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
卫宫切嗣的脸上再次浮现出诡异的纹路,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凶狠。
他空洞的眼神起死死的看着言峰绮礼,用低沉沙哑的嗓音道:“既然如此,言峰绮礼,那你就准备给你的父亲收尸吧。”
砰!!!
枪声以言峰绮礼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响起,子弹穿透了言峰璃正的太阳穴,一蓬血花飞溅在卫宫切嗣带着暗色纹路的脸上。
卫宫切嗣伸手将言峰璃正的尸体推开,左手向前连挥了几下,竟然赤手空拳挡住了言峰绮礼飞射的黑键。
“父亲……”
言峰绮礼低头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言峰璃正,嘴角突然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紧接着,他一脚猛的踏地,浑身筋肉鼓胀,一手握拳,一手夹着三根黑键,飞快欺身而上,朝着卫宫切嗣袭去。
卫宫切嗣以极快的速度连连开枪,枪管中射出子弹几乎排列成行。
这诡异的情形让言峰绮礼脚步一顿,继而开始闪避。
然而卫宫切嗣此时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实力大涨,子弹接二连三的打在了言峰绮礼身上。
一时间言峰绮礼只能极力避免子弹射中自己的要害,好在他身穿的法衣全部是由厚实的Kevlar纤维制成的,而且滴水不漏地裱上了教会代行者特制的防护咒符,能防御子弹以及诅咒。锻炼到极限的肌肉铠甲,也从子弹造成的冲击中保护着骨头和内脏。
既然无法躲闪子弹,言峰绮礼便干脆用双臂护着头部直接冲了上去。
然而卫宫切嗣却没有躲闪,他反手将手中的枪支插回腰间,主动迎了上去。
砰!
他直接伸手架住了言峰绮礼夹着黑键的右手。
砰!!!
另一只手又闪电般的伸出与对方对拳。
“咦?”
言峰绮礼察觉到卫宫切嗣拳头中蕴含的极大力量,被不由自主的击退了两步。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卫宫切嗣皮肤上暗色的诡异图案纹路。
“看来你已经被异端附体了!”
他冷冷的看着卫宫切嗣,准备尝试圣堂教会唯一允许修行的奇迹——洗礼咏唱。
而这时候卫宫切嗣已经大步走上前来,他的双眼瞳孔扩大,黑色的眼珠变得在扩散,眼白部分在缩小。
他已经放弃了自己擅长的枪支武器,也没有使用自己的魔术,似乎要仗着自己突然变得诡异强大的肉体与言峰绮礼比拼体术。
言峰绮礼也没有退。
两人剧烈的碰撞在一起,开始了拳拳到肉的较量。
两人的拳脚肩膀手肘都不断的相撞,继而击打在对方身上,发出一声声震动空气的闷响。
言峰绮礼的黑键不断的刺在卫宫切嗣的身体上,却往往只能在他身上留下并不深刻的血痕。
而这时卫宫切嗣皮肤上诡异纹路,便会突然活动起来,像虫子一般蠕动,甚至从皮肤上弹起,将黑键的刀刃搅碎。
虽然这样一来那些纹路会变得淡一些,但又很快就恢复过来。
要知道,黑键可是用来对抗圣堂教会定义为“魔”之物的武器。
“驱魔人的护符”这种意义较强。
因此,就成了物理性攻击力低,重视灵性干涉力的构造。黑键的刀身是以魔力编织出来的东西。
以言峰绮礼判断卫宫切嗣此时的判断,黑键这种拥有净化之力的武器,应该对其拥有强大的威慑力才对。
见自己的武器黑键没有起到预估的作用,言峰绮礼一边应对卫宫切嗣蛮横的拳脚进攻,一边在口中开始了咏唱。
“宣告———
我既灭杀,我亦创生。我既伤害我亦济世。无一人得逃离我手,无一人不收我眼底。
回归尘土吧。
败走者、衰老者为我所召。对我委身,从我而学,为我效忠。
赐汝休憩。
不忘歌颂、不忘祈祷、不忘我名、我身为轻,解放汝于万物之重苦。
除去伪装吧。
于宽恕以报复、于信赖以背弃、对希望以绝望、对光明以黑暗、对生世之物予昏黑之死。
休息乃我所带来。燃烧汝罪、刻于烙印。
永远之命只能由死所赐予。
——宽恕于此,受肉之我在此宣誓。”
巨大的白色【主之圣印】在空中亮起,洒下一片柔和的金色光芒。
卫宫切嗣口中漏出一声惨叫,皮肤上冒出缕缕黑烟,言峰绮礼趁机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他击退。
“【愿主怜此哀魂(Kyrie Eleison)】!”
