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凝聚了贾南风的毕生功力。
贾南风没想到元夕会如此托大,敢拿自己不擅长的长枪与自己生死较量。
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还是眼高手低,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既然如此,擒得元夕一事,又何须师兄亲自动手?
这一剑是不可能要了元夕性命的,可不出意外的话,元夕受伤是在所难免的。
贾南风原本就没打算要了元夕的性命。
这一剑,去势极快,快到连吕一平这等高手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好在元夕的反应要比吕一平快上不少。
元夕从未这般兴奋过。
那种久违的压迫感,只有当年师父山居士给他喂招的时候才会有。
元夕何尝不知道长枪是自己的弱项?他敢如此对敌,自然不是轻敌之举,从小在天虞山长大的他,自然知晓猛虎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
况且贾南风可不是兔子。
那他为何还执意用长枪与贾南风交战呢?
答案就在此刻分晓。
步步败退的元夕双手举枪就要迎上贾南风的利剑。
这正是贾南风所想见到的。
不出意外的话,元夕手中的那杆长枪会被他手中的长剑拦腰切断,然后他的剑会砍中元夕。
范建功给他的这柄剑,虽说不及目前藏于玄一门的天助剑,可也是削铁如泥的利刃,加之他将毕生内力倾注在此剑之上,如此若还斩不断元夕手中那杆长枪,那他贾南风还是自刎好了。
为免一剑将元夕击毙,贾南风出手之时还稍微偏离了元夕的头颅几分。
元夕手中长枪果然断做两截。
随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贾南风双目一缩,意外果然出现了。
在他长剑就要触及元夕长枪的那一瞬间,元夕手中的长枪突然断做两截,却非他砍断的。
有人或许疑问,这岂不是比他将长枪砍断更好?他的长剑岂不是可以更快的砍中元夕?
但贾南风不会生出这样的疑问。
因为元夕已经给了他答案。
元夕之所以喜欢魏天罡送给他的这杆长枪,除了此枪材质不俗之外,主要就是因为此枪可从中分开,如此,他的手中就会有两件兵器。
双手握住两截枪身,元夕大喝一声,双臂运功交错一砸,随后身子后仰,右脚一抬,已踢向贾南风的小腹。
一声巨响之后,却是贾南风手中的长剑断做三截。
剑尖擦着身子向后仰的元夕头皮飞过,而中间那截剑身弹向空中。
贾南风心中大恨,暗骂此子狡猾,竟然会如此藏拙。
手持已断做小半截的长剑,贾南风左手一张拍出,脚尖点地,人已直掠而起,躲过元夕踢过来的那一脚。
腾空之后,贾南风大袖一卷,将飞在空中一小节剑身卷住,发力一甩,那截剑身便向着身下的元夕激射而去。
元夕一手以半截长枪击地,撑住向后倒下的身子,另一只手挥舞枪身将之击飞,随后横向翻转几个跟头之后,双手持枪站定,盯着同样站定的贾南风。
“不乘胜追击,可非明智之举啊~”
看了眼手中只剩下小半截的断剑,贾南风将之随手扔在地上问道:“还打么?”
几丈外的元夕冷笑道:“贾老头,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么么?”
贾南风眼皮一抬,“就算你我对敌,你也该唤我一声贾先生才是,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礼数的?”
元夕轻嗤一声道:“剑断了,你脑子也不好使了么?在我元夕眼中,你除了敌人之外,什么都不是。想要我元夕礼敬你?做梦去吧!”
说完以手中半截长枪作剑向着赤手空拳的贾南风冲杀过去,边跑边说道:“打就打,话怎么恁多?”
