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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之后,车长们在离开大厅的时候仍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侍从们忙着收拾餐桌,辰天等人则回到军团指挥部,在那里,已经有一叠的情报在等着他们去阅览了。
“我军在巴黎的法军指挥部里发现了加里埃尼将军的尸体,从现场情况来看,他死于自杀!”霍夫曼拿起一张电报读了出来,“到目前为止,装甲部队已经占领了位于市中心的议会大厦,法国人仍在部分街区进行抵抗。预计在明天天亮之前,我们的旗帜就将插遍整个巴黎!”
辰天略带惋惜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可怜的加里埃尼,他原本将成为法国的英雄,用巴黎市民的出租车、公交车、卡车和其他车辆组成历史上第一支也是最伟大的一只机械化运输队,将大量法国士兵从后方运往马恩河战场,从而创造了马恩河奇迹,使德军在马恩河地带受到致命的阻击,整个西线战局也会在那里转一个大弯。可惜,这次悲惨的历史没有重演!”
“马恩河?历史重演?亲王殿下,我不太明白您在说什么?”尽管辰天声音很小,但霍夫曼还是听到其中几个字。
“法国地图!”辰天并没有打算回避这个问题,而是让参谋将一大张法国地图铺在桌子上,“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之前对于西线战局的一个推测而已!”
辰天已经习惯将历史原本发生的东西说成自己之前的推测,所以在他的将领们看来,他们的亲王总是有一些奇怪而令人吃惊的“推测”。
“在巴黎东面,这里!是蜿蜒而漫长的马恩河,它像是一条守卫巴黎东大门的天然壕沟。最初的时候我推测法军和我军的西线会在这里进行一场恶战,幸好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法国人没有在这里发起战役,确切的说是来不及在这里聚集足够的兵力进行会战!”辰天用手指着地图上巴黎东面的那条蓝线,此时马肯森、奥尔格和霍夫曼是一脸的不解。
“在8月下旬,经过边境战役之后,我军西线的右翼和中路部队从比利时冲出,由克卢克集团军、比洛集团军和豪森集团军组成的强大右翼集团如同一把大镰刀,其末端扫过法国海岸,在8月底的时候克卢克集团军就已经从巴黎北面跨过马恩河,这时中路和左翼集团还被阻拦在凡尔登-南锡-土尔一线。我军在西线的右翼和中路集团实际上是在沿着一条从凡尔登到巴黎的巨大弧线展开。”
“此时,我军右翼的克卢克集团军的企图是绕过巴黎截断法军后路,那样我军就可以彻底包围法军主力,当然巴黎也在这个包围圈之中;而法军如果趁机在通过在马恩河区域对克卢克集团军与比洛集团军之间的衔接带发动进攻,他们将有可能斩断我军右翼!无论哪一方完成了自己的部署,对于对方的打击都是致命的!”辰天觉得克卢克集团军绕过巴黎这一点出发点是好的,但是由于小毛奇没有贯彻“施利芬”计划中击中力量于右翼,导致右翼最前面的克卢克集团军和稍后的比洛集团军之间出现裂缝,法国人正是利用克卢克集团军尚未完成包抄的时机,对这一裂缝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战役,这就是历史上马恩河战役的背景。历史上的结果是克卢克集团军慢了一步,结果法军完成了进攻部署,然后与德军在马恩河一带展开激战。最终两军陷入堑壕战的对峙阶段,在随后的3年中,双方阵地的进退都不超过16公里,德军的梦想最终止步于此。
“克卢克集团军比法军快了一步,完成了对法军后路的包抄,法军此时只想着夺路而逃,他们准备在9月初进行反击的计划也就彻底破产了!这多少要感谢皇太子普林斯!因为他在克卢克集团军进攻烈日要塞的时候帮了一个小忙,克卢克的士兵用最快的时间通过比利时进入法国!在这之后,法军主力退守塞纳河防线,凡尔登、南锡-土尔防线以及巴黎都成为一个个孤岛,逐步被我军攻克!巴黎的陷落从烈日要塞开始,就已然注定!”解释完之后,辰天深深的松了一口气,把曾经历史当作自己的推测来进行对比,的确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而且能够让自己的将领们多长长见识。
众人苦思冥想了许久,这才恍然大悟过来。
“然而克卢克集团军还是势孤力单,截断法军主力的后路之后却无力阻止所有法军撤退,致使70多万法军主力得以逃脱!”霍夫曼有些沮丧的说道,“这就是没有贯彻‘施利芬计划’的后果,虽然取胜,却不能一战定乾坤!”
“是的,在攻克巴黎之后,还有塞纳河防线等着我们!”马肯森也没有了之前的喜悦。
“战争还会继续下去!法国人失去了巴黎,但他们保留了生力军,巴黎人的希望破灭了,但是法国人还有希望!”奥尔格也一脸失望。
“好了,我的总参谋长还有指挥官们,我们也不要太悲观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东线的战斗看来很快就要结束了,大家说我们是加入西线部队进攻塞纳河防线呢,还是登陆英伦三岛去修理英国人?”
