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就在这里换吧。”店伙计领着柳凝诗进了一间敞亮的堂屋,便躬身而退:“小的就在门外候着,若有别的需要只管支应一声。”
随着后堂的门吱呀一声关上,柳凝诗一双纤纤素手缓缓解下了廷尉服的衣带。
“嗯?这是那日在工棚铁盒中找到的信盏?”一封蜡黄的信盏从廷尉服中脱落于地。
“当日只是听大防哥哥读了信,后来刚巧赶上米苏姑娘求救也没仔细瞧瞧?”一念至此,柳凝诗将信盏的宣纸抽出来抖了两抖。
“于武吾弟。。。。。。”柳凝诗轻轻念着信盏的中的文字,心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要送往石头城?”
和煦的阳光从窗纸上折射进来,柳凝诗只觉一股暖意油然而生,一些水墨文字从宣纸中浮现出来,若隐若现。
柳凝诗将宣纸对着光线高举起来,眼前的水墨文字清晰的在正上方浮动起来:“紫烟阁,紫烟钱庄。”
“难道这就是钱掌柜需要送东西的地点?”柳凝诗感叹信笺设计之巧妙,再次小心翼翼的将其受入怀中:“不管如何都需要去紫烟钱庄探一探。”
“伙计,你可以进来了。”店伙计闻声而入,瞧见一身黄色稠衫的柳凝诗,脱口赞道:“公子果然风流倜傥,气度不凡。”
“你可真会说话。”柳凝诗又甩出一锭五两银子,笑道:“这银子本公子便赏你了。”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店伙计白得了一锭银子,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朝着柳凝诗千恩万谢。
“伙计,你知道紫烟钱庄怎么走吗?”柳凝诗深知有时候打赏别人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知道,当然知道!”店伙计嘴中虽然应答着,可眼睛却一刻都不离手中的银子:“出了门平行穿过角力台与莲花台就到了。”
“角力台与莲花台?”柳凝诗毕竟是初来乍到,听得是一头雾水,不知该何去何从。
“角力台上有汉子进行摔跤博弈,而莲花台每日都会有绝世佳人表演舞乐。”店伙计十分善解人意,笑着对柳凝诗解释道。
“谢谢小哥。”柳凝诗恍然大悟,原来店伙计说的正是自己来紫烟衣铺经过的地方。
“几位姑娘,不知道可否赏脸让与在下小酌一杯?”莲花台上一曲舞毕,白衣公子便迫不及待上前相邀。
“抱歉公子,咱们姐妹向来不喜欢饮酒。”为首的黄衫姑娘看上只有二十来岁,成熟稳重的朝着白衣公子敛衽一礼。
“嘻嘻!就凭公子这幅尊容,还想邀我们姐妹,简直是情人说梦。”第二位古灵精怪的少女躲在为首黄衫少女的身后,朝白衣公子扮着鬼脸。
“你说什么?”白衣公子被少女深深的刺痛了心头的自卑,手中的这扇指向古灵精怪的少女。
“哼!说多少遍都一样,一脸的麻子还想邀我姐妹。”古灵精怪的少女轻哼一声,娇笑道:“我们姐妹只对有翩翩风度的公子感兴趣。”
“不得无理。”为首的黄衫少女瞪了身后的少女一眼,又朝白衣公子道了个万福:“公子勿怪,妹妹口无遮拦惯了,小女子替她向您赔罪。”
“哈哈哈哈!”还未待黄衫少女话音落下,一旁的蓝衫秀才笑着向白衣公子作揖道:“王公子!看来你这一千两算输给我了,承让!”
“来人,将她们几个拿下。”白衣公子折扇一挥,几个劲装汉子将六个黄衫少女团团围住:“今日若是不陪爷小酌,怕是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公子,小女子已经向您道过歉了。”为首的黄衫少女理了理起舞时弄乱的云鬓,冷声道:“若是想在这紫烟阁闹事,怕吃亏的还是公子。”
“哼!本公子还没怕过,先将这个口无遮拦的小丫头拿下!”白衣公子一声令下,几个大汉犹如饿虎扑食般的朝着古灵精怪的少女扑去。
“救命呀,强人打劫拉。”古灵精怪的少女居然一动也不动,嘴里虽叫着救命,可脸上哪有一点害怕的神情,反而满是戏谑。
“啊!啊!”就在几人的手要碰到少女之际,众人眼前几点寒霜闪过,大汉们手腕上均留下一个针孔形的小洞,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身穿黄色劲装的一男一女已经护在了少女的身旁,他们面无表情,手持细剑而立,下垂剑尖还沾着一丝血迹。
“好快的身法,好凌厉的剑。”本要前往紫烟钱庄的柳凝诗,再次经过莲花台时,却被这两个黄衣护卫的身手吸引住了。
“嘿嘿嘿嘿!”人还未至,那尖锐得如太监般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这紫烟阁已经太平了五年,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敢闹事?”