贾南风似乎一直在提防元夕出手,眼见其身形一动,他就向后飞掠回去,口中笑道:“元夕,别白费力气了,老夫此番出战,就是要告诉你,这平南城,只怕你待不下去了,还是早早做打算吧,哈哈哈哈~”
二人身法差不多,贾南风又是做好了回撤的准备,元夕追了十多丈之后,就听见吕一平在身后高喝,“元夕,穷寇莫追,小心有诈,快回来~”
向不远处瞟了一眼,元夕再追出几丈之远,一个猛刹,从地上拾起一物,转头冲着贾南风喊道:“姓贾的,你掉东西喽~”
说完便向回飞掠。
上前接应而来的吕一平拾起被贾南风丢在地上的半截断剑,警惕地盯着前方,以防对方突然杀他个措手不及。
城头上,吕关雎拍拍胸口,轻舒一口,咬着嘴唇,盯着城外那两个她生命之中最至关重要的男人。
范立业沉声喝道:“好,元夕打得好,贾南风竟然能被他打得落荒而逃,当真是扬我平南城之威。”
同样一直关心元夕安危的成是非紧紧地攥了攥拳头,见过元夕与贾南风交手之后,他才知道曾经的荆州之行在元夕眼中,是如何的小儿科。
石一刀与元夕算是君子切磋,而袁来袁去兄弟二人被分开之后就是银样镴枪头,最为厉害的佘睥龙也选择了不战而退。
虽然荆州之行看似凶险,其实都在元夕的掌控之中,若非顾及商队众人安危,只怕元夕连谋划都无需谋划。
原本他以为爹爹成云德就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见过了元夕之后,他才真正的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贾南风突然出战,其实是出乎冯渊的意料之外的,在他看来,贾南风之所以能来,不过是防着吕一平派元夕悄悄潜入军中做些暗杀之事,搅得军中大乱。
况且贾南风也未告诉他出战的缘由,只是告诉他,盯着平南城那边,若是除了元夕之外的人出战,他从后策应即可。
当吕一平跳下城头之后,冯渊就有些按耐不住了。
冯渊很想与这位曾经与他多次切磋的同门师弟真正厮杀一场,以生死分出个真正的胜负。
曾经的吕一平与他切磋的时候多多少少会略逊一筹,可他心里明白,吕一平的这个略逊一筹不过是输在了官职之上。
只可惜,吕一平下了城墙之后,却并未上前出战。
眼见贾南风落败向回飞掠,冯渊再也按耐不住,抽出手中长剑向前迎去。
到了贾南风身前之后,冯渊问道:“师叔,方才怎么回事,您明明一直在占着上风,怎么就突然?”
贾南风笑了一下,摆摆手说道:“无事,无事,一切皆在我之掌握之中,不过此子的确给了我很多意外,走吧,眼下也不是大举进攻的时候。”
冯渊盯着已经汇合在一起的元夕与吕一平二人,叹了口气,转身而回。
元夕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二人并未追杀过来,有些遗憾地对吕一平说道:“吕叔叔,可惜了,他们回去了。”
吕一平一巴掌拍在元夕肩膀上,扬了扬手中小半截断剑大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不愧是霍先生的弟子,连青云宗的副掌门都败于你的手上,好,好~”
元夕一手抓着两截枪身,另一手抓着的,正是被贾南风丢在地上的剑鞘。
他仔细看了几眼,将剑鞘递向吕一平问道:“吕叔叔,这个上面镶嵌了这么多亮晶晶之物,是不是挺值钱的?”
吕一平面露古怪神色,随后笑道:“嗯,确实很值钱。”
说完将手中小半截短剑插入剑鞘之中,对元夕说道:“走,回去吧,我看今天他们是不会再派人出战来了,毕竟贾南风落败而回,对方定然士气大败,不是出战的好时机。”
元夕点点头,二人就这么慢慢地向城门方向走去。
城墙头上,众将士一阵欢呼,齐声高喝“元统领~元统领~”
听得众人如此高呼,站在城下的元夕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看向吕一平说道:“吕叔叔,我也没做什么啊,他们这样,倒是让我有些愧受了。”
吕一平扬了扬手中的剑说道:“贾南风的剑都让你给赢回来了,还说没做什么么?”
说完将此剑抛给元夕说道:“拿着吧,这是你的战利品。”
元夕将剑接在手中,冲着吕一平一笑,提气纵身一跃,便蹲在了城墙之上,将手中这柄嵌满珠宝的剑递给吕关雎笑道:“关关,给,送你了~”
被剑鞘上的珠宝晃得迷眼的吕关雎展颜一笑说道:“元大哥,这是你的战利品,你还是收起来吧!”