言峰绮礼再次从法衣中取出六根黑键的柄夹在双手之中。
当利刃再次生成之际,【主之圣印】消散,那寒光闪闪的刀刃之上燃起了蓝白色的火焰。
言峰绮礼双手交叉,再次将手中的黑键飞速掷了出去。
嗤!
六根燃烧着蓝白火焰的利刃瞬间刺穿了卫宫切嗣的身体,将他钉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
卫宫切嗣仰头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此时。他的双眼一片漆黑,就连眼白部分也变成了纯然的黑色。
他皮肤上暗色阴影般的纹路在蓝白火焰的灼烧之下发出“嗞嗞”的声响,不停的冒出黑色的浓烟。
“果然是异端。”
言峰绮礼双手之中再次出现六根燃烧的利刃。
走到了卫宫切嗣身旁,低头看着他。
“可悲的家伙。”
言峰绮礼再次扬起双手,将手中的黑键插在了卫宫切嗣身上,将他的四肢也钉在地面之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卫宫切嗣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周身包裹在蓝白色的火焰之中,却没有在这种足以致命的攻击中死去,而是张大嘴巴不停的哀嚎着。
言峰绮礼注精会神的看着卫宫切嗣万分凄惨的模样,再次僵硬的勾起唇角,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
看了一会儿,他又转过身走到自己的父亲言峰璃正的尸体旁,蹲下身仔细看着老者脸上凝固的表情。
他的嘴角抽动五官纠结,似乎不知道在这时候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合适。
良久,他伸手握住了言峰璃正冰冷的手,拂起他的衣袖。
以往圣杯战争留下来的咒印正密集的排列在言峰璃正的皮肤。
随着一阵红光闪烁,这些令咒便转移到了言峰绮礼身上。
言峰绮礼松开手,站起身来,再次走到卫宫切嗣的身旁。
“嚯……嚯……”
卫宫切嗣已经停止了惨嚎,口中冒着鲜血,喉咙中不停发出怪异的声响。
言峰绮礼皱眉看着这一幕,再次取出了一根黑键,蹲下身来。
他握着利刃的手举起,利刃朝下,锋利刃尖悬在卫宫切嗣张开的嘴巴上方。
“我曾经对你有过期待,卫宫切嗣。”
他冷漠的说道。
“我一度在想,你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那样全身心投入的去追寻什么,明明看起来和我是一类人。
但是结果真让人失望。
追求世界和平的‘圣人’,真是无趣。”
他握着利刃的手臂鼓胀起来,干脆利落的向下,将利刃从卫宫切嗣口中刺入,穿透了他的头颅,甚至深深地刺进了地面。
卫宫切嗣喉间发出的声音戛然而止。
包裹着他周身的蓝白色火焰再次席卷,继而消散一空。
言峰绮礼那些构成黑键的魔力也同时消散,只留下那些黑键的柄叮叮当当的掉落地面。
他站起身,低头看着卫宫切嗣的尸体。
虽然有着多处贯穿伤,但言峰绮礼精妙的投掷手法让他的尸体保持着完整状态。
只有他身下的那滩鲜血,范围在不断扩大。
而他皮肤上那些诡异的图案和纹路已经彻底消失,双眼也恢复了正常。
他的双目一直保持着睁开的状态,瞳孔已经缩小,甚至比正常状态更小。
而他的嘴巴张开着,嘴角的血液正在慢慢流淌。
言峰绮礼很快便收回了视线,整了整自己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转过身走向另一边。
他弯下腰抱起言峰璃正的尸体,朝着教堂后方走去。
然而,就在他越过教堂内的第一排座位之时,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他毫不犹豫的抱着父亲的尸体扑向前方的地面,飞快的放来尸体,之后他迅速的向前滚动了一圈,而后改变了自己朝向。
伴随着木制座位和石质地面同时破碎的声音,座位的残渣和石砖碎片在他眼前飞扬。
似乎由阴影一般的物质构成了扭曲的触手,它们似虚似实,疯狂的扭动着,几根尖锐的触手击碎了座位,刺穿了他眼前的地面。
言峰绮礼飞快的取出黑键掷出,斩在触手之上,发出硬邦邦的碰撞声。
黑键掉落,言峰绮礼毫不犹豫的启用了身上的令咒。
