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玉虚观
木婉清见刀白凤年纪虽较段誉为大,但容貌秀丽,对段誉竟然如此亲热,而段誉伸右臂围住了刀白凤的腰,更是一脸的喜欢之状,不由得醋意大盛,顾不得强敌在后,纵身过去,发掌便向刀白凤迎面劈去,喝道:“你揽着他干么?快放开!”段誉见此心中一跳,连忙急叫:“婉妹,不得无礼!”木婉清听他回护刀白凤,气恼更甚,脚步未着地,掌上更增了三分内劲。刀白凤见此拂麈一挥,麈尾在半空中圈了一个小圈,已卷住她手腕。木婉清只觉拂麈上的力道着实不小,跟着被拂麈一扯,不由自主的往旁冲出几步,这才站定,又急又怒的骂道:“你是出家人,也不怕丑!”
云中鹤初时见刀白凤出来,姿容美貌,心中一喜:“今日运道来了,一箭双雕,两个娘儿一并掳了去。”待见刀白凤拂麈一出手,便将木婉清攻势凌厉的一掌轻轻化开,知道刀白凤武功了得,便纵身上了马鞍,静观其变,心道:“两个娘儿都美,随便抢到一个,也就罢了。”
这时刀白凤见木婉清刁蛮,胡说八道,心中十分不喜,尤其是‘你是出家人,也不怕丑!’这句话,她出来本是忍着屁股上的疼痛,此时听她说这话,只觉自己隐秘的事情被他人知道了一般,被人揭了短处,当下怒道:“小姑娘,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你是他什么人?”
木婉清道:“我是段郎的妻子,你快放开他。”刀白凤闻言一呆,忽然眉开眼笑,拉着段誉的耳朵,笑道:“是真是假?”段誉笑道:“也可说是真,也可说是假。”刀白凤伸手在他面颊上重重扭了一把,笑道:“没学到你爹半分武功,却学足了爹爹的风流胡闹,我不打断你的狗腿才怪。”侧头向木婉清上下打量,说道:“嗯,这姑娘也真美,就是太野,须得好好管教才成。”
木婉清怒道:“我野不野关你什么事?你再不放开他,我可要放箭射你了。”刀白凤笑道:“你倒射射看。”段誉大叫:“婉妹,不可!你知道她是谁?”说着伸手搂住了刀白凤的项颈。木婉清更是恼怒欲狂,手腕一扬,飕飕两声,两枝毒箭向刀白凤便射去。
刀白凤这几天本来心情就不好,蓦地见到小箭,脸色立变,拂麈挥出,裹住了两枝小箭,厉声喝道:“‘修罗刀’秦红棉是你什么人?”木婉清道:“什么‘修罗刀’秦红棉?没听见过。快放开我段郎。”她明明见到此刻早已是段誉搂住刀白凤,而非刀白凤搂住段誉,还觉仍是刀白凤不好。
段誉见刀白凤气得脸色惨白,劝道:“妈,你别生气。”
“妈,你别生气”这五字钻入了木婉清的耳中,不由得她不大吃一惊,几乎不信自己的耳朵,她刚刚做了什么?儿媳妇打婆婆?脑袋一晕连忙不可置信的叫道:“什么,她……她是你妈妈?”
段誉笑道:“刚才我大叫‘妈妈’,你没听见么?”转头向刀白凤道:“妈,她是木婉清木姑娘,儿子这几日连遇凶险,很受恶人的欺侮,亏得木姑娘几次救了儿子性命。”
忽听得柳树丛外有人大叫:“玉虚散人!千万小心了,这是四大恶人之一!”跟着一人急奔而至,正是朱丹臣。他见刀白凤神色有异,还道她已吃了云中鹤的亏,颤声道:“你……你和他动过了手么?”
云中鹤朗声笑道:“这时动手也还不迟。”一句话刚说完,双足已站上马鞍,便如马背上竖了一根旗杆,突然身子向前伸出,右足勾住马鞍,两柄钢抓同时向刀白凤抓去。
刀白凤用拂尘一挡,忽然觉得屁股疼,她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中顿时暗骂叶光诚荒淫。朱丹臣和木婉清见她面色有异,只当是对付不了,当下连忙出手相帮。
云中鹤内力虽然强得多,但分了半力去挡架朱丹臣的判官笔,又要防备木婉清的毒箭,这时刀白凤击来,当下二人只感手臂一震,拂麈和钢抓同时脱手,直飞上天,跟着当啷啷一声响亮,拂麈和钢抓同时落在地下。云中鹤料知今日已讨不了好去,骂道:“大理国的家伙,专会倚多取胜。”双足在马鞍一登,身子如箭般飞出,左手钢抓勾住一株大柳树的树枝,一个翻身,已在数丈之外。木婉清一箭射去,拍的一声,短箭钉在柳树上,云中鹤却鸿飞冥冥,已然不知所踪。
云中鹤一走,朱丹臣躬身向刀白凤拜倒,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丹臣今日险些性命难保,多蒙相救。”刀白凤闻言,脸色微微一红,想起刚刚的表现,直感觉脸上发烧,便笑道:“十多年没动兵刃,功夫全搁下了。朱兄弟,这人是什么来历?”朱丹臣道:“听说四大恶人齐来大理。这人位居四大恶人之末,武功已如此了得,其余三人可想而知。请……请你还是到王府中暂避一时,待料理了这四个恶人之后再说。”
刀白凤闻言脸色微变,想起了观中的那人,若不是因为段正淳,自己哪里会有此一遭?心中暗恨便脸色一冷怒喝道:“我还到王府中去干什么?四大恶人齐来,我敌不过,死了也就是了。”朱丹臣不敢再说,向段誉连使眼色,要他出言相求。
段誉拴起拂麈,交在母亲手里,将云中鹤的钢抓抛入了小湖,说道:“妈,这四个恶人委实凶恶得紧,你既不愿回家,我陪你去伯父那里。”刀白凤摇头道:“我不去。”想起这几日的委屈,眼圈一红,似乎便要掉下泪来。段誉道:“好,你不去,我就在这儿陪你。”转头向朱丹臣道:“朱四哥,烦你去禀报我伯父和爹爹,说我母子俩在这儿合力抵挡四大恶人。”
刀白凤听段誉此言,心中一慌,她哪里敢把段誉留下?当下便道:“你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是要叫我担心。”
木婉清此时正暗自诧异:“段郎的母亲怎地是个出家人?眼看云中鹤这一去,势必会同其余三个恶人联手来攻,他母亲如何抵敌?她为什么一定坚执不肯回家躲避?啊,是了!天下男子负心薄幸的为多,段郎的父亲定是另有爱宠,以致他母亲着恼出家。”这么一想,对她大起同情之意,说道:“玉虚散人,我帮你御敌。”
刀白凤哪里敢?若叫木婉清留在这里,只怕是自己陷入魔掌不说,还要把她也连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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