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冷静下来,立即询问:“欧阳嵩现在如何了?”
“校尉放心,欧阳嵩无事,有人在他的饭菜中下了药,正当他准备吃的时候被人阻止了,才捡回来一条命!”秦大石说。
“走,先回大理寺!”
苏扬匆匆赶回大理寺直奔官衙后面的监狱,沿途官吏纷纷向其行礼,他根本没时间跟这些寒暄闲扯,只是点头回应。
敬晖迎上来拱手道:“使君!”
“说说具体情形吧!”
敬晖不由看向戴着斗笠、蒙着面的韩悦,韩悦走上前来抱拳说:“使君,是某发现了异常阻止欧阳嵩食用饭食!”
苏扬看向韩悦,“具体说说,你是如何发现情况不对的!”
韩悦看了看周遭众人,见苏扬没有让其他人回避,就直说:“今天囚犯们的晚饭与平常一样很准时,也是同一个狱卒给所有嫌犯发放饭食,其他人的饭食都一样,唯独分发给欧阳嵩的饭食有些不同!”
苏扬问:“有何不同?”
“其他嫌犯的饭食都是两个素菜,唯独欧阳嵩的是一荤一素,他的饭食之中有一条清蒸鱼,此前我打听过,这个欧阳嵩最喜食鱼,这引起我的注意,就上前阻止他食用,然后取了一根银针试毒,哪知那银针变黑了,鱼竟然真的有毒!”
苏扬听完当即问:“狱丞何在?送饭的狱卒是谁?在何处?做饭的人又在何处?”
狱丞赶忙走出来回答说:“嫌犯们的饭菜是单独做的,而且一直是狱卒仇五送饭,下官这就派人去找他们过来!”
苏扬对敬晖打了一个颜色,敬晖心领神会,当即派了四个捕役一同前往。
苏扬想了想,又对身边一个小吏说:“你速去告诉大门处和侧门,从现在起,没有我和大理寺卿韦公的许可,不许任何人出大理寺,让他们把从现在到一个时辰之间外出人员名单送过来!”
“遵命!”小吏答应一声转身就跑。
不多时一个狱卒就被狱丞带人押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三个厨子,苏扬一看这狱卒脸上竟然一副茫然和害怕的样子,就知道此人只怕被人利用了。
“使君,他就是仇五!这三人是监狱中的厨子,所有饭菜都是他们做的!”
苏扬看着仇五,对捕役们挥了挥手让他们放开仇五和厨子们,问道:“你们是三个在狱中做厨子做了多少年了?”
其中一个厨子回答说:“回使君的话,我做的时间最长,有十年了,他们两个都有六年了!”
“晚饭时送给嫌犯欧阳嵩的饭菜中有一条鱼,是谁做的?”
“鱼?”三个厨子互相看了看,都摇头说:“我等今天并未做过鱼给犯人们吃啊,犯人哪有吃鱼的资格?自打我等进了监狱做厨子,只有在死刑犯要吃最后一顿上路饭时才会做荤菜,平时是不做荤菜的,也没听说今天要处决犯人啊!”
一个负责监狱物资采购的问事站出来说:“使君,某负责狱中的食材采购,某可以作证今天并未采买过鱼!”
三个厨子可以互相证明有毒的鱼并非是他们做的,负责采购的问事也证明了这件事与他们无关,苏扬打发走他们,再次看向仇五,“你就是仇五?”
仇五连忙拱手作揖,“正是仇五,参见使君!这几天是我在给嫌犯们送饭”
“为何送给欧阳嵩的饭菜中多了一条鱼呢?”
仇五连忙说:“使君明鉴,我也不知他的饭食与其他人不同,我也是提着食盒走到他的牢房门口时打开盖子才知道里面有鱼!”
苏扬又问:“刚才你也看见了,三个厨子可以互相证明他们没有做过鱼,所以他们的嫌疑可以排除,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你就有试图毒杀嫌犯欧阳嵩的重大嫌疑,因为只有你有机会把欧阳嵩的饭菜换掉!”
