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菲省,谷中谷。
贝颖站在山谷中犹如一线天开的谷中谷入口,相比身后,谷中谷的视线更加开阔,不过却是从脚下开始凹陷,形成一座谷中谷的巨大盆地。
自己就好像站在山壁的半腰,距离地面至少五十米高,处在这一线天的山谷入口,放眼望去,整个山谷盆地大半可以映入眼帘。
目光所及,是一片纯净白色,整座山谷居然遍地都是希望之树!
只是粗略一扫,贝颖就肯定,姆尔羙吷之前的话绝对谦虚了,谷内希望之树数量之多,恐怕南美之前出现过的所有希望之树加起来都顶不上。
只有主干没有分枝的希望之树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这里赫然是一片希望森林。
没有了共振之力的阻碍,贝颖很快通过数据腕环与绮娜取得了联系。
“另一半希望之树找到了,是谷中谷,内谷是盆地,不过说另一半希望之树不合适,这里的希望之树数量会超出你的想象。”贝颖凝重说道。
与令行部分部汇合后中途换车的绮娜已经赶到了无人区,看见了贝颖与尤图嘉羙吷留下的力量布置碰撞的现场。
“我立刻联系凯诺罗门轩员,政府方面会全面配合我们在圣菲省的封锁行动。”绮娜回道。
不用绮娜说话,欧阳琪已经开始通知下去,最近的珠星武装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我先探查一番。”贝颖望着白茫茫一片的林海。
“小心一些,我们马上到。”绮娜应道。
挂断通讯,贝颖并没有第一时间行动,而是站在原地,放缓呼吸。
一进到这谷中谷盆地,稀薄的光明元素就以可怕的速度暴涨,如果光明元素能以肉眼可见,盆地乃至盆地上空都会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白色海洋。
只在这里待了片刻,之前的消耗就已经恢复补充了小半。
她甚至觉得,只吸收这里很小一部分的光明之力,她的光明之体就能趋于完美。
以光明元素为媒介,贝颖的感知向着下方的盆地铺散开来,范围之大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就好像有立体画面在脑海中形成,对近处的一切都有了更直观的体验。
清晰感知下方盆地近距离的一草一木,贝颖身体前倾,从这半腰山壁朝下方坠落,犹如一只俯冲捕食的海鸟,划出一个柔和饱满的弧度,在贴近森林的顶端时向前冲去。
在这片希望之树汇聚而成的白色森林上方低空飞行,贝颖的感知最大化,不需要睁眼,就将周围的一切尽数掌握手中。
仿若海燕,低空翱翔,既能体验天空的自由,又能体会大海的辽阔。
探查之下,贝颖愈发心惊,以这内谷盆地中光明之树的庞大体量,即使释放微弱的神圣之力,所能聚集的力量仍是巨大无比。
一旦这些神圣之力变得不稳定,不要说圣菲省,就是附近其他省份,恐怕也会成为一片废墟。
可这片希望森林越是广袤,贝颖越是不敢轻举妄动,姆尔羙吷既然费心费力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必然不会让她轻易破坏。
况且从水、雷电等几尊王殿出手拦下莫凯泽他们就能看出来,这内谷盆地对姆尔羙吷的重要性。
飞快向盆地中央地带接近,探查的同时贝颖不忘抓紧恢复消耗和吸收这里精纯的光明之力,剑息又开始了微弱但却稳定的增强。
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拥有完美的光明之体。
终于来到盆地的中央地带,当这里的一切映入脑海,贝颖的脸色变了,身形一晃,毫不犹豫地朝着某处俯冲而去。
那里,是整片森林仅有的一块没有被白色林海淹没的空地。
空地之上建有简陋木屋。
木屋外的石桌前坐有两人,一身白西装的青年和脸色呈不正常红润的中年男人,石桌上摆有一张棋盘,黑子白子交错纵横。
当神色冷冽的贝颖落到地面,背对的青年没有回头,却是温和一笑:“等了这么长时间,你终于找来了。”
贝颖没有看西装革履的青年,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被迫坐在石凳上与青年下棋的中年男人身上,眼神复杂。
中年男人在见到贝颖的一瞬面露惊喜,想要站起来手脚却根本不听使唤,好似有无形的力量禁锢,难动丝毫。
“放人!”贝颖沉声说。
【道剑·予禾】轻微一震,诸刃剑尖直指背对她的布罗·威廉姆斯。
双指夹着一颗黑子,布罗无视身后隐约逼来的剑气,轻微一笑,仍没有回头:“这可是我跟他博弈的第八局,这局要是输了,他可就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对于姆尔羙吷的转移话题,贝颖恨不得一剑刺出,可中年男人就坐在他对面,若是自己贸然动手,他恐怕会立即对男人下杀手。
俊气的西装青年落子后抬头微笑对惶恐不安的中年男人说:“该你了。”
一颗白子从棋盒中飘出,落到中年男人右手里,男人顿时感觉右手一轻,恢复了自由。
哪里有心情下棋,可早在第一局开始时,对面的青年就言明了自己要是连输九局,就要走上一走那黄泉路了。
男人看向贝颖,不安的眼神复杂起来,有愧疚,有关切,还有担忧和着急,他试图张口,可除了右手,身体其他部位仍是被力量禁锢。
贝颖看懂了男人的眼神,示意她快走,抓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起伏的心境动荡了一下。
见女儿站在那里无动于衷,又感受到对面青年冷下来的目光,男人心里无奈叹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去看棋盘上的局势。
可女儿在面前,自己又将要输掉这第八局,哪里还能镇定下来,右手颤颤巍巍,大脑更是一片空白,好不容易冷静几秒,男人赶忙将白子落下。
落下后,又不禁懊悔自己下子速度过快,晚一秒,他能活的时间就多一秒,这不是自己逼死自己吗?
