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吗?”
张一鸣开口,这句话让人听不出情绪。
“嗯,误会。”
郑直点头,语气还很认真。
然后张一鸣就站了起来。
“年轻人,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这个项目的所有手续都是齐全合乎要求的。”
郑直从头至尾的态度都是这样,不疾不徐,不咸不淡。
“知道了,麻烦郑所了。”
张一鸣没有再和郑直争辩,和面对秦光不同,张一鸣也从头至尾都表现的很淡定。
郑直也没有喊张一鸣留步,也没有说张一鸣胡闹,更没有什么威胁,就是笑眯眯的看着张一鸣走了出去,好像张一鸣投诉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一鸣,这个郑所......”
张一鸣看了丛昱一眼,丛昱立刻就闭嘴了,两个人快速的下楼回到了车上。
“一鸣,这个郑所看起来问题不小啊!”
丛昱虽然三十岁出头,但因为是做销售工作的,这些年声色犬马、官官商商他接触的太多了,和张一鸣一样,从郑直点烟开始,丛昱就觉得对方有问题了。
“到底还是我低估了张召亮的本事,或许.......”
张一鸣没有说出来,或许张召亮的背后还有什么大的靠山也说不定。
这个金属研究所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国家直属的行政部门,算是事业单位,如果不是遇到这件事,张一鸣可能这一辈子也未必会和研究所打交道。
但即便如此,能够直接从郑直的身上下手,一般身份的人也是绝对做不到的。
“那这件事我们......放弃了?”
其实,丛昱是希望张一鸣放弃的,他已经嗅出了这件事里阴谋的味道,为了出一口气,把自己搅进去实在不划算。
“放弃?不,在我张一鸣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张一鸣这句话说的很坚定,掷地有声。
甚至于丛昱的心猛的哆嗦了一下。
“那你想怎么办?现在的情况很明显,这件事想要从研究所这边突破已经是不可能了,工艺配方和所有权都在研究所的手里,我们还能想什么办法。”
“郑直难道能够一手遮天吗?这个青城难道是他一个小小研究所所长说的算的吗?”
什么?
丛昱不敢置信的看着张一鸣。
张一鸣这是要干什么,要大闹青城吗?
他凭什么,一个在校的大学生而已,哪怕他比很多年轻人要有眼光有魄力,但也改变不了他一个大学生的身份,一个毫无根基的年轻人。
“一鸣,我希望你能想清楚,有句话说‘官官相护’,哪怕清官很多,但是刚才郑直说的很清楚,这件事是按照手续走的,他既然能这么说,就证明他们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就是告,也是没有证据,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丛昱希望张一鸣只是冲动。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丛总,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我真的不勉强你,你和我不一样,这件事对于你而言可能只是能不能锦上添花,但对于我而言则是生死存亡,所以,你回去,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一个人做就可以了。”
张一鸣看着丛昱很认真的说道。
丛昱的脸没来由的唰的一下就红了。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但不说出来就感觉好像还能自我安慰,可是说出来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张一鸣说的的确是丛昱心里想的,是他真正的顾虑。
可是他自己抉择是一回事,张一鸣替他抉择又成了另外一回事。
“一鸣,你是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是吗?”
张一鸣点点头。
他目前没有别的选择。
既然这些人不让他好过,那大家就一个也别想好。
“我在青城认识一个人,这件事我想他也许能帮上忙。”
思索了很久之后,丛昱说道。
既然有现成的资源,张一鸣没有矫情的必要,丛昱立刻给对方打了电话。
......
“丛总,你确定没开错地方?”
“没错,就应该是这附近。”
丛昱四下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
张一鸣心里有点没底。
虽然大人物往往低调,大隐隐于世,可是眼前这个地方,张一鸣怎么没办法和什么大人物联系在一起。
这是一个荒地,还不是那种简单的荒地,看样子应该曾经是片烂尾工程,但因为烂尾的年代太久远,半人高的杂草将这些痕迹全部都掩藏其中,放眼看过去,根本就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又往前开了几百米,车子就没办法再开了,两个人只得下车。
丛昱也有点懵。
但刚才过来的时候,他看的很清楚,这条路就是叫青河路,错不了。
“要不你再打个电话问问!”
张一鸣心里的真实想法没说出来,这他妈的好像是拍鬼片的场地,哪像是住人的,还是大人物。
丛昱立刻打电话,但是对方的回答很肯定,就是这个地方,让两人再往前走,前面有个草塘子,过了草塘子再走两百多米就能看到了。
“怎么办?”
丛昱看着张一鸣,问张一鸣的意见。
“怎么办,既来之则安之呗,都已经到这儿了,怎么也得去看看啊!”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沿着对方说的方向朝前走,果然走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了一个十几平方的草塘子,两个人绕过草塘子继续走。
视线里,很快出现了一栋别墅。
没错,就是别墅。
而且还是建的很气派的那种,古香古色,雕廊画栋的那种,别墅有三层,院子也很大,目测面积要有五六百平。
走到近前,两人又对视一眼,然后丛昱敲响了门。
“袁大哥,我是丛昱。”
虽然你是别墅,但是没有门铃那么高级的东西,门是那种原木的带一对铜狮头把手的那种,张一鸣也不知道丛昱的声音能不能穿透这扇厚重的门传到里面去。
别说,丛昱的声音刚落,大门里就传出了脚步声。
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打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走出来。
大胡子。
白花花的,头发也是白的,带着一副老式的眼镜。
身上穿着白色的布褂子,上面的两个扣子是散着的,露出里面的胸肌。
下面也是一个粗布的大裤衩,松松垮垮的,小腿上都是黑黑密密的腿毛。
脚上一双蓝色的人字拖,脚指头还沾着泥。
这就是丛昱说的那个不世出的高人?
有可能帮着他摆平这件事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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