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灯光昏黄,但清晰可见。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头发稀疏,面黄肌瘦,赤脚穿草鞋,手上、脚上都是冻疮,甚至是冻烂, 看起来已经板结且打满补丁的花棉袄、黑棉裤显得空空荡荡。
男孩的年龄在十岁上下,比少女的情况稍稍好一点。
至少,没那么瘦。
也只是相对而言。
衣衫褴褛,脚穿草鞋,冻疮很严重,耳朵又红又肿, 正在流脓水。
在夏明星眼里,用李星星偶尔说的话来讲,两人跟骷髅无异, 都背着一个蓝底碎花打补丁的小包裹,手牵着手,另一只手各拿一根棍子。
一端磨得油光水滑,一端沾满污泥。
像小叫花子。
夏明星皱皱眉,“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骤然看到一位身材高大挺拔、相貌英俊出色且衣衫笔挺干净的青年出现在眼前,少女不禁眨眨眼,却没眨掉眼里的惊艳,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们敲门干什么?”夏明星又问了一遍。
如果是上门讨饭的,他就拿两个馒头打发他们赶紧离开。
家里气氛正好,他不希望有外人打扰。
那个男孩赶在夏明星不耐烦之前及时开口:“俺叫黑狗,大名张子默,俺和俺姐来找陈向阳!俺爹叫张大营,和陈向阳是战友,不过俺爹牺牲好几年了。”
岳父战友的遗孤?
夏明星扬了扬眉头。
张子默的姐姐紧接着开口道:“我叫张秀秀。”
她手忙脚乱地丢下打狗棍,从包裹里拿出户口本和介绍信, 伸手递给夏明星, “我们都是烈士子女,家里的日子过不下去了才来投奔我爹的战友。你是陈向阳吗?我以前听我爹说过,陈向阳打仗可厉害了,年纪轻轻就是8级干部。”
夏明星没接,往后退两步,“我不是陈向阳。”
“啊!”张秀秀呆了呆,脸上涌出一丝窘迫,颇有点手足无措,但很快镇定起来,语气颇为急促地道:“你不是陈向阳?那那那陈向阳在哪儿啊?他的寄信地址就写在这里,我和弟弟一路问过来的。”
夏明星没回答,反而侧身冲堂屋方向扬声道:“爹,有您战友的遗孤找过来,麻烦您和娘出来看一看,认一认。”
至于他,恕不招待。
他可是有媳妇儿的人,马上当爹了,必须和异性保持距离。
陈向阳闻声而出,在看到张子默和张秀秀时, 眉头皱起来,“你们父亲是哪位?”
比之夏明星,陈向阳更严肃, 更冷厉,气势摄人,张秀秀眼里闪过一丝紧张,双手将户口本和介绍信等物递过去,“我爹叫张大营。”
“张大营?”陈向阳对这個名字感到陌生。
他自诩记性不错,如果有叫张大营的战友,不会没有印象。
于是,他看着眼前这对姐弟说道:“我不认识张大营哪,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张大营是哪个部队的?番号是什么?”
张秀秀咬了咬嘴唇,“我不知道我爹的番号,但我听他说过伱,说你是他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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