以男人的思维,自是无法理解发生的这一切,所有看到的听到的都颠覆了他的认知,他只能强迫自己去接受,安慰自己都是假象,哪怕女儿的从天而降,他都告诉自己是有直升机或降落伞的功劳。
在男人仅有的认知里,只有警察才能救自己,而让自己能放心大半的唯有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解救人质有比他们更专业的吗?
一时间,木屋前出现了怪异的一幕,一名高挑女子手持长剑直指青年,青年背对持剑女子淡然与神情颓废的中年男人下棋。
不是中国那博大精深的纵横十九道围棋,而是简单又不寻常的五子连珠棋。
对于掌握熟悉规则便有三分胜算的五子连珠棋来说,男人与青年的胜负在五五之间,可从一开始,男人就在气势或者说棋盘之外的局势落入了恶劣下风。
情绪上输了,如何冷静思考,想不输都难。
与其说这是五子博弈,倒不如说是对男人心性的一场生死考验。
与死神下棋,即使赢了,也可能会被镰刀削去脑袋。
走黄泉的永远不会是死神。
一颗颗黑子白子落下,青年闲淡悠然,男人如坐针毡,而贝颖也一反常态主动放下了【道剑·予禾】,噌的一声,诸刃剑尖连同半截剑身没入地面。
布罗微微朝一侧歪了下头,似乎知道了身后的女子正在吸收光明之力,也不在意,只是轻轻一笑,继续下棋。
对于姆尔羙吷的细微动作,贝颖自是看在了眼中,可在她的感知中这里的光明之力确实没有任何问题,更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若说姆尔羙吷手段高明,可再高明也不会瞒得过【道剑·予禾】。
大概两分钟后,布罗两指再夹起一颗白子,缓缓落下,抬头看着男人笑道:“第八局,你输了。”
男人手脚冰凉,脸色也发白,又输了,还有最后一局,再输一局,他会死。
真到了动手的时候,眼前这个笑容温和的青年必然不会留情,对此他毫不怀疑。
青年看似人畜无害,实际却视人命如草芥,心狠手辣,抓他时举手投足间就要了十多条人命足以说明一切。
布罗终于从石桌前站了起来,转身看向一直分出大半心神盯着自己的乌克兰女子:“你我都是光明的掌控者,就没必要用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了吧。”
知道自己暗中进行力量布置的行为被发现,贝颖面不改色,反问道:“外面那些手段就上得了台面?”
布罗一笑:“那不过我不想被人随意打扰的一些布置罢了,是你自己执意要闯进来,不算我针对你吧?”
对这类狡辩也不屑去较真,既然力量布置已经被发现,贝颖也不再掩饰,左手握拳的一刹,如藤蔓的白光自四周破土而出,犹如一座水草牢笼,范围之大连木屋都围困其中。
连看都没有看这牢笼一眼,布罗摇头一笑,左手抬起,轻轻下压,刚破土而出的白光就好似受到了某种不敢违背的指示,重新没入大地,水草牢笼不攻自破。
布罗缓缓收回左手:“你我都能掌握光明不假,可不要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
贝颖不动声色,【道剑·予禾 】环绕周身,锋锐剑身在空中划出嗖嗖的破空声,凛冽剑气充斥空间,好似要卷起阵阵狂风暴雨。
布罗没有看气势不断增强的贝颖,而是望向了山谷口的方向,轻声道:“一些不入流的角色,就不要来掺合了吧。可不只有黑暗,才是迷失方向的选择。”
说话间,他再次抬手,在贝颖感知中有一股光明元素飞速离开了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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