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丽姐刚才讲的那些"引雷老道",还是龙虎山来的?
那就跟大黑痦子和诛邪手大汉是一家子人了。
能请得起龙虎山,想也知道得是多大的人物--难怪,这个夏家也应邀来了。
我回头一瞅,那个蓬蓬头还真跟个贾宝玉似得,倒是不急不慢。
背着手,左看右看,瞧见一边开了一把迎春花,都一脸惊喜。伸手伸脸过去观赏,看见个菜粉蝶都激动的了不得。
他身后那些跟班儿应该也是见怪不怪了,都恭恭敬敬在后面守着。
这是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啊。
我也找了个比较高的地方观气,这就看见,这边的桃晶煞气,是从内到外,慢慢扩散的。
颜色最重的,在最中间。
风水眼?
我立马奔着那个位置就过去了。
丽姐看着我们要往里面走,生怕我再触犯了什么不该触犯的东西,咳嗽了一声。就跟我们告辞了,也没忘了,说要是我看见她们祖师爷了,帮她魅力城小丽带个好。
我答应下来,她夹着那些烧纸什么的就走了。还左右逢源跟蓬蓬头摆手,让蓬蓬头有空去捧场。
找到了风水眼,这就看出来,那是一个水潭。
水潭看上去十分清澈,倒映着蓝天白云,挺好看。
哑巴兰蹲下就想戏水,可我一下拉住了他的手腕。
"哥,咋啦?"
"这水潭不对劲儿。"我答道:"你看水潭四周和水潭里面。"
哑巴兰仔细看看,皱起眉头:"这不是挺干净的吗?"
就是因为太干净了--没有水草,也没有游鱼,甚至连小飞虫和浮游生物都没有。
这个水潭,是死的。
哑巴兰反应过来,赶紧把手缩回来了:"是不是有人往里投毒了?"
投毒不投毒不知道,这地方阴气实在太重了,重到了活物都没法忍受的程度。
而且--我跟程星河同时看向了对方,异口同声:"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这个味道,我可能以前也闻到过,很香。
但是,也很阴郁--哪个女人身上有这个味道,哪怕好闻,也一准让人本能的敬而远之。
白藿香忽然说道:"我知道,这是古法胭脂。"
对了,古代人心灵手巧,会用朱砂搭配各种花草做成胭脂,擦脸擦嘴弄红妆。
不过。原来胭脂的味道这么怪?
白藿香皱起眉头,像是在想什么:"这个古法胭脂里,好像加了一味东西……"
她偏头就想,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程星河低声说道:"发现没有,正气水的脑子没有以前快了,恋爱让人变笨,一点错也没有。"
话没说完看被白藿香来了一针,不敢吱声了。
我则蹲下看那个水潭。
这个时候日光还有,那个水潭又极为清澈,光线一照,我就发现,那个死水潭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但是离着水面太远了,水波一动,根本就看不清楚。
这地方是整个粉红岗子的风水眼,会跟这水潭底下的东西有关吗?
猴儿灯瞅着我着急,可也不敢催我,就在后面观察敌情,一瞅夏家人,他也皱眉头,夏家人也还是不慌不忙的,没找什么,反倒是在等什么似得。
比起看对手,还不如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比如说,之前的阔少。到底为什么以那个姿态送命。
他们那个姿势,像是在捅窗户纸,可整个粉红岗子一马平川的,哪儿来的窗户纸让他捅呢?
我让程星河也帮我想想,结果转头,看见程星河瞅着一个位置发愣。
我给他脑袋来了一下,问他想啥呢?
他回过头,答道:"那边好像有个人。"
我一下来了精神--那个神秘女人?
程星河摇摇头:"不像啊,倒像是个光屁股小孩儿。"
小孩儿?这地方本来就够乱的了,怎么又有小孩儿来添乱了?
