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不美?
这是个一个千古难题,很多时候,美不美是看人的心情的。
心情美的时候,看见一坨屎也会觉得造型奇特,心情坏了,玫瑰闻着也是恶臭。
晨光是很美的,将要去见的人也很美,东望的心情也随之变得很美。
东望的马车停在了驸马府,递上了通传的拜帖。
说是驸马府,可是谁人都知道,这府邸上做主的是公主,和那位窝囊废一样的驸马是一点儿的关系也没有。
时辰有点儿早,可是门房回传却很快,不多时便来人迎了出来,接着东望去了太平的住处。
东望站在房外,有点儿犹豫要不要进去,这时候,房内已经传来了太平的声音。
“进来吧。”
也不知道东望到底在怕什么,进去的时候还咬着牙。
太平就躺在床榻上,身穿着一层薄薄的红纱睡袍,曼妙曲线若隐若现,长发随意的挽着发髻,见到东望进来之后,笑了。
“拘谨什么?怕了?我又吃不了你,关上门。”
东望顺手带上房门,低垂眼眉,似真得有些畏惧,扯了扯嘴角,笑着道:“倒不是,只是觉得不大方便。”
太平听后,捂着嘴咯咯的笑了,伸出手招了招,道:“过来,许久没见了,让我瞧瞧你是不是又俊俏了。”
东望立马道:“还是算了吧,我这蒲柳之姿,入不了您的眼的。”
他是风月场中老手,可是见了这位之后,还是有些发怵,倒不是说他真的害怕什么,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最多就是放荡了一些,有什么好怕的?
再浪,浪的过自己?
但这样的女人,还真的不能招惹。
他是喜欢美女,喜欢一切美丽的容颜,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可他心里清楚,什么是不能碰的,什么是可以碰的。
太平就是那个不能招惹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少年丧子,再婚丧夫,注定了荣华富贵的命,却活得凄惨无比。
很多年前,她就疯了。
他们是有交易,有合作,但也仅此而已,他喜欢一个会发疯的盟友,可是绝对不喜欢一个会发疯的女人。
东望是万万不敢招惹这种女人的。
天知道,这女人发起疯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满盘大计,可不能因为裤裆里那点儿事儿给毁了。
太平听到东望这样损自己,无趣道:“瞧把你给吓的,你还真以为满天下就你一个俊的?我告诉你,前些日子,我就瞧见一个比你还俊的,那小模样……”
东望听了,脸色顿时变得奇怪无比,怪着声调道:“您说的那人,您没觉得有点儿眼熟么?”
“眼熟?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太平一怔,随后抿抿嘴道:“你这么一说,这人还真的有点儿眼熟,我头一次瞧着,就感觉似是哪里见过一样,让人觉着熟悉的很呢。”
太平说着,忽然一愣,停下了话头,哈哈大笑,指着东望道:“那人,不会是他的儿子吧?”
东望笑了笑,没有作答,只是瞧着太平眼里的那股子疯劲儿,警告道:“这人您可别打主意了。”
太平听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冷哼道:“你是警告我吗?”
“只是劝阻,时间还早,惹怒那位得不偿失。”
“哼,我信你的鬼话,那你前些日子都做了些什么?不也是一个劲儿的拿针刺他吗?”
“这不一样。”东望摇摇头,淡笑道:“那是大计中的一环,除此之外,咱们如今还是离那位越远越好。”
“我要是不呢?”太平冷声道。
“我还是那句话,我劝您最好不要这样做。”
东望脸上挂着笑,可是这笑怎么看怎么假,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子彻骨的寒意。
太平笑了,道:“好,我就听你的,只要你能让他不开心,我怎么都听你的,不过我只是玩玩,不动真格的,总可以吧?”
“当然,随您。”
“说吧,今儿来有什么好消息了?”
“那事儿成了,二皇子已经答应了。”
“真的?!”
太平一下子撑起身子做起来,一片大白晃的东望头晕,赶紧避开目光,道:“真的,不过,后续可能有些事情还得您帮忙。”
“什么事儿,你说吧。”
“陈六爷。”
太平笑了,道:“怎么提起他来了。”
“那些货我这边儿不方便运,还得靠六爷的手段。”
“你没和他提?”
“昨个问了一句,六爷拒绝了。”
太平一摊手,道:“连你东出阁都拒绝了,我又能如何呢?”
东望笑了,道:“谁都知道,陈六爷生性潇洒豪爽,钱财美色都入不得他的眼,唯有一人他放不下。”
“咯咯……”太平笑了,道:“那我就帮你问问。”
“不只是问问,如果可以,一定要让六爷答应,这事儿事关我们的大计。”
“我知道了……”
太平慵懒的回答,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太平,起床了吗?”
“嗯。”
房门推开,裴柏走了进来。
进门的一刻,他瞧见了东望,笑着问道:“这位是……”
没等东望开口,太平便抢声道:“我的小情郎,怎样,俊不俊?”
东望赶紧摆手,行礼道:“我不是,晚辈东望,见过驸马爷。”
“你是!”
“我真不是!”东望咬死话头,就是不是。
太平气恼,瞪眼看向裴柏,道:“裴柏,你是不是个男人,你老婆给你带绿帽子了,奸夫就在眼前呢!你还笑得出来!”
这个女疯子!
东望气的牙疼,赶紧向裴柏解释道:“我只是听闻公主殿下昨日在东出阁订了一批胭脂水粉,特意借此前来拜访,驸马爷千万不要误会,我早上刚到的。”
“我晓得。”
“晚辈告辞!”
东望说完,逃也似的溜了。
太平气的咬牙,举起枕头就砸向裴柏,裴柏轻描淡写的接住,道:“你昨个儿不是说要给宁儿和衡儿去庙里挂太平符么,我晚上做好了,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去吧,这几天预考,公主坟那边儿人多,路上不好走。”
裴柏说完,掏出太平符放下,转身走出了房间。
太平愣神看着桌子上的符,忽地嚎啕大哭。
宁儿和衡儿,都是她死去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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