“修理英国人!”另外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接着坦然大笑起来。
这个时候,奥军统率弗里德里希大公和他的将军们也在开怀大笑,仅仅一天时间,他们就占据了白俄罗斯地区的大片领土,而且俄军丝毫没有抵抗。
“今天只是个开始,明天我们还会占领更多的土地,整个白俄罗斯,然后是乌克兰,最后还有莫斯科!我们的帝国将在我们手里重新回答那个最最光辉的时代!”大公举起手中的酒杯,“为了帝国,干杯!”
奥军将领们也纷纷举杯相庆,疏不知他们前进的道路并不平坦。
随着革命的爆发,尚在俄国控制之下的芬兰地区也在动荡之中,饱受沙皇政府压迫的芬兰人民纷纷拿起武器响应革命。作为芬兰地区的首府,戒备森严的赫尔辛基表面上还处于非常安定的状态,为了迎接沙皇的驾临,官员们正在积极忙碌着。俄国驻军也已经进入城区,以保证沙皇和皇室的绝对安全。
不过在这种表面的平静下,却藏着更加汹涌的暗流。
波卡拉海军基地,这里曾经是俄国在芬兰湾的重要海军基地,曾经驻扎着俄波罗的海舰队的大型战舰,然而曾经的喧闹随着那支前往远东复仇的波罗的海舰队而一去不复返。目前这里只驻扎着少量的轻型战舰和数千名海军官兵,三座孤零零的炮台矗立在港口两侧的小山上。
一队队背着步枪的俄国水兵四处巡逻,码头上被清扫得干干净净,港湾里面少得可怜的军舰整齐地停泊在码头一侧,这里的一切都在为护送沙皇而来的那支舰队做着准备。
在营区某个库房附近,一群黑影正在悄悄摸向哨兵。清凉的海风让哨兵们感觉到丝丝寒意,他们完全不知道致命的危险就在他们背后。十几秒之后,四个哨兵几乎在同一时间悄无声息的倒下了,刚才那些黑影迅速跨过哨兵们的身体,库房大门很快被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排排步枪,但是黑影们似乎并不满意,在取走里面所有的武器之后,他们又朝其他仓库摸去。
在海军基地东西侧的几排营房里,近千名要塞守备部队的官兵刚刚进入梦乡,营房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卡拉切夫下士忽然感觉腹部一阵不爽,他揉了揉困顿的眼睛,摇摇晃晃走出营房,朝着不远处的茅厕挪去。突然间,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谁啊?这么晚了还不睡!”
“谁啊?这么晚了还在折腾!”驱逐舰“图马特”号上,值班军官莫格诺夫上尉也发出同样的疑问。
很快,他们都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双双被人用枪托砸昏过去。
“统统不许动!我们是属于人民的革命武装,穷人出身的人,想要翻身做主人的人,愿意参加革命的人,请站出来!那些胆敢与人民作对的人,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望着黑洞洞的枪口,许多睡眼惺忪的士兵还没有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好一会儿才有人高喊起来:“革命啦!革命啦!打倒沙皇!打倒地主!”
就这样,许多士兵稀里糊涂的加入了革命的队伍,而一些打算顽抗的军官或是被当场击毙或是被扣押起来。到夜里12点,2700多名支持革命的士兵已经占领了波卡拉海军基地的武器仓库以及全部炮台,整个过程中只发生了零星的枪战。
停泊在港湾内的14艘军舰中,两艘最大的驱逐舰也很快被革命者们控制,他们将支持沙皇的军官关押在船舱里。军舰上探照灯大开,它们的主炮也缓缓转动起来,炮口在港湾内的其他军舰上来回扫视着,任何有不良企图的军将都将成为它们的目标。在这种威慑下,其他军舰上很快作出明智的选择,整个海军基地几乎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快速落入了革命党的控制之中。
护送沙皇的舰队对于波卡拉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他们也不知道“甘古特”号战列舰的指挥室里所发生的一切。
舰长、大副在内的一干军官整默默的坐在指挥室的一边,他们对面是众多手持武器、跃跃欲试的起义水兵。
“舰长!10年前我们就开始在您的手下当兵,我们敬重您的为人!现在问您一句,您跟不跟我们一起参加革命?若是跟,您依旧是这一舰之长,我们绝对听从您的命令!若是不跟,我们也不会为难您,不过您必须在我们的保护下老老实实呆在船舱里面!”起义水兵推举那个演讲者扎赫沃基为临时指挥官,但是他并没有指挥一艘战舰的经验,因此他仍对这位尚算正直的老舰长抱有期望。
他们的舰长,现年61岁的库德林将军,是个不太讨上司喜欢的人,正因如此,他当了十几年将军,却一直在一艘条件落后的老式巡洋舰上当舰长。直到这艘战列舰下水的时候,实在缺乏人手的俄国海军才将他和他的部下调来,老将军这才摆脱了那艘可怜的木壳战舰。
老舰长正盯着他那精致的木烟斗发呆,他对自己的下属不像其他俄国军官那样严厉和刻薄,不过脑海里还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大副没有作声,二副没有作声,轮机长也没有作声,他们和扎赫沃基一样,都是库林德将军的老部下,他们心里已经打定注意:跟着老舰长!
