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单军临死前的表情吓得面无血色,僵在了那里,我更是整个人浑身冰凉,脑子一片混乱。一种非常复杂隐晦,又无法言语的感觉在我心里弥漫开来。我突然感觉到王全胜的死,是不是也和这个洞有关系?
不过这个时候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我自己的事情,一边的老蔡战战兢兢地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单军头上,然后说道:“我们别呆在这里了,快走吧!这水下面有鬼!”
老教授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对老蔡的话毫无反应,倒是一边的王若男还是比较镇定,流着眼泪搀扶起老教授,船靠到岸边,我们拾起自己的衣服,草草地套了上去,什么也顾不上就往回猛赶。
上了岸后,老蔡用自己的毛巾蒙在了单军尸体的脸上,然后背着他,跑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回到来时候的那个停拖拉机的村庄,一路上我不停地看到有水从尸体上淌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了村庄之后,拖拉机不在,老蔡先把尸体安顿到祠堂里,然后出去想办法找交通工具。
他的外甥和这几个人熟悉,就都叫来帮忙,他们把单军的手用红布绑住,然后叫了一个老头子过来“坐尸”。
少爷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觉得很奇怪,那外甥就偷偷告诉我们:“-七笑尸-是一件非常不吉利的事情。”
这是沿河群众一种很普遍的迷信,说是在河里淹死的人,如果是安心而去,在世间并没有什么牵挂,到一定的时间,尸体的眼睛里就会流出血泪,这叫做哭尸,要哭三个小时才会停止,其实这是人体内压力变化导致的血管破裂,但是如果那人是死于非命,心中还有戾气,那尸体出水的时候,不仅不会流出血泪,而且还会出现笑容,这种笑容,每天都会变化,一直要延续七天,所以叫“七笑尸”!所谓“窨尸出水,三哭七笑”就是说这个道理。群众迷信,“七笑尸”如果处理不好,是要变成厉鬼的。
出现“七笑尸”,就要绑红布,然后靠“坐尸”的老头子,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让尸体哭出来。
我感觉到有点好奇,但是这时候也不好太去关心这种事情,而且我自己的事情也非常的奇怪,需要好好琢磨。
坐尸的老头子进祠堂后,其他人都给赶了出来,祠堂拉上布帘,我们不能看到里面,外甥说那老头子要开始作法了。
我担心那边的老教授和王若男,就走过去,老教授已经反应了过来,坐在那里摇头哭,王若男就在边上安慰,我上去也安慰了几句,就把王若男叫了出去。
王若男的眼圈也是红的,不过看上去比教授好多了,我先是叹了口气,就问:“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样?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
王若男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道:“我准备先把教授送回去,然后把这事情给上头通报一下,具体的事情让上头来处理,我也管不了。”
我点点头,“发生了这个意外,谁也不想,到时候有什么要我帮忙就找我。”
她答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教授,说:“你们……也别打那个洞的主意了,单军临死前的表情,好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而突然心脏停止,我在学校里读过相关的报道,那种表情其实是一种极度恐惧产生的,而且你看他死之前的姿势,好像是在和什么东西搏斗,我感觉到这洞里有什么问题。”
我回忆了一下,其实单军死之前的动作,很像羊颠疯发病时候的姿势,但是我这时候不好去问她,就点了点头。
王若男又有点不确定道:“我想申请开一个考察项目,想办法把下面的东西挖上来,不过教授不同意,他想让这个事情保密。”
“为什么?”我奇怪道。
王若男也是很疑惑:“不知道,他受的刺激有点大,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他说这断水湖的位置,是黄河龙眼,洞里的东西非同小可,肯定有什么蹊跷,绝对不能挖出来。我看他是太内疚了,因为到底他是年纪最大的,他认为单军的死他有责任。”
我叹了口气,要说责任,我肯定也有,是我把他一步一步放到黄河鬼棺洞里,当时只要有一个人反对,这事情就不会发生了,我们这些人,好奇心太重了。
王若男拍了拍我,她一路上说话不多,但是我感觉她这个人很有深度,和她对视了一眼,觉得心里舒服起来。
她回屋里继续去陪教授,我点起一支烟,走到围在祠堂门口的人堆里,少爷正在那里听他们聊天,说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也插进去听。
讲了一会儿,突然那“坐尸”的老头就从祠堂里走了出来,众人以为完事了,没想到那老头却吩咐人还是不能进去,然后他看了看人群,一眼就看到了我,对我道:“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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