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营寨。
当山匪的头目带着一百多人向这边冲过来时,瞭望塔上的哨兵大吼:“敌袭,敌袭,敌袭!”
“当当当······”
留守的两个队的方旅帅拿出战刀跑上寨墙看着汹涌而来的山匪们,他当即大吼:“各队进入在战斗位置,防御!”
在箭楼和寨墙上的兵士们纷纷严整以待,营寨内的官兵们也都拿起兵器一个个冲上寨墙和敌楼。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一座营帐走了出来,他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当即快步向一段寨墙走过去,他走到寨墙边上,从袍子中拿出一把斧子,挥动斧子就向木寨墙砍去。
横栏木上很快就被砍出了几道大口子,若是再砍几下,只怕就要被砍断,一旦这横栏木被砍断,这段木寨墙就很容易散架。
“呼延果毅,你在作甚?”一个冷冷的声音出现在其人身后。
呼延子墨动作一滞,他缓过身来,见面前只有郭知运一人,当即恶向胆边生,挥起斧子就向郭知运砍过去。
郭知运迅速拔刀与呼延子墨厮杀在一起,乒乒乓乓的金属交鸣之声很快引来了巡逻队,两支巡逻队把这二人包围了。
呼延子墨一边攻击一边大叫:“这个人是奸细,某右果毅呼延子墨,命尔等立即把他抓起来!”
郭知运一招逼退呼延子墨,当即从怀中拿出斧钺:“苏果毅早就怀疑此人与山匪勾结,让郭某一直盯着他,这时他的领兵斧钺,方才此人正拿斧头砍断寨墙横栏木欲放山匪们进来,他被某当场撞破行迹,恼羞成怒之下竟然反而诬陷于我!”
兵士们一看已经被砍了一半的横栏木,而呼延子墨手上又拿着斧头,哪里还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假话,当即把呼延子墨围了起来以长枪指着他,“放下兵器!”
呼延子墨见自己已经失败,哪里甘心束手就擒,当即挥起斧头向其中一个兵士砍过去,意图夺路而逃,这兵士没想到呼延子墨还敢反抗,一时不查被砍断了一条胳膊,但呼延子墨却被郭知运拦住了。
在两支巡逻队的配合下,大家很快就打掉了呼延子墨的斧子,把他抓了起来。
山道入口还在激战,山匪们在大熊的带领下持围攻苏扬和他指挥的不到一百人的官军们,进攻的山匪们伤亡很大,但官军们人数少了两倍,也有不小的伤亡。
就在这时,一阵喊杀声从山道上传来,只见官军校尉文康领着两百多官兵依次从山道上冲下来。
“杀——”
“杀——”
两百官兵气势冲冲的杀过来,山匪们心中发慌,不见同伴人冲垮官军,反而是官军先冲下来增援,这是怎么啦?有些人开始打退堂鼓,遭受围攻的官兵们也压力大减。
“将士们,援兵了,跟我杀啊——”苏扬大吼,拿出弓箭就向正在攻击的大熊射了一箭,这家伙太显眼了,想不让苏扬注意都难。
“嗖”的一声,大熊挥动大砍刀,竟然把苏扬射的这一箭给磕飞了。
这一箭虽然是用普通弓射出的,但苏扬也是拉满弓的,竟然被磕飞了,这让苏扬颇为吃惊:“咦,这壮汉还有两把刷子啊,这还是我第一次被人以兵器磕飞箭矢!”
苏扬当即丢弃弓箭,拿出长槊就冲出去,“那山匪头子,看槊!”
一槊刺过去,气势汹汹,大熊感觉到了危险,一种被极其凶猛的野兽盯上的感觉,他迅速后退,一边后退一边劈出大砍刀。
“当当当······”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起手来,周围的兵士和山匪被这两人交手产生的劲力搅得东倒西歪,纷纷逃走。
此时两股官军汇合之后,山匪们已经支撑不住了,纷纷开始逃窜,官兵们开始追杀,官兵们经历过长时间的跑步训练,山匪们哪里跑得过他们?没过一会儿就被追上了,机灵一些的丢弃兵器跪地投降,只知道逃跑的山匪很快就被追上后遭到了砍杀。
“嘭”的一声巨响,与苏扬交手一百多招的大熊终于顶不住苏扬的攻击,手中的大砍刀被挑飞之后,被苏扬大力一脚踹飞出去,远远的落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趴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几个兵丁扑上去把他压住,很快就有人找来绳索把他捆了结实。
营寨那边的战斗也打响了,但那边山匪发现这边主力已经被官军击败,一个个都没有了勇气,被营寨内的官兵抓住机会打开寨门进行了反击,官兵和山匪再次上演了一出追杀和逃窜的景象。
当上下战斗结束后,黑压压一大片山匪被俘虏兵集中起来时,山上山寨箭楼上的驼背老人脸色都似乎老了十岁以上。
失败了!
