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世界。
随着时间推移,祈年殿内,鸿胪寺与礼部的官员相继到位。
范闲和之前有过合作的辛其物坐在一起,小声攀谈。
片刻之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带着一位十多岁的书童走进殿。
老者身上有一股文人特有的气息,步伐不快,却很稳健,乃是北齐文宗——庄墨韩。
一众官员见庄墨韩入殿,自发起身向庄墨韩行礼,以表敬意。
庄墨韩是北齐文学大家,受世人推崇,即便是在南庆,也很受到文官敬重。
庄墨韩落座,书童放下背上的书箱,便躬身一礼,退出大殿。
书童走后不久,太监內侍喊道:“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官员起身参拜。
身作龙袍的庆帝端坐在龙椅上,缓缓抬手:“众卿平身,入座吧。”
“谢陛下!!!”
一众官员们纷纷起身入座。
“上膳~”
随着候公公的传唤,一群容貌清秀的宫女端着各种珍馐美味上桌。
庆帝动筷子之后,一众大臣才动筷子。
范闲并不喜欢这些宫廷礼节,开始狼吞虎咽,丝毫不顾形象,显得特立独行。
长公主李云睿吃相很优雅,她可知道有群员在看着呢。
这时,留着羊驼发型的二皇子李承泽起身,来到庆帝身前,下跪说道:“陛下,儿臣有话要说。”
“说。”
庆帝淡淡的说道。
二皇子说道:“范闲文采照人,儿臣便对其诗才赞叹不止,近日又听闻,与北齐谈判时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堪以大用。”
庆帝漫不经心的拨筷:“直接说。”
二皇子想了想,说道:“来年春闱,不如由范闲主持科考,少年才子,提点天下考生,载入史册,或可成就一段佳话。”
“范闲虽有才名,但终究资历尚浅。”
庆帝心思深沉如渊,很清楚二皇子是想拉拢范闲,但这不是庆帝想要看到的,他在意的是神庙,范闲必须接近肖恩。
太子李承乾看了长公主一眼,起身来到庆帝身前跪下:“陛下,范闲资虽浅,但才华难掩,儿臣附议,由范闲主持春闱大会。”
范闲看着这两位皇子,觉得对方没安好心。
殿中的官员们议论纷纷,范闲自来到京都,因为涉及到皇家内库大全,被太子和二皇子相继拉拢,闹出不少事端。
前段时间,世子诗会,范闲以一首《登高》,让众才子无诗以对,加上最近爆火的《红楼》,各府家眷人人追捧,倒也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人红是非多,有人推崇,就有人嫉妒。
庆帝将下方大臣的反应尽收眼底,言道:“距离春闱还有一些日子,到时候再定,你们都下去吧。”
庆帝发话了,太子和二皇子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听命退下。
这时,一旁的庄墨韩突然开口,向庆帝问道:“陛下,那位少年郎便是范闲?”
“庄先生也知晓范闲?”
庆帝看向庄墨韩,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李云睿一眼。
只是凭直觉,他就知道李云睿和庄墨韩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
他对于李云睿的举动并不在意,因为庆帝自认为一切皆在掌控,李云睿虽然做了不少出格的事,但只要不妨碍到他的计划,那么都可以既往不咎。
李云睿看向庆帝,只是微微一笑,她如今已经知晓了庆帝是什么样的人,甚至是有那些底牌。
反之,庆帝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原本的阶段,这对李云睿很是有利。
现在李云睿正在和聊天群的群员们互动,眼前的闹剧就是她为范闲准备的大礼,一切都在按照她的剧本上演,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妙。
直播间中。
镇北大将军:庆帝便是四大宗师之一,看起来也不是多厉害,也就达到三级。
长公主:自是比不过夏侯将军。
江玉燕:其实庆帝在这个世界,无论心智、武功、算计都算是顶尖,若非范闲有主角光环,估计最终的胜利者还是庆帝吧!
队长阿威:现在长公主才是布局的人,要不要多买一些枪,直接发动政变,当女帝岂不美滋滋。
江玉燕:队长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这可是封建社会,女子为帝,岂是轻易之事。
刀疤:有什么困难的,只要给积分,我就开宇宙飞船来支援,谁不服就拉出来剥皮抽骨。
兴趣使然的英雄:这些人在说什么?听不懂啊!