元夕笑嘻嘻说道:“什么你的我的的,我的不就是你的么?”
话音刚落,元夕后背便挨了一脚,一个趔趄,从城垛上跳了下来,转头看向蹲在他方才蹲着的位置,刚欲张嘴,却又闭紧了嘴巴。
因为吕一平瞪了他一眼。
瞪完元夕之后,吕一平笑呵呵说道:“巧了,我也是瞄着此处落脚的。”
方才众人亲眼见到,他原本是要落在元夕身旁的,只是元夕说完话之后,他突然来一个转身,一脚将元夕踢下,自己蹲在那里。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只当做什么也未见到。
吕一平看了眼闭着嘴在那发抖的周伯昌问道:“伯昌啊,你这是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么?嗯?”
这一声“嗯?”,却是加了重音。
周伯昌干咳两声说道:“启禀将军,末将无事,无事~”
吕关雎瞪了吕一平一眼,走到元夕身边,从他手中拿过那柄剑,问道:“元大哥,你没事儿吧!”
元夕摇摇头,又瞄了吕一平一眼。
吕一平很想就这么蹲在城墙头上多待一会儿,若是能如此喝上一壶酒,那就更美哉了。可以他眼下这般身份,还有年纪,此举就有些不妥了。
待他从墙头上跳下来,范立业笑道:“吕将军,贾南风此举却是弄巧成拙了,没想到啊,元夕兄弟能有如此之功力,竟然能打得他失了兵刃,真是大快人心。”
说完转头看向元夕说道:“元夕,好样的,待我范立业肃清叛逆,重振巴州之后,定会封你一个将军之职位。”
此时元夕正与吕关雎二人看着那柄作为战利品的断剑,好似没有听见范立业之言。
正站在元夕身侧同样抻着脖子看这柄剑的成是非见元夕没有反应,便轻撞了一下元夕的胳膊小声说道:“元大哥,王上说要封你一个将军,你还不快谢恩?”
元夕一愣,一脸疑惑地抬头看向范立业问道:“王上,这就封我做将军了?”
吕一平忙说道:“元夕,别乱说,你才多大,手底下连个兵都没有,当什么将军?王上是说将来有机会,定然会擢升你做将军。”
原本听元夕突然如此发问,范立业略显尴尬,正欲硬着头皮封元夕一个将军之职位,刚好也能趁此机会在诸将士面前一展王威。
反正不过是个空口职位罢了,早一日,晚一日都不打紧。
如此还能拉拢元夕,岂不是更好、
谁料吕一平在旁又这般说道,他只好笑笑说道:“无妨,无妨,以元夕这般身手与胆魄,被封为将军是早晚的事儿。”
随后他又朗声对众人高声道:“诸位,我范立业以巴州蜀王的身份在此宣告,若是能平叛成功,在列的有功之人,皆有封赏,无论是钱财,还是官职,只要你们有功,寡人就会说到做到。”
吕一平一听,在旁拱手同样高声说道:“臣吕一平,定当竭尽所能,杀敌平叛,为王上分忧。”
周伯昌冲着围过来的几名千夫长使了个眼色。
几人一拱手齐喊道:“愿为王上分忧~”
随后城头上再掀起一阵声浪。
对面。
听得那边高声呼喊,冯渊轻吸一口气道:“贾师叔,如此可是让对方士气大涨啊!”
贾南风轻笑道:“你放心好了,按照我的计划,将来我们只会不费一兵一卒的拿下平南城,眼下我们只需要在此牵制住吕一平的人马即可。”
冯渊心中有些不喜,毕竟他才是此次出征的主帅,况且他已经与贾南风站在了同一条船上,可贾南风似乎还有事情瞒着他。
想了想,他说道:“贾师叔,若是我们久久不攻城,只怕子阳城那里会有所生疑的。”
贾南风看向冯渊,低声说道:“走,去你营帐之中,你我细说一二。”
冯渊点点头,二人向着营帐中走去。
平南城这边,振奋完士气之后,范立业要回客栈休息,吴仲已经带四十人在城下等候。
这四十人正是吕一平的亲卫。
吕一平还派了二十名亲卫守在了云德武馆周边,此事他已与成云德打好了招呼。
上马车之前,范立业对吕一平说道:“吕叔叔,城内自是要比此处安全得多,况且你又派这么多人保护我,依我看就无需元夕兄弟还有关关妹妹与我一同过去了,免得你这边少了人手。”
吕一平沉吟片刻转头看向吴仲说道:“老二,沿途记得留下人,万一有什么意外,一定要护得王上周全。”
吴仲点点头。
随后吕一平对范立业说道:“王上,此时乃非常时刻,还望您自己也多加小心。”
范立业点点头,随后冲元夕与吕关雎点点头,再将目光落在成是非身上,问询道:“却不知这位成是非小兄弟可否愿意陪本王同去?”