我奔着那地方就过去了,结果一瞅,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我们看见了两个雕塑一样的东西。
没衣服的尸体。
这两个人的姿势一模一样--都是屈膝,举起右手食指,捅窗户纸的样子。
猴儿灯吓了一跳,仔细一瞅那几个人的长相,连忙说道:"门主,这几个,就是参加通灵游戏的人!"
刘老八死了,搞事儿的死了,癫痫的没意识了。再加上这两个,已经五个人倒霉,就剩下三个活口了。
猴儿灯接着就跟我报告:"还好。咱们的主顾有兄弟在家护着,还没出事儿,不过咱们可得赶紧了--万一咱们主顾也中了招。那厌胜门的脸,没地方撂啊!"
剩下的三个活口,一个叫雷大鸣,也就是我们的主顾,还有一个叫司马山脊,是夏家的主顾,剩下个叫梁瑞的,不知道是不是也请了哪个高手了。
这几个阔少跟我们岁数差不多,按理说美好人生刚刚开始,就因为作死下了奈何桥--好不容易投个好胎。无奈命薄。
通知了这两户人家,把遗体处理完了,天也黑了下来,夏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而且对着我们瞅一眼白一眼的,显然也还是嫌我们碍事儿。
我也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只是琢磨起这几个阔少的姿势来了。
肯定有说头,线索保不齐就在这里。
人命关天,耽误不得,我一寻思。得了,既然找不到对方,不如让对方来找自己--他们不是用了通灵游戏吗?
我们也用那个什么"鬼上妆",把那个女的叫出来看看,是胖是瘦,是美是丑。
哑巴兰早就想玩儿了,就是一直没好意思吭声,一听高兴的不得了,赶紧把东西都弄出来了。
白藿香也奉献了犀角,可以说万事俱备--就一样,这个游戏,必须是小伙子玩儿,白藿香一个女流之辈,只能上一边等着去。
她虽然不乐意,可没法子,只好回车里了--我叫猴儿灯过去给她保镖。
我们四相局F4就坐在了一起,点上了燃犀蜡烛。
一抬眼,我还看出来了--夏家那帮人,显然跟我想到了一处去,也隐隐约约起了流动的烛光。
这下热闹了。两队人马争一个女鬼,也不知道花落谁家。
我有了斗志,就让他们三个打起精神来,他们三的长相算是排上用处了。
长相最好的苏寻打头,接着哑巴兰。结果女鬼对他们俩没兴趣。
妈耶,这是多高的眼光。
程星河低声说道:"还是得看哥。"
结果程星河也打了脸,影子毫无变化。
于是他丧气的把蜡烛传给了我:"我看你也没戏。"
你看不起谁呢?
我眼角余光就往蓬蓬头他们那看,结果蓬蓬头他们那似乎也没什么进展。
活该。
结果我自己念了几遍"床歌",也没啥进展。程星河幸灾乐祸,真是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没辙,再这么等下去蜡烛要烫手了,我只好按着规矩--影子不变,就拔灯吹蜡。
结果嘴刚鼓起来。忽然就觉得身后一阵冷。
程星河立马捅我肋骨。
果然,我面前的影子,缓缓就拉长了。
我一身鸡皮疙瘩就炸了起来--一个冰冷的东西,贴在了我后背上。
"郎君,我来了。"
我顿时高兴了起来,手就摁在了七星龙泉上,可就在这一瞬,我忽然觉得那个女人转过身,忽然跑了。
麻痹,不能是被她发觉了吧?
而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诱惑响了起来:"郎君,你来追我啊!"
你是急支糖浆吗?
我气得够呛,不由自主就转脸过去,这一转脸,猛地就想起来--对了,这他妈的,是第一个忌讳。
可已经来不及了。
我回过头,看着身后的一切,忽然就愣住了。
身后的粉红岗子--变了!
刚才还是黑沉沉的一片野岭,可现在--四处华灯初上,周围鳞次栉比,是一个繁华极了的长街。
丝竹之声,歌咏之声,不绝于耳。
甚至,还有男男女女欢笑的声音。
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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