长公主:......
群成员都相互看了其他群员的记忆副本,对于《庆余年》都有所了解。
不过每个人处理问题的方式都不同。
例如江玉燕,她善于权谋算计,做事步步为营。
刀疤这个铁血战士喜欢直来直去,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至于琦玉,他一个岛国人,听不懂汉语,一脸黑人问号。
宁缺没有发话,拿着瓜子可乐默默吃瓜。
庆余年世界。
庄墨韩开始吟诗: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真是一首好诗,我写了一生的诗,就没有一首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庄墨韩开口赞赏,接着看向范闲,开始发飙:“这诗确实是千古绝句,可惜啊,不是范先生所写的。”
范闲刚开始还有些洋洋得意,可听到后面,心头一惊,因为这首诗确实不是他写的,而是前世记忆中,少陵野老杜甫所写,他只是抄...呸,是文学的搬运工。
照理来说,这个世界并没有杜甫,应该无人知晓这个秘密才对,难不成这位庄墨韩也是一个穿越者?
大殿里的官员们闻言,面色微变,南庆的官员们惊疑不定的看着范闲和庄墨韩。
北齐和东夷城的人这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李云睿装着震惊的样子,开始煽风点火:“莫非范闲的诗,是抄袭的?!”
庄墨韩点头:“是。”
庆帝面上不动声色,看向范闲:“范闲,庄先生说你的诗是抄的,你有什么想说的?”
“庄先生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庄先生德高望重,空口无凭,说话也算数。”
范闲拿着酒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他觉得庄墨韩不可能是穿越者,毕竟这么一大把年纪,如果是穿越者,早就把唐诗三百首传遍天下了。
可是他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听过前世的诗词歌赋,这也是范闲敢公然当文抄公的原因。
二皇子对范闲的印象不错,当下开口:“陛下,儿臣可以作证,范闲所作的诗,确实是在靖王府诗会上作的,当时宫中编撰郭保坤也在场,可为人证。”
庆帝问道:“郭保坤在吗?”
“臣在。”郭保坤立马站出来。
庆帝问道:“这首是范闲作的吗?”
郭保坤有些紧张道:“是。”
李云睿淡然道:“这么说来,庄先生是蓄意构陷范闲咯?”
“非也,说来也凑巧啊,这首诗乃是家师当年游于亭州所作,本来这佳句重现天下是件好事情,但范公子却以他人诗作邀名,这不太妥当!”
庄墨韩看向范闲:“文人立世,德重于才,范公子以他人之诗邀取声名,实在过犹不及,我再三的犹豫,是否将此事说破,仔细的想想,要说出真相,却也是帮了范公子迷途知返,所谓不破不立,重新立德养心,这也是老夫一片爱才之心,对你并无恶意,望范公子自省。”
庆帝看向范闲:“你有什么话说吗?”
范闲连喝喝数杯,问道:“庄先生,你老师可是姓杜?”
这是一个试探,如果庄墨韩真是穿越者,自然知道《登高》是杜甫的诗。
庄墨韩并非穿越者,他只是和李云睿达成了合作,配合演戏,听到范闲的话,摇头道:“家师不姓杜。”
范闲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庄先生可知李白?”
“未曾听闻。”庄墨韩又摇了摇头。
两个问题,范闲确认庄墨韩并非穿越者,当下笑道:“那就没事了。”
“我庆国与北齐不同,诸事首重律法,先生若要指人以罪,空口白话,却不足以为凭。”李云睿看似是在责怪庄墨韩,实际上是在给范闲挖坑。
看着李云睿与庄墨韩一唱一和,庆帝心中不悦,但面上始终云淡风轻,喜怒不形于色。
“长公主所言道理。”
庄墨韩配合的接过话题,拿出一幅画卷打开,放在桌上:“诸位请看,这是当年家师亲手所写,这算不算是凭据?”
