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淋雨可能着了风寒,就不在此久陪了,还请众宾见谅。”抬手招了管家过来照料便头也不回的举步离场,岚轩眼神轻飘的在方才子漪坐过的位置上停留了半晌,可那方不知何时已寂静着空落了许久。心中的坚持终是不可阻挡的崩塌一片,他不再停留的大步跨出门去,还未等众人醒神,身影已匆匆消失在后殿之中。
“王爷……”后知后觉的唤了一声,可哪里还能见得他的影子。池恬不甘的小跑着追了两步,还未到门前,便背两个打扮怪异的太监拦住了去路,再续不得。
“好大的胆子!敢拦本王妃的路,脖子上的脑袋不想要了!”再也撑不住面上的端庄,池恬撒泼着抬手就赏了两个小太监几嘴巴子,见他们不动也不语的木头桩子似的立着,心中愈发火起。
“还不滚开!”
“恐怕由不得皇嫂您了……”声音轻佻的含笑转身,岚宇话音刚落,两个小太监便训练有素的将人架上,看着瘦弱,却是生生将池恬架离了地,直拖到了院中。
密集的雨幕仍旧噼噼啪啪的声响连绵,可借了这红伞装饰的好处,院中竟是半点雨丝不见,干爽利净得犹如晴天。
动作迅速的按了人就四肢捆定,绑上了打板子的木凳。两个小太监不知从哪儿寻了两根分重面窄的实木红板,不管池恬口上阴狠的威胁叫喊,抬手就用红布将她的嘴堵了,一点情面不留。
“七王爷,今个儿可是王府大婚,你这般闹就不怕传到了皇上那边难以收拾吗?”忍了半天,没想着他真的敢动手开打。安察气的脸上青白,不顾余氏的劝慰安抚,一把搡开了她就冲出门来。
“呵……本王照祖制办事,倒是不觉得有哪里不妥。”特命了人将案几抬出来寻了好位置观赏,岚宇闲适的坐在椅上饮茶,对立在桌前的男人完全视而不见。
“你!好!想必今天这婚也成不了了!老臣今天就豁出去了!来人呐!去把王妃给我解了,我还就不相信在这地界上谁敢造次!”
“安察大人,你可当真是老糊涂了,五哥府上的侍卫,就算他人不在也轮不到你说话。再说……”视线越过杯沿冷冷的上扬,岚宇提唇邪魅的笑开,苍白的脸在红伞光影的映衬下,绝美倾城。
“本王身边还坐着新上任的三品池洲上将,你这般张狂的违逆本王,就不怕下刻掉了脑袋?”武将的本事不似文臣,性子上来了把人先办了再请罪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再者,子铮这官衔此刻还新鲜热乎着呢,若是除了这个朝中祸害,皇阿玛面上可能恼怒,但私里了绝对不会计较。
“你!”
“余氏!余氏你个贱妇给我出来!”
本就被岚宇的话堵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了过去,这会子还没来得及晕,门外又吵吵着热闹开,骂得还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正室福晋,池恬的生母。安察满脸的折子抖得节奏平稳,胸口正好有气儿没地撒,这会子见着了吵骂着闯进院之人是他府中的账房总管,没权没势,小小的平民一个,恰寻找了出气儿的地儿。
“叫唤什么!”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两巴掌,这番后还嫌不痛快得又补了两脚,直到把人踹翻在地才炸着胡子接着开骂:“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哪有你这种奴才说话的份儿!辱骂当家主母,你这个混子是不是脑袋不想要了!”
“老爷!您也要为小的做主啊!奴才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您!”上来就抱了安察的大腿不松,账房先生长得油头粉面,这会子脸被打歪了,鼻血也奔腾了,脸上涕泪纵横,当真是比戏院那些戏子还表情丰富。
“滚!回了府我在好好收拾你!”瞧着池恬还被绑在凳上,堵着口直呜呜。安察哪有心思现在处理家事,跟岚宇斗精力都不够。
“老爷!余氏那个贱人,趁老爷上月出巡,硬逼着奴才与她苟合。现在老爷回来了,她害怕事情败露,私下派人在小人的茶点中下毒,若不是我那平时侍奉的徒弟忠心,想必现在奴才早横死街头了。老爷你也要给奴才做主啊!”
