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瞅着我表情就变了:"你嗓子怎么了?"
我心里一动,能见到李茂昌,这场误会就能弄清了,于是我敷衍了一下,跟着他就过去了。
在路上,众人见我狐假虎威跟在了鬼语梁后面,一个说二话的都没有,更别说盘查我了,通行无阻的就到了"九水窟"。
那个九水窟很像是个小花园,一大帮人聚集在那附近交头接耳,都在议论纷纷:"那个李北斗还没抓住呢?"
"可不是嘛。咱们一整个天师府都在找他,连汪疯子都来了,竟然一点踪迹也找不到--还有人说,咱们天师府,有他的内应。"
"能进天师府的,哪个不是根正苗红的老家族子弟,怎么会有内应?"
"那谁知道--你也听说过吧?厌胜门的邪术一大把,没准就有什么迷魂的,摄心的妖法呢。"
你们是把厌胜门当成了黄大仙了还是怎么着?
不过,别说,厌胜门是有这个法子,叫"五迷三道"。
但那玩意儿跟之前的"移花接木""预知梦"一样。只有宗家血脉能学,我还没到那个层次,目前还没学会。
真学会就好了,还怕那个山寨的我不说实话?
不过说来也怪,最近没事儿的时候练习师父给的小册子,一直也没有什么进步。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幺蛾子,回头回厌胜门,还得请师父给教导教导。
也不胡思乱想了,我就满眼去找李茂昌。
可谁知道,最高的几把椅子上都没有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就在刚才,所谓的"夏家仙师"把李茂昌叫走了。
我心里一个激灵,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那个夏家仙师,已经知道了我的事儿,找李茂昌来个破桌子先伸腿?
"哎,"江采菱看热闹不怕火大的捅了我一下:"这事儿,你可把西派给连累了。"
我顺着她的视线一看,只见西派的席位,跟有传染病源一样,被整个隔离了起来,其他人都不跟他们靠近。
而大脑门攥着拳头,拳头上全是青筋,显然憋了一肚子气。
我心里微微一沉,想也知道,刚才话说的那么满,现在亲眼看见"我"出没行凶,谁心里都过不去。
我得赶紧把事儿给解决清楚。
江景坐在一边,怎么会放过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悠然自得的说道:"哎,之前那么给李北斗打包票,现在怎么不吭声了?"
"是啊。"还有一些天师府的,有可能身边的人因为"我"而死。对我是一肚子气:"这就是你们西派的小先生?都说西派的杜大先生看人没有出过一次错,想必,现在也是老眼昏花了,给西派招了这么个姑爷。"
"反正西派都把青囊大会上的交椅给让出来了,也好,能者居之,正好给其他有本事的腾地方。"
大脑门那个小暴脾气,一听这话,腾的一下站起来就要发飙。可桂爷一把拽住了他:"行了,杜大先生不是说了,这次出来,难免会碰到点小波折,让咱们稍安勿躁,你忘了?"
大脑门气笑了:"小波折--合着咱们杜家以后在行当里面都没有立足之地了,就算是个小波折。"
"你们呢,脱毛凤凰不如鸡。"江景趁机说道:"我看,也别在这里占着好地方了,这么好的位置,你们既辞职,又脱出十二天阶,那坐着浪费,往后稍稍,我们江家顶上……"
一股火腾一下就撞我脑门子上了--妈的这江景实在是欺人太甚。
大脑门那扛不住了,可桂爷却先说道:"那也行,后面也看得清……"
我一下就挡在了江景前面,说道:"人不是还没抓住吗?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这个时候,变喉糖的效力已经开始减弱了,我的声音不再是娇媚女声,不过有点娘炮,还是不像自己的声音。
而且。副作用倒是挺大的,浑身发热,鼻干目赤,说不出的躁得慌。
大脑门和桂爷一看,周围的人都在看西派的笑话,就我一个人过来给他们说话,对视了一眼,显然也有点感动。
鬼语梁作为天师府的东道主,明面上不好跟江景起冲突,但看着我的眼神,也十分激赏--觉得我是个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好汉。
江景一瞅是"朱英俊",一下乐了:"哎,你别说,这世风日下,一个无名小卒也敢跟我们十二天阶叫板了--别以为你弄了个什么玄阴胎就立了功了,没钱买镜子,就撒泡尿照照,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我答道:"我就知道,玄阴胎露面的时候,杜家人没害怕,其他天阶家族也没害怕,就你们江家躲的最远--这也就算了,可一到了笑话人的时候。你们江家踢蹬的倒是挺欢实的。"
大脑门和桂爷一听,更高兴了,大脑门大声说道:"小老弟,你这话说的痛快!"