“我想知道你们在掌握这艘军舰之后有什么打算?你们打算攻击皇帝所在的‘塞瓦斯托波尔’战列舰吗?”老舰长点燃烟斗里面的烟草,缓缓吸了一口,浓烈的烟草味迅速散发开来。
“这……”扎赫沃基有些迟疑,他只是革命党在这艘船上发展的一个小组长,对于究竟该如何去做他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最初的计划就是将这艘船带回圣彼得堡,将它纳入革命党的控制之下。
“我的上级并没有指示,不过如果能够干掉皇帝,我想对于革命是有利而无害的!”
库德林嘴里喷出一团烟,接着轻轻咳嗽两声,“小伙子,我们的战舰满员编制是1322人,现在加上你我在内只有755人,我们的B炮塔有些故障,测距仪也是!所以你不要期望我们的战斗力能够有多强,何况舰队里还有三艘和我们一样吨位的战舰,那几艘驱逐舰上的鱼雷也不是摆设!如果我们向它们发起进攻或者逃跑,你知道我们有多大的胜算吗?”
扎赫沃基很吃惊,不过舰长看起来并不反对革命,这令他稍稍心安一些,“舰长,那么说您愿意加入我们的起义?”
“别这么说,我已经老了,我只是希望能够将这艘战舰完好无损的带回祖国,不管我们的国家是皇帝作主还是你们的革命党作主!在这之后,我也应该退役回家陪我的家人了!”老舰长的语气透着深深的无奈,他这个年龄已经见证了大半个世纪以来俄国海军的兴衰史,或许他早已对这支海军失去了信心。
“舰长,谢谢您!”扎赫沃基示意其他水兵收起武器,“我们的性命和这条战舰就托付给您了!”
库林德抬起头看了看大副二副和轮机长,他们也都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吧!大副,将我们的航速慢慢降低,同时发信号给‘塞瓦斯托波尔’号,告诉他们我们的锅炉出现故障,我们需要花上两个小时检修,让他们先行前往波卡拉,我们尽快赶来!”老舰长说着走到窗前,夜幕下只能看到前方战舰上隐约闪动的航向灯。
“塞瓦斯托波尔”号战列舰上,高尔察克将军在接到电报之后不敢怠慢,径直走到尼古拉大公所在的船舱前,轻轻敲响了大公的房门。
“谁啊?”房间里传出沙哑而疲惫的声音。
“大公殿下,是我,高尔察克准将!‘甘古特’号战列舰发来信号,说他们的锅炉出现故障,需要2个小时检修!”
半分钟之后,舱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大公人如其声,看起来非常虚弱。他接过报告看了一眼,“毕竟是还没服役的战舰,毛病这么多!”
“是的,大公殿下!这就不需要打搅皇帝陛下了吧!我们是否让他们稍后自行赶来?”高尔察克也觉得没什么不妥,那艘战舰的确还要两个月才能服役,上面的舰员不齐也不够熟练,出现故障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嗯……”大公刚要转身,“等等,派一个连的近卫军去那艘船上是否需要帮忙,另外留一艘驱逐舰进行护卫!”
“是!”高尔察克快步离开了。
接到“塞瓦斯托波尔”发回的信号之后,库德林的眉头皱了起来,“看来皇帝并不傻!”
“舰长,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时水兵们大部分已经离开指挥室,他们带上武器开始在舰上各处巡逻,而扎赫沃基和另外几名水兵留下来负责联络与照看。
“皇帝派了一连近卫军和一艘驱逐舰来‘保护’我们!”库德林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波澜,“革命党先生,看来您和您的人不得不收起武器,以免被那些近卫军士兵看出端倪来!在其他战舰离开之前,我们不能露出任何马脚,明白吗?”
“舰长……我明白了!您还是想往常一样叫我中士吧!刚才对您多有冒犯,希望您不要介意!从现在开始,我仍旧是您的士兵!”扎赫沃基认真的敬了一个军礼,接着让另外两个水兵下去通知其他人。
在漆黑的环境下,那一连近卫军士兵花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登上“甘古特”号战列舰,而另外一艘900吨的驱逐舰“南塔拉”号也奉命“护卫”在“甘古特”号旁边。
就在距离“甘古特”号战列舰不远的地方,那艘一直尾随他们的德国潜艇也将航速慢了下来,很快,电报通过无线电波传到了德国波罗的海舰队的旗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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