红色光芒在他身上亮起,他的速度瞬间加快,再次避开了几根触手的袭击。
来不及查看父亲被触手破坏的尸体,他突然跃起,一脚蹬在一旁的座位之上,再次躲避袭来的触手。
红色光芒不停的在他身上亮起,短短时间之内,他便将从父亲那里继承而来的令咒消耗多半。
就在此时,他惊讶发现原本已经彻底死去的卫宫切嗣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而明显的是,那些虚幻一般的触手都是从他体内延伸而出。
“爱丽……”
他的声音变得异常难听,就像在用石头摩擦玻璃。
“Caster……在哪里……”
他的双眼已经完全变成了纯白,仔细看才能在眼球中央找到缩成针尖的瞳孔。
“言峰……绮礼……Caster……在哪里……爱丽……在哪里……”
言峰绮礼一边躲避着触手的攻击,一边朝着玻璃窗的方向撤去。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卫宫切嗣的声音变得更加刺耳,蕴含着爆裂的怒气。
而那些诡异的触手越发暴动起来,加速抽打着教堂中的一切。
言峰绮礼抽手不及被一根触手重重的击打在胸口。
虽然有法衣的保护,但是他仍旧凌空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炮弹一般飞了出去,砸碎了教堂彩色的玻璃窗,落在了教堂之外的地面之上。
“咳咳……”
言峰绮礼再次吐出几口鲜血,双手撑地站起身来,便看到几根已经长得巨大的触手突然击碎了教堂的墙面,继而伸得笔直的朝着他席卷而来。
言峰绮礼再次使用令咒飞速的后退,躲在了一颗大树之后,趁着在大树被触手砸断之前飞速的远离。
“爱丽!!!”
卫宫切嗣仍旧在大声呼唤着自己的妻子。
与此同时,又有几根触手甚至穿透了教堂高耸的屋顶。
“爱丽……”
卫宫切嗣此时似乎感应到了爱丽丝菲尔的位置,没有再自己言峰绮礼,而是一步步深入的朝着教堂后方走去。
“呼……呼呼……”
言峰绮礼捂着自己胸口,背靠在一处围墙一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
円藏山。
“啧……那家伙怎么没有继续隐藏了?”
宇智波离对自己感知到的内容有些不解。
当然,他是指投射力量在卫宫切嗣身上的异界来客。
“也许对方知道,不管是我还是Archer,都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
他转头看向斑。
“斑前辈,您怎么看?”
“就像人柱力一样。”斑道。
“嗯?”
宇智波离挑起眉毛。
“卫宫切嗣的状况。”斑继续道,“还有你描述的暴走情形,就像尾兽人柱力一样。”
宇智波离点了点头。
“的确,他如今也算是人柱力的一种。”
他再次看向斑。
“您的意思是,对方的暴露只是因为‘人柱力’不受控的暴走所致?”
真有这么简单吗?
他对此并不能确定。
“总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没办法,事到如今只能顺其自然了。”
……
言峰绮礼缓了一口气之后便直接离开了教堂附近。
不过他并没有走远,而是隐藏在远处观察着已经变得破败的教堂。
良久。
他的瞳孔一缩,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只见完好无损的卫宫切嗣扶着爱丽丝菲尔从教堂内走了出来。
他似乎还是来时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经历之前的一切。
战斗和受伤的痕迹都在他身上消失无踪。
他紧紧的搂着自己虚弱的妻子,慢慢走向他之前停在附近的车辆。
言峰绮礼看着这一幕,情不自禁的站了出来。
就在此时,卫宫切嗣突然回过头来准确的看向了这一边。
两人隔着好几条街准确相望。
言峰绮礼突然停下了脚步,任由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驾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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