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木板拍在屁股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码头上,不断传来那些壮汉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磊子下手可没有客气,那些混蛋的屁股全都又红又肿,抱着屁股直喊娘。
一大群牛高马大的汉子,脱下裤子在那里挨屁股,场面相当壮观,而且相当滑稽。
直到把那些混蛋的屁股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磊子这才住了手,丢掉木板对我说:“九伢子,咱们走!”
我看着那些混蛋的屁股,心里暗暗打了个冷颤,估计三五个月之内,这些家伙根本就不能坐下或者躺着,那滋味够他们受了。
我和磊子也不是什么杀人魔王,能不杀人的情况下,我们尽量都不杀人,虽然这些混蛋确实该死。
我们搀扶着,上了铁皮船,准备坐船离开这里。
在出发之前,我和磊子一人拎了桶汽油,泼洒在旁边的两艘小木船上,点了把火,木头船很快燃烧起来,烧得噼里啪啦,映红了河面,最后缓缓沉入水里。
磊子咧嘴笑了笑,这样一来,那些混蛋失去了交通工具,只能步行离开这里了。而且,我们可以放心大胆的离开,根本不怕他们会追上来。
发动机轰鸣,喷出一尾黑烟,铁皮船突突突驶离码头,顺流而下。
铁皮船上有很多备用的东西,有食物,有药箱子。
我取出药箱子,给大家包扎好伤口。
老黄的伤势最重,胸口上老大一道血口,鲜血不断往外渗透,药粉撒在上面根本没用,很快就被血水冲刷掉,必须先行缝合伤口,再上止血药。
我和磊子都是大老粗,没人懂得针线活。
“走开,笨死了,让我来吧!”
柳娘炮走过来,熟练地穿针引线,然后蹲在老黄身旁,给老黄缝合伤口。
柳娘炮缝针的手艺还挺厉害的,很快就替老黄缝好伤口,止住了鲜血,最后把药粉涂抹在伤口上,用纱布包上。
“这个伤需要静养,可能两三个月之内不能干重活,只能等伤口慢慢愈合!回去多喝一点鲫鱼汤,土鸡汤,对伤口愈合很有帮助的!”柳娘炮一边收拾着药箱子,一边说。
柳娘炮抬起头,忽然发现我在低头看他。
“你看着我干嘛?”柳娘炮问。
我笑了笑,随口说道:“你的手指真好看,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手,跟我们这些大老粗的手完全不一样!”
我这话没有开玩笑,因为我刚才看见柳娘炮的十指,又细又长,而且皮肤白皙,跟女人的手一样。再看看我自己的手,皮糙肉厚,掌心里面还有老茧,典型的劳动人民的手。
柳娘炮听我夸赞他的手,赶紧把手收回袖口里面。
“哎,兄弟,你家……挺有钱的吧?”我问柳娘炮。
柳娘炮说了句“还行”,然后捂着肚子说:“船上不是有吃的,找些吃的来,我肚子饿了,还没吃晚饭呢!”
“是是是!马上就去,富家少爷,我们得伺候好喽!”磊子笑着说。
我们在船舱里,找到不少食物,足够我们吃好些天了,有腌制的鱼干,有牛肉,还有罐头,甚至还有新鲜的瓜果蔬菜。这艘铁皮船上原本载有十几二十个人,食物自然是准备的非常充分。
“嘿嘿,九伢子,你看我找着什么好东西?”
磊子手里拎着两瓶烧酒,兴高采烈地走过来。
跑船的汉子,因为常年在船上生活,业余时间非常无聊寂寞,所以大多都喜欢喝两口,打发打发时间。
“今晚打了场胜仗,必须喝一杯!”我说。
我们在甲板上摆开一张桌子,因为老黄在船舱里,我们不想影响到他休息。
二哥负责开船,十来岁的时候他就学习过驾船,还跟人跑过船运,驾驭这样的铁皮船,对他来说轻车熟路,不是什么难事。
围坐在一起的有我,磊子,柳娘炮,小飞,还有地瓜。
小飞和地瓜填饱肚子,也早早回到船舱休息,他们都受了伤,精神状态不太好。
甲板上只剩下我,磊子,还有柳娘炮。
磊子精神很充沛,眉飞色舞地讲着刚才打屁股的事情:“你们记得那个八字胡吗?就是他们口中的齐师爷,哈哈哈,我跟你们说,那老家伙的屁股上,还有一颗大黑痣呢!痣上还长着一根毛……”
柳娘炮带着嫌弃的口吻说:“下流!你能不能讲点别的?”