众人看过去,画卷上面正是《登高》的诗句。
书法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比起范闲狗啃一般的字体,高下立判。
庆帝示意之下,候公公拿着卷轴上前,庆帝看了看,让其将卷轴给群臣观摩。
庄墨韩信心十足,笑道:“其实不用看这些手书,也能够看出来端倪,《登高》这首诗的后四句,其中诗意苍凉潦倒,若不是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怎么能写出这样的意境?范公子年少风光,前途无限,怎会有如此苍凉心境?少年强说愁,过犹不及啊!”
范闲虽惊不乱,现在怎样的场合,他已经被架上了火架,如果认错,那必然会被口诛笔伐。
这就是文抄公的缺点,一旦翻车,就会万劫不复。
眼下范闲也只能将错就错,硬着头皮死不承认。
这个世界没有杜甫,只要他咬死不认,对方也没有办法,大不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殿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南庆的官员面色不太好看,毕竟范闲是南庆的人,如果真的抄袭他人著作。
不要说范闲今后再无脸面入官场上文坛,就连整个庆国朝廷的颜面都得跟着丢光。
郭保坤和范闲有仇,加上不知道范闲跟庆帝的关系,愣头愣脑的站了出来,跪在殿前:“陛下,范闲如此欺世盗名,真是将我朝文人的颜面都丢尽了,恳请陛下将这文贼革去功名,逐出京都,今生永不录用。”
郭攸之本来不想牵扯其中,可傻儿子已经站出来,他身为人父,不能不管不顾,当下也跪在殿前:“陛下,范闲涉及抄袭他人诗句,则理当重罚,否则难以平息天下悠悠众口!”
李云睿的手捏着衣角,有些紧张,台子已经搭好了,就等这范闲登台作秀。
范闲不负众望,他看出庄墨韩其实是在作秀,《登高》不可能是对方师傅所写,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对方是想诬陷他。
虽然这个诬陷确实没错,可他范闲不认错。
喝了一口酒,范闲起身,不屑笑道:“抄的谁的?莫非我作首诗,便是抄的?莫非庄先生门生满天下,诗文四海知,便有资格认定晚生抄袭?”
庄墨韩手指轻轻叩响桌上那幅卷轴,并未言语。
范闲见状,心中冷笑,开口道:“庄大家,这种伎俩糊弄孩子还可以,你说我是抄的令师之诗,我倒奇怪,为何我未写之前,这诗为何没有现于人世?”
庄墨韩并没有解释,反问道:“诗乃心声,范公子并无此过往,又如何能写出这首诗来?”
“诗乃文道。”
范闲望着庄墨韩,冷冷道:“这诗词之道,总是讲究天分的,或许我的诗是强说愁,但谁说没有经历过的事,就不能化作自己的诗意?”
他的这话极其狂妄,完全将自己比作了天才,所以借此证明先前庄墨韩的诗论推断,全部不存在!
李云睿见此,心道:“这波稳了!”
庄墨韩如今已经认定了范闲是欺世盗名之辈,怼道:“难道范公子竟能随时随地写出与自己遭逢全然无关的妙辞?”
范闲本身就是文科生,这辈子的记忆似乎各外的好,前世阅读过的各种诗词歌赋,无比清晰,各类诗词还不是章口就来。
想着今晚还要夜闯皇宫夺取钥匙,范闲故意显露醉态,豪迈道:“你说我抄袭,那你且看看我这些诗是否也是抄袭,笔来.......纸来.......墨来.......人来。”
直播间中。
江玉燕等人都知道范闲这是要开始装逼了。
江玉燕:来了来了,范闲要装逼了。
天下会帮主:这小子要倒霉咯,坐等翻车。
镇北大将军:这些穿越者都一个样,感觉不装逼他们就会死!
【群主】以诚待人:人生如果不装逼,那还有什么意义?
队长阿威:群主说的对,现在我在任家镇,一天不装逼,就浑身难受。
兴趣使然的英雄:嗦嘎。
......
祈年殿中。
范闲醉眼朦胧,狂饮一口,摔破酒坛,开始朗声前世记忆中的诗词。
一旁几个太监拿着纸笔等待范闲作诗(作死)。
范闲不负众望,章口就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
此时的范闲意气风发,一阵阵好像是机关枪一样,千古绝句的诗词一首接一首,每一首诗词都是前世文人佳作,自然文采斐然,满堂俱静。
群臣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无法置信。
他们见过写诗的,可没见过怎样写诗的!
