卒使出全力,拼死相拦才有可能成功,甚至这些人都牺牲了也未必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许褚手持环首刀,额头冒汗,看着这群来回在场地间奔驰的骑兵,咬牙切齿地道:“杀上去!”
他身后的许家私士立即高吼一声,各执兵械以许褚为中心,开始向着那些骑兵迎了上去。
好在军寨中还有一些掩体作为遮挡,而且对方的骑兵数量很少,己方的人十数倍于敌军骑兵,不然不论荆州军和许氏宗族的私兵做什么努力,都是白费。
终于,许褚看准时间,猛然从掩体后面蹿了出去,他庞大的身躯在突然行动下,爆发力极强,异常灵活。
他纵身一跃,将战刀高高举起,对着一名刚刚从他面前奔过的骑士用力一刀劈了下去。
环首刀直接剁在了那骑兵的兜鍪上,将他的天灵劈开,脑浆子溅射了出来。
许褚一刀击杀骑兵,又乘着后续的骑兵没有赶上,快速的躲避进了一处掩体中,以防止那些骑兵再次从后面突袭他。
而典韦也同时以极快的速度,凭借着掩体的优势,干掉了两名骑士。
其他的士卒们也纷纷向典韦和许褚学习,采用灵活的战法,活用营寨内的掩体,对往来的骑兵进行突然袭击,但可惜收效甚微。
普通士兵着实是没有典韦和许褚这样的手段,若是不能以极快的手法和爆发力寻隙消灭对手,那就会瞬间被敌军的骑兵阵势所夹裹,不然便是被扎成肉串,或是被砍为肉糜的结局。
不远处,魏延看着幽州骑兵在己方的阵营中往来纵横,急忙护持到刘琦身边,并让弓弩手和大盾兵牢牢的护持住刘琦。
幸好己方的人数很多,敌军的骑兵一时半刻冲不到他们的面前。
但是……
“府君,若是这么打下去,便是真的将这一千骑兵消灭了,恐怕我军也是伤亡惨重,得不偿失!”
刘琦眯起了眼睛,用手静静的敲打着膝盖。
“放心吧,用不了一时三刻,便是对方为此付出代价的时刻了!”
以魏延为首的一众人等听到刘琦如此肯定的话语,一直紧张的心头也不由略感放松。
不错,刘府君算无遗策,屡战屡捷,乃是当世少有的少年英杰。
府君什么时候犯过错?有他在,公孙越最终一定授首!
荆州军的将士,此时此刻,都抱着一种对刘琦盲目的信任。
不论目下的形式有多危险,但他们就是相信刘琦一定会为他们解决难题。
这就是古人时常犯的错误,对个人能力的盲目崇拜。
这对个人而言并非好事,但对于一个团体而言,却非坏事。
当一个领袖在军中逐渐有了无人可比拟的话语权之后,他的一言一行,就可以盲目的带动三军的士气抚慰人心,即使有时候他的言论再令人感到无语可笑,但只要是他说出来的话,大家就会无条件的信任。
只有他不倒下,这个军队的核心就不会倒下。
有些盲目崇拜的意味。
刘琦适才所说的话,像一只强有力的强心剂一样,重重的打在了将士们的心坎内,令他们全员都振奋了起来。
但刘琦的这番话,场中却有一个人心中没底。
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说实话,此刻他的赌注,都是在别人的身上,一个是李通,另两个是刘岱和鲍信。
他在赌,他在赌这两个人一定会在最关键的时刻率兵赶到。
不是他刘琦相信这两方的为人,而是刘琦在赌他们的人性。
李通需要刘表的镇南将军,假节的名义,代天子敕封给他军职,让他得以名正言顺。
刘岱毕竟是刘繇的兄弟,他的亲弟此刻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如今黄巾军在兖州肆虐,刘岱若是放了自己鸽子,一旦拿不下公孙越,他和鲍信更难返回兖州,刘琦赌刘岱不敢拿自己的基业冒险。
虽然这盘赌博刘琦很有自信,但在这临战之际,他的心中实际还是有些打鼓的。
万一李通和刘岱,鲍信不是正常人怎办?那自己这一次可就真的亏大发了!
但话虽如此,刘琦却依旧要在所有的军卒面前表现出绝对的自信。
即使他真的知道自己被坑了,也不能露出一丝丝的慌张和不确定感。
这是为人主者的责任,也是他们必须要独立扛在肩膀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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