我咳嗽两声道:“咳咳,在富家少爷面前,注意下形象!不能拉低了别人的素养!”
磊子笑嘻嘻地举起酒杯:“是是是,是我不好,柳少爷,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知道我就这脾性,哈哈,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来来来,这一杯酒是我敬你的,再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柳娘炮摆摆手:“不用谢我,我也正好路过而已!”
我问柳娘炮:“柳少爷,这已经是咱们第三次遇见了,真是有缘啊!对了,你一个人跑这深山老林里面做什么?”
我想起第一次碰见柳娘炮的时候,也是在山洞里面,这小子好像很喜欢往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走呀。
柳娘炮笑了笑:“因为我热爱大自然呀!这山里空气好,风景好!”
磊子竖起大拇指:“真是羡慕啊,不愧是富家少爷,每天的生活就是游山玩水,哪像我们,累死累活,还随时都有可能赔上小命!”
我知道柳娘炮这话肯定是忽悠我的,什么游山玩水,明显不太可能,也许他在做什么事情,不过既然他不肯告诉我们,我也没有多问,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啊,对了,上次我在你家,好像落下了一个玉镯子!”柳娘炮对我说。
“对对对!”我连连点头:“你不提起这茬子事情,我还忘记了呢!”
柳娘炮摊开手:“给我吧!那玉镯子可是我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
我说:“不好意思,没有带在身上!不过你放心,我知道那东西价值不菲,所以放在家里,替你保管得好好的!”
柳娘炮点点头:“好吧,那就多谢了!我日后自己来取!”
“日后?”磊子问:“怎么?你不打算跟我们回水洼村吗?”
“暂时不去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办,办完事情再来找你们!”柳娘炮说。
磊子说:“那可就遗憾了,我还说你跟着我们回去,我们做点好菜,好好招待你的!”
柳娘炮说:“好哇,我过段时间会来的,你记得你的承诺啊!”
磊子拍着胸口说:“当然!当然!你来水洼村,一定给你伺候的好好的,谁让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
铁皮船行驶到半夜,停靠在一片河滩边上休息。
二哥也累了,又不是钢铁人,他也需要休息,睡上一觉,明天再继续行船。
我们喝了会儿酒,各自回到船舱里休息。
船舱里的铺位很多,这些天风餐露宿的,一直都在深山老林里面赶路,都没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睡在床上的感觉真是舒服啊,一觉就睡到日上三竿。
二哥用船上的网兜,网了几尾鱼,熬了鱼汤,我们起床的时候就闻到扑鼻的香味。
我连喝了三大碗汤,这才想起柳娘炮,于是我对磊子说:“你去叫柳少爷起床,让他起来喝鱼汤了!”
磊子说了声好,跑到船舱里转了一圈:“九伢子,柳少爷……不见了!”
“不见了?!”我蓦地一惊,好端端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我又进船舱看了看,发现柳娘炮确实不见了踪影。
“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吧?”磊子担忧地问。
我拍了拍磊子的肩膀:“不用担心,我想他是自己离开了!”
磊子微微一怔:“自己离开?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我笑了笑,目光穿过河滩,望着远处茂密的树林:“柳少爷不是说过,他热爱大自然吗?我估计呀,他又钻进原始丛林里面去喽!”
磊子挠了挠脑袋,嘟囔道:“有钱人就是古怪!成天还戴着面纱,玩神秘呢!”
“也许是他长得太丑了呢?”我开玩笑地说。
磊子也笑了:“有可能,丑的不敢见人!下次他来水洼村,我一定要看看他的真面目!”
船行了两日,靠了岸,我们择路翻山,又行了一天多时间,终于回到水洼村。
这一趟生意虽然是完成了,但我们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每个人都受了不小的伤,火柴棍还丢了性命,同时还跟邝堂主结下了梁子,有朝一日,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这次出行发生了严重事故,我和磊子一合计,那八千八,我俩一分钱都没要,分别给了老黄,二哥,小飞和地瓜一人两千块,剩下八百块,我去找老刘打了块碑,虽然火柴棍的尸体是没有了,但还是给他立个碑吧,别让他走得这么寒碜。
老黄他们一人领了两千块,对我们感激涕零,这足以让他们过一个舒舒服服,幸福美满的好年了。
火柴棍的墓碑就立在他家后院里,孤零零的墓碑,守着破烂烂的土坯房。
我和磊子给他烧了点纸,前脚刚回到山神庙,后脚就有人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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