那些诗句首首精妙绝伦,堪称千古绝句,而且都闻所未闻,范闲却仿佛不需要思虑一般,一边喝酒,一边吟诗,不知不觉间就吟了上百首。
庆帝有些意外,但脸上带着笑意,范闲的表现,让他越发肯定范闲可以为他找到神殿。
目光扫到李云睿,见李云睿面带微笑,庆帝略微皱眉,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对李云睿很了解,对方虽然表面上与范闲亲近,但绝不可能会放手内库财权,比如会针对范闲。
此情此景,应该不是李云睿乐见之事,对方却依旧保持微笑。
事出反常必有妖。
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们都被范闲的“诗才”惊到了。
今日夜宴,范闲斗酒诗百篇,确实震撼了南庆群臣,北齐和东夷城的官员都一脸震惊。
有才的人他们不是没见过,可这么有才的,还真没见过。
你让他们附庸风雅,吟诗一首,考虑一段时间,也能憋出几句押韵的诗句。
可是范闲的诗句,每一首都让他们自愧不如,连续数上百首惊艳诗句,说是文曲星下凡他们都信。
这不,就连太子和二皇子都看傻了眼。
范闲似乎是喝多了,摇摇晃晃地走到庄墨韩身前,伸出食指指着庄墨韩的鼻子,轻蔑笑道:“注经释文,我不如你。写诗这种事情,你……不如我。”
然而范闲并没有从庄墨韩脸上看到羞愤,气恼之色。
庄墨韩只是冷然一笑,随即拍桌而起,指着范闲的鼻子,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写诗?这些诗是你写的吗,堂而皇之的剽窃他人著作,简直无耻之尤,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范闲本来是想以诗打人,然后嘲讽庄墨韩这个老家伙,不曾想对方居然直接跳起来骂他无耻。
这剧本不对啊!
范闲隐隐感觉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原本面带微笑的庆帝,笑容逐渐收敛,范闲再这么也是他的儿子,就算这个身份外人不知道,那范闲也是南庆的官员,如今被一个外人当着百官的面大骂,这不是摆明不给他这个皇帝面子。
南庆群臣不明所以,面面面面相觑,范闲有如此惊才绝艳的“诗才”,对一向文化底蕴不深厚的庆国来说,自然是好事。
难道庄墨韩是恼羞成怒,失去了理智?
可看庄墨韩的样子,不像是信口开河啊!
“难道范闲方才所吟的诗,真是抄袭的?”
“不应该啊,范闲方才所吟诗句,每一首都堪称经典,若是抄袭,为何以前从未听闻?”
“或许是庄大家见我南庆出此奇才,心生嫉妒,恶意诽谤也未可知。”
“你们难道就不奇怪吗?就算真的诗才绝世,随性做出几首千古绝句或可理解,但范闲不假思索就吟出上百首上乘诗句,期间毫不停顿,而且风格迥异,有些词汇颇为怪异,这完全不合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少年之人,见识有限,怎能如此博学?即便是从娘胎里读书,也未必有此学问!”
“是啊,范闲此人举止轻佻,并无文人风骨,看着不像是这块料啊。”
“可是这些诗句如何解释?张某也算上博览全书,可这些诗句却闻所未闻,不是范闲所写,又是何人所写/”
“这个确实不得而知,或许庄大家知道前因后果!”
……
看着群臣议论纷纷,庆帝目光看向李云睿。
李云睿却没有在意庆帝警告的眼神,反而趁热打铁,对庄墨韩说道:“庄先生,说话要有凭据,范闲诗才有目共睹,你虽是大贤,却也不能这样污蔑于人啊!”
“长公主此言差矣,老夫之前还想劝说范公子悬崖勒马,没曾想他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既是如此,那老夫也不用给他留面子了。”
庄墨韩言罢,从身旁的书箱中取出十几本书籍,放到桌上:“请陛下和诸位过目,是非曲直,诸位一看便知。”
庆帝让侯公公将书籍拿过来,这一看,庆帝整的脸顿时就阴沉下来。
“你们也看看吧!”
