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生宿舍的四个院落里,每个宿舍的玻璃窗大多都是朝南的,这就使得屋里具有良好的采光效果,再加上女生们手脚勤快,善于做家务,所以每个房间都是得窗明几净,桌椅和书架上纤尘不染,墙上和桌上还经常摆有一些个性化的装饰品。这些都跟室内卫生略显肮脏,东西放得杂乱无章的男生宿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一次来吧?”李紫雨的下巴扬得高高的,一副炫耀的神情,“刘同学,谈谈你的感受。”
“男主外女主内,古人诚不欺我啊!”吴铭感叹道。
周围是一片白眼,哼哼声不断。
“口误,口误。”吴铭挠了挠脑袋,“应该是女主内男主外,这下对了吧?”
哼,李紫雨用鼻子作着回答,“大男子主义,在这里可是吃不开的,呆会儿你就饿肚子吧!”
张志强幸灾乐祸地走过来,拍了拍吴铭的肩膀,“走吧,上院子里坐会儿,等她们气消了,没准能让你吃上一口。”
吴铭嘿嘿一笑,随着张志强向外走,又瞅见纪采凤和沈百合,脸上的肌肉下意识地动了动,赶紧用手捂住了,该死的,又要冲人家挤眼睛,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主场。
在院子里坐着,吴铭和几个男同学聊天打屁,看起来这些家伙都很高兴,很兴奋,唉,一年就一次开放日,有点象七七牛郎织女鹊桥相会。。。怪不得呢!
一个男同学拿着张报纸有些气急败坏的走了进来,进门便把报纸向桌上一摔,“你们看看,汪精卫去日本谈判了。这卖国都要送上门去。汉奸卖国贼,他不怕千夫所指吗?”
气氛被破坏了,报纸在人们手里传来传去,大家的脸色都沉重起来,性子暴躁的便骂个不停,连女生都变得没精打采,沉着脸。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哈哈哈哈,吴铭一开始也皱着眉头,可突然象想起了什么好笑地事情,乐了起来。
在这沉闷的氛围中,这笑声实在有些太不和谐了。吴铭马上也注意到了这点,笑了几声马上绷起了脸装严肃,不过任谁都能看出他忍得很辛苦。
完了,惹祸了,周围全是同仇敌忾的目光,吴铭暗自叫苦。
“你笑什么?”李紫雨跳了出来,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报纸指着吴铭,气得脸都红了,“这件事情很可笑吗?你,你要是说不出来原因。我们就……”
“停,停。先别发火。”吴铭急忙站起身,摆着双手,“我可以解释,如果大家不满意,我马上走还不行吗?”
“说。”周围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个,是这样地。”吴铭斟酌了一下词语,努力用平和地语气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个汪精卫与日本合作,就象是男女在谈恋爱,汪精卫跑到上海,就好象女人已经跟随男人进了旅馆的卧室,男人正在不能自制的时候。N”吴铭偷眼瞅了下周围,众男生们一头黑线,女生们的脸色红红的有些古怪,顿了顿,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时女人应该把握时机,提出爱情保证品的时候,可,可汪精卫却含羞带愧,半就半推地自动宽衣解带了。罗衫既解,蕃篱尽撤,这还有什么可谈判地,自欺欺人吗!”