江景的表情有点僵,周围顿时也是窃窃私语的声音:"是啊,江景是后起之秀里排名靠前的一个。可之前玄阴胎出现,都是那个朱家小子顶事儿,他一步没靠近。"
之前我也有点纳闷,江景本事确实是不小,性格又张扬,难得一个露脸的机会,他怎么没上去表现表现?
而江景听见了那些议论,一下沉不住气了,一只手对着我脖子就卡过来了:"我就教给教给你,怎么跟我们这几家人说话!"
我抬手格住了他的手--黄二白的木板子十分管用,现如今琵琶骨已经一点痛觉都没有了,直接把他给掀开了。
而且。这个时候,我还觉出来了--江景的行气,竟然很弱。
跟之前,截然不同。
上次在杜家收拾过他之后,一直没跟他交过手,难不成上次把他哪儿给打坏了?
江景当众摔了一个马趴,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这下,众人更是议论纷纷:"不是说,江景是天阶后人里数得上的吗?就这么点能耐?"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连个草根都打不过--这江家还真别笑话杜家,保不齐。他们家青囊大会的交椅,也坐不了多长时间了。"
江采菱都给笑了:"唉哟,我看他叽叽喳喳的,以为多大本事呢,原来叫唤雀儿没有肉。"
她一出口,好些人忍俊不禁都笑了。
江景没想到我的本事这么硬,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还想上手,被身边一个人给拉住了。
那人低着头,我没看清楚长相,但是江景像是挺畏惧那个人的,一见那人,只好摁下一肚子气,回去坐下了。
那人谁啊?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好像以前见过。
我还想看看清楚,可没想到,大脑门一把拉住了我:"小老弟,哪怕今天这个形势,你还给我们西派,仗义执言,以后,我们西派,认你这个朋友!到了西川,一定好好招待!"
大脑门对我都没这么客气。对这个"朱英俊"还挺好。
不过,我觉得浑身越来越热了,像是丹田烧起了一块火炭。
而大脑门一拉我,也让我皮肤的温度给震住了:"小老弟,你身上,怎么这么热?"
我又不能当场把衣服脱下来。只觉得越来越燥的难受--要是能有一桶冰水,让我跳进去泡一泡就好了。
说起来--等了这么久了,李茂昌怎么还不回来?
这个时候,又是一声锣响,鬼语梁听见了,连忙说道:"英俊小老弟。第三场已经开始了,你快进去吧--之前在池塘了,是你给赢了,但凡你再把这九水窟里寒玉石给取出来,三清盛会第一名武先生,那就非你莫属了。"
这多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武先生啊!
鬼语梁自己没法参加。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
可是,寒玉石?光听着三个字,我就觉得特别舒服:"那是干什么用的?"
鬼语梁连忙说道:"那东西是天底下至寒之物,灵气大盛,触水成冰,三伏天放在屋里,比空调还凉快,而且能对提升行气大有裨益,又能辟邪除秽,多少武先生梦寐以求呢!"
我耳朵顿时就竖起来了--触水成冰,凉快,这对我来说,比任何东西的诱惑力都大!
眼瞅着李茂昌迟迟不来,我再熬下去,没准真得得当街裸奔。
而这个时候,一只手压在了我肩膀上:"李北斗?"
那是个精雕细琢一样的手。
这个声音是……汪朝风!
他,认出我来了?
可鬼语梁不悦的把他的手扒拉开:"汪先生看清楚了,这位小老弟,是朱英俊。"
"那不可能。"汪朝风立刻说道:"我刚才……"
可一看清楚了我的脸,汪朝风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对了--武先生毕竟是武先生,他没有文先生洞察人的本事!
我心里大乐,就装傻冲他一笑。
汪朝风视线落在了我琵琶骨上,更是有些意外--他刚才把"李北斗"的琵琶骨打断,没人能恢复的这么快。
于是他扬起眉头,就挪开了:"人多,认错了。"
不过,他看我的眼神,还是带着几分怀疑。
这可不行,留在这里,可保不齐什么时候就露出马脚,还不如--在李茂昌来之前,进去看看那个什么寒玉石。
也许,这第三场比试里,也有其他的证据。
鬼语梁也把我往里面推,于是我就跟江采菱使了个眼色,让他帮我看好了那个人证,也就跟着那些武先生自己进去了。
这一进去,就是一个激灵--这地方阴凉阴凉的,要是平时,那肯定是打个冷战,可现在,简直太舒服了!
而其他的武先生,个个抱住了胳膊打起了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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