庆帝让侯公公把书籍传下去,交给群臣阅览。
他其实想保范闲,但如今除了南庆的臣子,还有北齐和东夷城的使团,瞒是瞒不住的,他只能强压怒气,保持君王的风度。
书籍兜兜转转,在三国的大臣中轮了一圈,看过书籍的人,每一个人看向范闲的目光都会变得古怪。
鄙视。
赤裸裸的鄙视!
哪怕是南庆中少数和范闲较好的人,此时都摇头叹息。
二皇子看向范闲,怒道:“范闲,想不到你居然是这种欺世盗名之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太子摇头叹息:“好一个范闲,居然公然欺君罔上,你可知罪?”
“太子何出此言?”
范闲有些纳闷,他还没有看过书籍,但从周围的人眼神中,范闲就感觉到了大事不妙。
“哼,你自己看吧。”
太子将书籍一把扔向范闲,眼中尽是幸灾乐祸,还有一丝愤慨。
范闲接过书籍一看,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脸上醉意全消,背后冷汗直冒。
这书籍居然是唐诗三百首!
这不是见鬼了吗!
李云睿故作叹息:“范闲想不到你如此不知廉耻,不但抄袭他人之作,还在大殿之上,公然欺君,你可知罪?”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李云睿很享受范闲此事绝望懵逼的表情,那叫一个大快人心。
谁叫范闲要装逼,还好死不死选择吟诗打脸。
接过装逼不成反被操,堪称大型装逼打脸现场。
范闲是真的懵了,刚才他装逼所吟之诗,大部分都在书籍之中,写得明明白白,根本无从抵赖。
刚才装逼有多狠,现在被打脸就有多疼!
可他是在想不通,庄墨韩那里弄到的这些书籍,难道对方真的是穿越者?
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故意坑他,这不是有病嘛!
庆帝心中有气,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呵斥道:“范闲,还有何话说?”
太子没有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当下上前跪下:“陛下,范闲不仅欺世盗名,更是犯有欺君之罪,论罪当诛。”
二皇子以前比较看好范闲,但此时却没有为范闲求情。
方寸范闲喝酒吟诗,狂态尽显,如今看来就是个跳梁小丑,丢人都丢到国外去了,如今被公开处刑,直接让范闲社会性死亡。
范闲哪想到车翻得如此之快,当真是猝不及防!
一想到刚才自己装逼的模样,饶是范闲脸皮比城墙还厚,此事都感觉火辣辣的,周围人投来的鄙视目光,让他无地自容,恨不得用脚趾在祈年殿抠出一个大洞跳进去。
眼下抄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根本容不得他狡辩,范闲心思快转,却想不到办法,干脆借着酒劲,就地一躺装晕。
反正事情闹到这样的地步,他再怎么解释也没用,是死是活,就看庆帝一句话了。
范闲再赌庆帝不会杀他,只有不当场拉下去斩首,他就还有机会。
他不是束手就擒的人,大不了杀出一条血路,跟着五柱叔亡命天涯。
祈年殿中群情激奋,许多大臣联名求庆帝处决范闲,以正国法。
若换作一般人怎样丢庆国的脸面包,庆帝定斩不饶,可范闲不同,不仅是他的儿子,还是找到神殿的线索。
最终庆帝有力排众议,让检察院的人将范闲收押。
一出闹剧才就此结束。
不过祈年殿中发生的事情,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都。
范闲的名声彻底臭了。
后来连范闲的书局中的《红楼》,也被指出是抄袭,随着完整版的《红楼》出书,一些范闲的粉丝全部都粉转黑,天天围着范府扔臭鸡蛋,弄得范府的人都不敢出门。
直播间结束后。
庆帝和长公主单独谈话,骂了李云睿几句“不识大体”。
李云睿对此并不在意,将范闲的名声搞臭只是第一步。
至于庆帝的猜忌,如今的李云睿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如果不是现在还无法完全掌控庆国,李云睿都不介意让燕小乙狙杀庆帝。
看了看群聊天是入账的600点积分,李云睿心潮澎湃,越发坚定弄死范闲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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