李紫雨的脸红得象要滴出血,手有些颤抖,愣愣地瞅着吴铭,非常古怪的表情。
周围非常安静,吴铭槛尬地摸了摸鼻子,挪动着脚步,讷讷地说道:“你们好好玩,我先走了。”
“缺德。”李紫雨红着脸将手中的报纸砸在吴铭头上,笑骂道,“再也没有比你更阴损的人了。”
哈哈哈哈,张志强捂着肚子坐在了地上,伸手指着吴铭,“你,这么,人神共愤地,事情,你竟然,竟然……”
哈哈……又有几个男生笑翻在地。
女生们面红耳赤,用眼睛狠狠地瞪着吴铭,终于也忍不住了,吃吃笑着都跑回了屋里。
“你,你别想溜。”李紫雨指着吴铭,“这事还没完,一定要重重地惩罚你,等着,等着我。”说完,一手捂着肚子,扭曲着脸跑回了屋。
“出什么事了?”吴铭望着徐珍珍有些焦急的表情。
“天津出了叛徒,抗团团长曾澈还有很多人都被抓了。”徐珍珍说道:“万一……,所以我来告诉你一声,这些日子要小心,别牵连到你。”
“别着急,把事情详细说一遍。”吴铭皱了皱眉,“我好判断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大影响。”
说起抗日杀奸团,就不得不说说曾澈,他是抗战前即在华北活动的老特务,戴笠颇为欣赏,同时担任军统华北区书记。曾澈是一名非常善于组织,而且能够激励部下的优秀特工人员,他对抗团的组织颇有特色,也取得了很大的成绩。谓之是抗团的精神领袖也不为过。
特别是他独创地抗团干部的颠倒代号。采用的是数字加上成员姓名别号之类颠倒后的谐音,前面地数字,其实代表的是在组织中地排位,现在看来,颇让人想起美军在伊拉克的五十四张扑克牌。比如最高的“易妙红”,其实真正代表的是军统局老板戴笠,易,是“一”的谐音,“妙红”是“洪淼(戴笠的化名)”的颠倒。
三目王”,是军统在华北的老牌特务,原天津站站长王天木,所谓军统四大杀手之排行第三。
此次,军统局天津站行动组长裴级三被日特逮捕后叛变投敌,将曾澈出卖,把所有天津抗团活动及联络地点,告知日本宪兵队。虽然曾澈事先已经有所觉察,并且命令属下采取了一定的防范措施,但还是有很多人被日本人抓获。
“这个曾澈,如果挺不住的话。”吴铭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对北平方面,或者说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也不知道。”徐珍珍苦笑着说道:“说实话,我也只算是一名外围人员,只不过因为在使馆工作,有一部电台,能直接和上面联系而已。”
“上面怎么说?”吴铭换了个问题,“没有告诉你提前做防范吗?”
“有啊!”徐珍珍说道:“放心吧,即使我出了事情,也不会把你供出来的。你看,我预备好的。”
“什么话。”吴铭翻起了眼睛,指着毒药瓶子,说道:“为了我,你可以去从容赴死,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意思差不多,可听起来有点怪怪的。”徐珍珍想了想,摆了一下手,“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挑字眼。燕大校园里有抗团成员,你不要太接近了,省得他们出事牵连到你。”
“不会没人通知他们吗?”吴铭问道。
“抗团背后都有军统的人指导,他们应该也得到消息了。”徐珍珍很肯定地回答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
“你不是打听黑龙会的事情吗?组织上传来一个情报,在北平城郊的西山,原来的陈家别墅,好象是一个很重要的据点。”
“不过,你最近还是别轻举妄动,过了风头再说。”徐珍珍提醒道。
“我要的东西什么时候运到?”吴铭问道。
“等等吧!”徐珍珍解释道:“出了这么大的事,组织成员肯定要隐蔽一下。”
“帮我看好诚华,我这里你不用担心。”吴铭说道:“我想请个假,出去几天,可不是我贪生怕死,也不是……”
“行了,别解释了。”徐珍珍白了他一眼,“东西给你送到西山,还不了解你。”
“嘿嘿,郊游,郊游而已。”吴铭干笑了两声。
“走吧,好不容易碰到开放日,不耽误你勾引小妹妹了。”徐珍珍站起身,转身要走。
“等等。”吴铭叫住了她,“把你那个毒药给我,最好再给我多弄点,我去西山杀老鼠。”天津抗团被破坏后,事情的发展并没有人们预料中那样严重。
日本宪兵队对李如鹏、曾澈、丁毓臣残酷刑讯,三人坚贞不屈,从容就义。当时曾二十七岁,李二十五岁,丁毓臣二十一岁。
由于曾至死未出卖抗团的组织机密,因此曾的牺牲并没有使抗团遭到致命的破坏,但是曾的死,使抗团一度失去了精神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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