听闻成是非是武馆馆主之子,范立业心中倒是起了拉拢之意。
他看出来了,以元夕的性格,就算他百般拉拢,元夕对他的态度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变化,还不如让其安安稳稳地在吕一平的麾下,他只需要拉拢吕一平就足够了。
范立业都想好了,将来他入主子阳城之后,一定会给吕一平一个副帅的职位。
至于云上城的楚云飞,再封他一个平东大将军好了。
成是非一愣,没想到范立业会突然问向自己。
以他眼下这般身份,平民白丁一个,他可从未想过范立业会想起他来。
吕一平嘴角一扬,他已明白了范立业的心思,只是此事他却不好替成是非做主,毕竟成云德若是有心思让成是非加入行伍的话,可早就与他开口了。
眼见成是非有些迟疑,范立业便笑着说道:“若是不愿也没关系,本王平时也喜欢练些拳脚功夫,想起你是武馆馆主之子,便想与你切磋一下拳脚,况且你我年龄相差不大,本王身边也好多个说话之人。”
顿了一下,他看向元夕说道:“本王自然希望元夕兄弟能守在身旁,可眼下城外大军压境,元夕有如此站力,定然是要守在此处的。”
说完冲元夕笑笑,然后继续对成是非说道:“你放心好了,不是跟本王走了,本王就会把你收入麾下,你家是开武馆的,想必将来你也会子承父业,继续把你家的武馆发扬光大,本王可不会做出如此强人所难之事的。此外,将来若是你想把武馆开到子阳城去,本王倒是可以略尽绵力。”
范立业能如此说道,可谓是诚意恳恳了。
可成是非依然没有立即回头,而是转头看向元夕。
见成是非看向自己,元夕愣了一下说道:“小非,你看我做什么?”
成是非心中暗道元夕不讲义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范立业说道:“王上,我,我,我……”
吕一平瞪了成是非一眼说道:“我什么我,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说话这般婆婆妈妈的?”
范立业笑了一下,没有再多言,人已进了马车之中。
元夕看了成是非一眼说道:“小非,你总不能一直跟我在城门这边吧,要不,你去跟他玩儿玩儿?”
吕关雎也在旁说道:“小非,能得到王上如此邀请,你可是独一份,此事若是让成伯伯知道了,定然会十分欣喜,将来万一你能把武馆开到子阳城去,那多厉害啊,到时候云德武馆可就会名扬巴州了,你说到那时候,成伯伯会怎么看你?”
“真的?”
成是非眼睛一亮。
殊不知吕关雎这么说是为了别的。
吴仲对吕一平行礼之后,便带人准备离去。
吕一平听得三人说话之后,也对成是非说道:“小非,既然王上都这般说了,你若再不去,可就有些不识抬举了,此事若是让你爹爹知晓了,你说你爹爹会如何看待你?”
“啊?”
原本就已经动心的成是非看向吕一平说道:“去,我去!”
吕一平笑道:“马车都走了,还不赶快追上去?记得,给王上赔个不是,说自己年纪尚轻,如此大事,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快去吧!”