“……”整个院子突然安静到只剩雨声,安察脸色惨白得任由账房先生抱着自己哭得悲惨,耳边轰鸣的嗡嗡声马蹄般咆哮而过,源源不断。“你说什么?”怔忪的一把将他提着领口拉了起来,他颤抖着双唇询问,直觉得背脊上众宾客的视线灼烫着热气逼人。
“余氏那个贱人闺房寂寞,可自己又年老色衰得不到老爷喜爱,所以私下里和府中小厮侍卫都有苟且。这次仗着;老爷不在家,奴才又颇有才学,所以就软硬兼施……”
“老爷!您别听他胡说。想是他亏了银两没办法填补,这才想出这么个由头来污蔑臣妾。”
“余氏,你以为我不会留一手吗?”立马来了精神止了泪申辩,账房先生见安察似听了余氏的狡辩,神色动摇。这事现在既然已经败露,若是拿不出证据来,那自己绝对是没有半点活路了!
“你左腿内有一个铜钱大的胎记,那么隐蔽的位置,想必若不是云雨之事,是无法察觉到的!”
“老爷……”哭得梨花带雨,余氏畏缩着跪在安察身后不敢再作声,账房先生的话一出,她立马失了方才的嚣张,萎靡起来。
“贱人!”一把甩开账房先生回头就是一脚,结实的正中余氏胸口,安察见院中满满当当立得全是朝中大臣,皇城贵戚,脸上一热,恨不得提剑将这对狗男女就地正/法。
“老爷,请您看在我侍奉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原谅我吧!”嘴角立马涌出了一行血迹,余氏跪爬了两步来到安察脚边,不住求饶。
“你还好意思开口!来人,快把这对贱人给我拉下去活活打死!”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揭出家丑,他祖宗八辈的脸都丢尽了,哪还再能容她。
“老爷……”生生被人拖着就要架走,余氏虚软的边哭边求,发髻零散,脂粉扑落,片刻的功夫不到竟是比街上的乞丐还狼狈。
“动作快点!”
“好!安察!你竟一点旧情不念,就别怪我!今个儿好歹我是活不成了,你的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我定一件不漏的让人揭出来。自己不行!长了个男人的身子,却连太监都不如,还妻妾不断的房房娶进门来,真是恶心至极。我即便私通又怎么了?总比你那些小妾姐妹禁忌来得好!……”
“把嘴给我封了!打死!活活……打死!”怒击攻心的后退一步,便晕厥过去。安察白着脸直挺挺的躺在院中,眉头微微抖动,让人分不清他是真晕还是颜面全无不得不装死。
唇角带笑的滤了滤茶面上的卷叶儿,岚宇从容的命人将他四仰八叉抬走,这下院中才清净下来,恢复如初。
“得了。戏也看完了,本王也倦了……子铮,这边就交给你了,给我仔细盯着点。”懒洋洋的理了理袍子起身,他负手来到绑着的池恬面前,眸中隐隐闪耀的蓝光,满是寒意。
“看来皇嫂需要冲煞的地方还真不少。不过到底是格格,身子娇贵,你们这两个奴才都留点心,别打出什么伤痕才好,往匀称里打。”最后五个字说得尤为缓慢着重,他嘲讽的提步离去。顿时,满院的人都恭敬叩拜,恭送之声延绵不绝。
子铮心情大好的一直留到板子打完才回了府去,人还没进门就直嚷着痛快,聚了人在前堂,将事情一一道来。
漆黑的夜幕仍然骤雨纷纷,轩王府外轿子停了又走,没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喜宴就讪讪结束,鸟作群散。
岚宇有些累的斜靠在榻上假寐,雨势太大,岚致回宫也是不便,所以跟着他一起回府。
雨夜的长街清冷而静谧,隐约间,只有街头巷尾门前的铜铃掷地有声,混合着辇角的铃响,切合悠远。岚致静默的将视线透进雨幕,方才与子漪那匆匆一面,她的一举一动总在脑中徘徊,即便已到了现在,任清晰的如近在眼前。
“岚致……”几不可闻的轻叹从口中溢出,岚宇敛眉细望他青涩俊秀的侧颜,斟酌了良久的话俨然已到口边却难拖出。
“哥,我长大了,懂得控制自己。”
“……那就好。”不懂他为何突然决定戒了哑药,岚宇神色如织的沉默,虽是累极,却再没了方才的困顿,清醒异常。
(https://www.biquya.cc/id7699/4357319.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