“本大爷看上这里的姑娘是她们的福气。”白衣公子虽然吃惊两名护卫的身手,却也自恃身份浑然不惧。
“啧啧啧,公子说的是!不过本阁的几位姑娘好像没能看上你。”一名褐衣褐冠、脸型消瘦、留着两撮八字胡的男子缓步走来。
“知道本公子是谁吗?”白衣公子的脸上写满了自豪:“本公子可是金陵城王家。。。。。。”
“啪!”白衣公子的话还没说完,就结结实实的挨了黄衫护卫一巴掌,左侧脸颊顿时肿胀起来。
“年纪轻轻一点礼节都不懂,还真是欠打。”消瘦男子右掌隔空一推,一股无形的气流射向白衣公子几人:“所谓阁有阁规!本座不管你什么家事,在紫烟阁不守规矩只能自取灭亡。”
“张管事,这人欺负清璃!”古灵精怪的少女蹦蹦跳跳的抱住了消瘦男子的右臂,火上交油道:“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哼!小妮子,在这紫烟阁谁敢欺负你啊!”消瘦男子白了古灵精怪的少女一眼,转身冷眼对着白衣公子笑道:“既然姑娘都说话了,那本座只能将你们几人留下。”
“慢!”方才与白衣公子打赌的蓝衫秀才站了出来:“张叔且等等动手!”
“嗯?”消瘦男子斜眼瞧了瞧蓝衫公子,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表少爷!怎么表少爷想为他求情吗?这里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
“不不不!小侄哪敢造次。”蓝衫秀才虽然在笑,但笑容却是那么冷漠,仿佛人命在他的心中就如草芥一般:“只不过此人与小侄打赌输了一千两,麻烦张叔在施行阁规前能帮小侄将银子讨回来。”
“原来如此。”张管事与蓝衫相视而笑:“这好办,等将你的银子讨到手后再处置不就行了?”
古灵精怪的少女、消瘦男子与蓝衫秀才你一言,我一语,好像白衣公子几人已经是砧板上待宰的羔羊。
“你们几个王八蛋,老子跟你们拼了。”白衣公子怒吼一声:“大伙并肩子上。”
几个大汉虽然中了剑,却被吼声激起了体内的血悍之用,几人齐齐朝着消瘦男子冲去。
只见消瘦汉子单掌缓缓竖起,待几个汉子冲到身前不到一处的距离,摊开的手掌突然握成了拳头。
“唔!唔!”几个汉子叫声都没能发出便倒在地上,从他们膻中穴的位置散发出阵阵黑气。
“好厉害的功法。”柳凝诗看得暗暗心惊:“这人到底是怎么将他们击倒的?”
“王公子,若是不想变得和他们一样变乖乖将银子交出来,然后接受阁规的处罚。”蓝衫秀才眼睛都没眨,只是一脸笑意的看着白衣公子。
“我、我。。。。。。”白衣公子只是个纨绔的富家子弟,哪里见过这种恐怖的功力;他双腿直打颤,浑身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柳凝诗瞧着躺在地上几个汉子已经进入了昏迷状态,嘴唇却在轻轻动弹,黑气侵蚀使他们的面容露出了极其痛苦的神色。
“这种痛苦,为什么那么感同身受!”柳凝诗脑海中满是相柳被蛇毒的紫气所侵蚀的模样:“雨泽哥哥!”
柳凝诗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可这一幕却激起了埋藏在心灵深处的柔软;她此刻强使浅影剑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却硬是将手按在龙形匕的匕柄上。
“住手。”一声若雷般的巨喝,一个俊朗的少年挡在了白衣公子身前:“你们的手段太毒了吧。”
“是大防哥哥?”柳凝诗紧握匕柄的缓缓松开了,心中那是又气又开心,称得上五味陈杂了。
“今天是怎么了,居然又来一个管闲事的?”消瘦男子啧啧阴笑起来:“好好!这紫烟阁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这位哥哥比那只癞蛤蟆看上去顺眼多了?”古灵精怪的少女嘻嘻一笑:“张叔,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安、安护长!要不算了吧,他们人多。”看上去比柳凝诗还要娇小的温琳怯生生的从人群中钻出拉住了安大防的胳膊。
“琳儿,别怕!”安大防轻轻安慰着温琳:“大防答应过你要将这些人救下就一定会做到。”
“嘻嘻!好一个英雄与佳人。”古灵精怪的少女笑吟吟道:“却不知道阁下的本领如何?”
话音刚落,一男一女的黄衫护卫身形已经动了起来,两柄细剑分别从安大防的上前方与下后方刺来。
“喝!”安大防傲然屹立,周身凝聚出的白色内力变成了无数小型虎头劲气四散开来,将两名护卫逼得直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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