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我比运气,我就是天之骄子!
这样的话从拽得跟二五八似的余文钢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气人了一点。
可气又如何?
“唉,要不是年纪大了,真想熬夜再看下一场,然后再跟你赌一把,看你运气会不会一直那么好。”
老任先叹了一口气。
“嘿嘿,就算再看下一场,我也不跟你赌了。”
余文钢却嬉皮笑脸地回道。
这就让老任有所不解了,问道:“为啥?担心牛皮会吹破?”
余文钢又是嘿嘿一笑:“因为我已经赢够了啊,有了你们这几百万,我就可以给我爸我妈去买房买车了,还赌啥啊?”
老任一下又无语了。
赢我们的钱去孝敬你爸妈?
真会玩!
吴鹰也叹了口气说:“唉,年薪百万,这一赌,我就相当于白给你打一年半工了。”
“得了吧,就算我不给你发薪水,估计现在也赶不走你。”
可他的话立即又被余文钢毫不留情地拆穿了。
连吴鹰都不得不承认,这话倒是真的,对于他这个层次的职业经理人来说,薪水已经只是一个象征性的数字,大头是期权分红。
试想一下,单是他那理想集团百分之十的期权分红,一年下来的收益又能有多少?
别的不说,单说电子支付专利的技术授权费用,要是真能卖五六亿美金的话,属于他的哪一部分又价值多少?
这也正是他敢毫不犹豫地跟赌的原因。
对于他这个级别的人来说,百万豪赌就跟普通人打个十块钱的小赌没啥区别。
“行行行,明天就把钱转你。”
被拆穿了的吴鹰也愿赌服输。
眼看一场豪赌就这么结束,这让焦子秋又是感慨万千。
他在感慨余文钢的赚钱本事,也在感慨有钱人之间的游戏玩法。
随随便便弄几项专利出来,卖的钱就是以亿计,计价单位还是美金。
看两场球,稍稍动动嘴皮子,又入账450万。
这样的赚钱本事,他跟李一诚就只能望洋兴叹了,也让他心生了一种无力感。
一种无法参与这种游戏之中的无力感。
从表面上看,高新区主任这个位置还蛮风光的,绝对可以用往来无白丁来形容,跟他往来的不是高官就是巨贾,而且大多数时候还是以他为尊,可实际上呢?
从收入上来说,他一年下来的工资奖金也就一两万块钱,就算再加上一些不算违法的隐形收入,顶多也就翻个倍而已。
拿着万数的年收入,往来的却是一夜之间豪掷百万的巨贾,这让他怎能没想法?
就好比说今晚的这场豪赌,老任和吴鹰他们都是百万下注,他跟李一诚却只能象征性地押个万把块下去,又怎能不心酸?
他拿起了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扎钱,往余文钢面前一递:“我输的那点钱就用不着给你转账了,直接给你现金吧。”
紧接着他还酸酸地加了一句:“别嫌弃哈,我这点钱虽少,可算起来也是给你白打了一年工,跟吴总差不多。”
“我的让你嫂子明天给你。”
李一诚赶紧也加了一句。
虽然同是体制内人士,但他跟焦子秋还是有所区别的。
区别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大学团委是清水衙门,因此他这个书记不会像焦子秋那样,身上随时都带着不少现金以便不时之需。
二是他虽然也肉疼,但还不至于像焦子秋那么酸,原因在于他有一位在理想集团担任财务总监的妻子,汪玉的年薪虽然远远比不上吴鹰,但一年下来拿个二三十万还是没问题的。
因此这万把块他还算是玩得起。
只是这钱余文钢会收吗?
“得得得,有了老任跟大胡子那几百万,你们这点钱我哪还看得上?你们就自己留着吧,等我爸妈和外公他们过来了,你请他们吃顿饭就好了。”
余文钢却是挥了挥手,露出了一脸的嫌弃样。
当然,这嫌弃样肯定是装的,并不会给焦子秋和李一诚不舒服的感觉,而是在给他们一个台阶下。
向来只有商给官送钱,那有官给商孝敬之理?
因此,对于这两人的这两万元赌注,他当然是不会收的,但不收也得讲究点技巧,比如说给他们安排点别的事情去做。
这是一件早已约定好了的事。
早在过年的时候,余文钢就曾给过焦子秋一个电话,知会了西山市那边的地方领导想前来高新区这边考察学习的请求,让焦子秋帮忙安排接待。
不知不觉中,考察期已经非常临近了,西山市那边通过顾长卫还有他二舅,一直跟他保持着联系,并且在最近又最终敲定了具体的行程。
时间就在七月上旬。
到时一起来的还有余文钢的父母、外公,以及两个舅舅等。
“那是必须的,等他们过来了,我跟一诚老弟绝对会好好招待。”
焦子秋倒也不矫情,他一边把钱往自己手提包里收,一边打起了包票。
一场豪赌就此结束。
尽管接下来还有一场球,但毕竟大家明天都还要上班,也就没打算继续往下看了,而是准备休息。
高档会所就是高档会所,这里虽然不是酒店,可同样也有休息的房间,豪华程度堪比星级酒店,而大胡子作为组局者,当然不会让大家在看了球之后还半夜三更往家里奔。
于是大家就地安顿。
到房间里躺了下来的余文钢却又有点失眠了。
都是钱惹的祸。
他也没想到,看一场球竟然让他有了四百多万的意外进账,而且这笔钱还是将进他个人账户的,他可以肆意妄为地去花。
该怎么花掉这边钱呢?
他想起了过年时给过梁老师的一句承诺:买台车给老爸开,让梁老师也拥有副驾驶专座。
说句实在的,就算没有今天这边意外进账,那句承诺他也还是兑现得了,只不过有了这笔意外进账之后,兑现方式又得变一变了。
准确地说,是加上一些新的东西,比如说帮父母在西山那边买个大别墅之类的,以便他下次再回家时家里一来亲戚,自己就得往外面跑,连住都没地方住。
只是一想到梁老师马上又要来江陵了,他又头疼了起来,因为这几个月下来,他这边实在是又有了太大的变化,变得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梁老师的刨根问底。
不仅是梁老师。
还有一个让他同样头疼的外公。
想想就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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