“告诉儿郎们,撤!”驼背老人下达了命令。
正在攻打最后一道关卡的山匪们接到命令之后立即向山上撤退,守在关卡内的官兵们也松了一口气,山匪们居高临下有着天然的优势,多数时候山匪们可以向关卡内的官军射箭,而官军去射不到他们。
当山上的老弱妇孺们看到山下被俘虏的山匪们跪在地上被官兵们围着的时候,一个个开始哭天喊地,那里面肯定有他们的男人或儿子或阿耶。
一具具山匪或官兵们的尸体也被收集起来并排摆放着,山上的山匪和家眷们也分不清谁是谁,但所有人都知道,三仙岭完了,全完了!
山脚下,官兵们正在打扫战场时,两个官军斥候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启禀果毅,我们在两里外的小山脚下发现此人鬼鬼祟祟的,就把他抓来了!”一个斥候向苏扬禀报。
苏扬扭头一看,“咦,许广孙,你不是被判了三年徒刑吗?怎么会在这里?”
许广孙抬头望天:“某以铜赎罪了,不行吗?”
苏扬脑子一转,“以铜赎罪当然可以,律法是这么规定的,但你出现在这里就有些不正常了!来人,去带一个山匪小头目过来认人!”
“诺!”
许广孙却是一脸慌乱,连忙四处张望。
这时南宫晖走过来对苏扬拱手:“苏果毅,许广孙是来找某的,把他交给某吧!”
苏扬观察这两人神色,感觉很不正常,他当即摇头:“暂时不行,这里是交战区,他出现在这里太可疑了,必须要审问一番!”
南宫晖脸色难看,“苏果毅,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二?”
苏扬冷着脸道:“两天前的战马是被人喂了药的,这说明军中有奸细,因此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时两个兵士押着一个山匪小头目走了过来,许广孙神色慌乱,低下了头。
苏扬问山匪小头目:“你可认识此人?”
小头目打量许广孙,苏扬示意兵士们把许广孙的头抬起来,山匪小头目这下看清楚了,“官爷,小的认识他,他就是前些日子来投靠我们三仙岭的黄进文,跟着首领一起带着四百兄弟下山要偷袭官军后背的,这主意也是他出的!”
苏扬一听脸都黑了,“好你个许广孙,也不知道是谁给你赎罪,你竟然改名换姓投靠山匪与朝廷、官府作对,你好大的狗胆!来人,去请魏先生来!”
“诺!”
没过多久,魏元忠走了过来,拱手道:“苏果毅有何事找某?”
苏扬把许广孙的情况介绍了一遍,最后说:“魏兄,你是监察御史,我看此人就交给你吧,某怀疑军中有他的同伙,还望你早些把他的同伙查出来!”
魏元忠拱手答应:“份内之事!来人,带走!”
卓县令和南宫晖都是脸色大变,他们都以为魏元忠是苏扬的幕僚,没想到竟然是朝廷派来的监察御史。
苏扬等人率部押着山匪俘虏们回到营寨,得到郭知运和守营方旅帅的报告,才得知呼延子墨竟然是敌人的内鬼,意图劈开寨墙放山匪们杀进来,人人都大为震惊。
这天夜里,魏元忠正忙着审问呼延子墨和许广孙,而苏扬正在研究如何攻破三仙岭。
“来人,去请卓县令来!”
卓县令很快就被请到了苏扬的大帐,“不知苏果毅找本县来所为何事?”
苏扬请卓县令坐下,叹道:“卓县令,山上那些人虽然为匪,但毕竟是我大唐子民,据某所知,他们当中很多人是都是被地主豪强、王公贵族侵夺了田产而无家可归的人,你看地方官府方面能不能再派人去招降他们,现在他们的主力已经尽数在此,山上估计也只有不到二百人的兵力了,肯定没有实力在撑下去,某相信只要卓县令派人上山招降,他们肯定会投降的!”
卓县令考虑一下,问道:“若山匪头领提要求呢?”
苏扬笑道:“他们提要求这不很正常么?你就跟他们谈嘛,某相信你只要做成这件事情,你的名字必定会皇帝和朝廷记住,很多官员想要这个机会还没有呢!”
卓县令有些犹豫,担心山匪们不讲规矩,这件事情他必须亲自去才能取得山匪头领的信任,但山匪们如果不讲规矩把他一刀砍了,他岂不是死得冤枉?
经过长时间的一番权衡之后,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卓县令咬牙答应:“好,我亲自去劝降,与山匪头领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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