“嗯,嗯”
成是非连连点头,冲着元夕与吕关雎笑道:“元大哥,关关姐,那我就去了哈,有时间了我再过来找你们玩儿。”
说完,快步向马车追去。
几人眼见马车停了一下,成是非在车外说了几句话之后,便上了马车,坐了进去。
吕一平冲吕关雎眨了眨眼睛,随后几人返回城门楼上。
马车之内,范立业看了眼屁股只坐了一半,还紧邻门口处的成是非笑道:“怎么?本王有这么可怕么?让你这般拘谨?若是元夕在此,只怕他会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说完招手道:“来,向里面坐坐,本王其实很好说话的。”
成是非的确有些局促。
只不过他之所以局促不安,不是因为自己,而是怕自己的言行若是有什么不妥,会给他的爹爹招来什么祸事。
见范立业招呼自己过去,成是非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顺从。
眼见他蹭着屁股挪了一小段距离,范立业拍拍身旁的空处说道:“来,坐到这里来!”
成是非看了眼范立业落掌之处,却是自己不大情愿过去了。
他与范立业又不熟,坐那么近做什么?况且他还是位王上。
莫非?成是非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范立业的笑似乎很温柔,完全没有一位王者的威严,这目光之中似乎还带着一丝赞赏的意味。
成是非双掌轻轻擦了一下裤腿,再向范立业靠近了几分,终究没有紧挨着范立业坐下,随后对范立业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王上如此厚爱,成是非愧不敢当。”
范立业看向愈发不安的成是非笑道:“本王听元夕他们叫你小非,我也如此唤你好了。”
说完抬起手臂拍了拍成是非的肩膀说道:“小非,本王自幼便喜欢习武,奈何出身王室,不能习得正统功夫,只能随那些武师习得一些拳脚功夫,至于内力这等高深功夫,却是无缘习得。却不知你们武馆可会教人内力?”
瞥了眼落在肩头上的手,成是非微微低头,面皮有点发烫,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王上的话,小人家中武馆也只是传授拳脚与兵刃,至于内力,是不会传授给普通弟子的。”
“哦?”
范立业听出成是非的话中之意,收回了自己的手臂,继续问道:“如此说来,你们武馆是有内力的修行法门了?却不知成老馆主师承何人?又为何在此地开了一家武馆?”
听得范立业如此盘问,成是非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
正了正身子,他轻吸一口气说道:“回王上,家父乃冀州人士,师承冀州第二大门派苍岩门,二十几年前来到巴州落脚,几十年后才攒下眼下这般家业。”
范立业点点头,苍岩门的名号他从未听说过,既然成是非说其乃冀州第二大门派,想必其门派功法也是相当不俗了。
随后范立业随口与成是非聊起了武馆的家常,二人就这么开始聊了起来。
走着走着,马车停了下来,吴仲在外说道:“王上,客栈到了!”
范立业一笑,对成是非说道:“走吧,先先下车,你刚刚说起那本书却是有意思的紧,有时间的话你可否从家中拿来给本王瞧瞧?”
成是非边下马车边说道:“没问题啊,王上,你就信我的吧,这本书可好看了,可比那些之乎者也的典籍有趣多了。”
说完,他跳下马车,站立在马车旁等候。
吴仲也跳下了马,与成是非站在一起。
成是非小声问道:“吴二哥,你可是把整座客栈给包下来了?”
吴仲小声说道:“没有,将军下命令了,若是包了客栈,反倒容易引人注意,你没发现我与其他人都穿的便装么?我的人会藏在暗中,客栈内我已经安排人住进了王上房间之侧,以我的身份,太过引人注目,就不进客栈了,原本我想安排底下的人随王上进去的,既然有你陪着,那我们就不露面了,这辆马车留在这里,赶车的车夫也非普通人,由他来当做王上的随从好了。”
此时,范立业也已跳下马车。
他看向吴仲说道:“吴统领,本王身份还是不公开的好,你还是以公子称呼于本王吧!”
“是,公子。”
范立业随后一拉成是非的胳膊说道:“想必你在这座平南城里亦非平庸之辈,本公子就当做你的远方表亲好了。”
成是非咧嘴笑道:“那我就以表哥来称呼王上了。”
“如此甚好!”
说完范立业把着成是非的胳膊向客栈之内走去。
已经找到小二把马车赶去客栈后院的车夫也随之进了客栈。
吴仲翻身上马,带人继续前行。
不远处,一辆马车向这家客栈慢慢驶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徐来啊,我看这家客栈不错,就住这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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