仇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使君,真不是我干的呀,我······”
“不是你干的?那你告诉某,这突然出现的鱼是哪里来的?还有谁有机会接触到食盒?还有谁能换掉食物?”
仇五本想说我怎么知道,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可疑之事,立即对苏扬说了出来。
原来在他提着食盒从厨房来牢房的途中遇到了问事鲁三德,这鲁三德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儿话,仇五当时还没觉得什么,现在一想才明白鲁三德跟他说的那些话都是东扯西拉,没一句正经话。
“问事鲁三德?”
苏扬听完仇五的叙述,当即下令:“狱丞,派人去把鲁三德抓来!”
颁政坊。
一条小巷子口,问事鲁三德急匆匆的出现在巷子口,他瞟了一眼,见巷子中间站着一个黑衣人,他左右看了看,立即拔腿就快步走进巷子里。
“见过将军!”
黑衣人语气冰冷:“如何了?”
“呃·····失败了,欧阳嵩刚要吃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禁卒阻止了他,还用银针试了毒,我见识不妙就赶紧跑了出来!”
黑衣人沉默了几息,“嘿,这个苏镇远竟然还真两下子,看来是本将小瞧了他!”
鲁三德看了看黑衣人,小心翼翼说:“将军,这事出了之后卑职也在大理寺狱待不下去了,您看是不是给卑职安排一下退路!”
黑衣人点点头:“某是答应过事成之后给你该换户籍,改换姓名,把你外放为官,你想去哪儿?”
鲁三德搓了搓手,献媚一般笑着说:“卑职要求也不高,一个县令就够了,您看着办吧!”
“外放做一任县令的确不高!”黑衣人说完突然出手,一把锋利的匕首刺穿了鲁三德的胸膛。
鲁三德没想到这黑衣人如此狠毒,他伸出双手用最后的力气抓向黑衣人的身体,黑衣人一脸嫌弃,抬腿就是一脚把鲁三德踢飞出去,鲁三德摔倒在地上挣扎几下瞪了腿。
大理寺。
一个小吏气喘吁吁跑到苏扬面前拱手,递上一张纸:“使君,大门和侧门处的守卫们说每天进出的人太多了,他们也没有特别注意最近一个时辰之内出去的官吏,只记住了十来个,都写在上面了!”
苏扬接过纸张一看,纸张上有十几个人命,而鲁三德的名字恰巧就出现在第七个。
“鲁三德已经跑了!有谁知道他的家在何处?”
在苏扬的问话和注视下,狱丞站出来说:“禀使君,下官知道!”
“好,你带路!敬晖,派人去鲁三德家中抓捕!”
“诺!”
苏扬抱着刀走来走去,脑子里不停思索着,现在隐藏在暗处的人已经坐不住了,竟然想要灭口切断他侦察的方向和线索。
那么就说明欧阳嵩必定知道一些秘密,至少也知道他背后的指使者是谁!
想到这里,苏扬提着刀向牢房走去。
敬晖等人带着兵士、捕役等人跟上来。
苏扬一边走一边问:“现在监狱管事的是谁?欧阳嵩关押在何处?”
“是卑职,卑职给使君带路!”一个问事立即上前给苏扬引路。
一干人等很快就来到了牢房前,一个禁卒打开了牢门,苏扬走了进去,其他人都被他拦在外面。
“你······你想作甚?”欧阳嵩看见苏扬之后连连后退,地上的稻草发出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苏扬蹲在欧阳嵩面前,“至少我来不是为了杀你的!”
欧阳嵩想起方才之事,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我可以保证在抓住他们之前,你是绝对安全的,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我的人及时阻止你进食,此时你已经是一具尸体!这至少说明了两点:第一,我有能力保护你的安全!第二,有人不想让你活着,因为他们认为你如果活着就一定会把他们供出来!”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继续闭口不言,强硬到底,但他们不知道,他们一定会再次下手!第二,你跟我合作,说出背后主谋是谁,我带兵去抓人,只要抓住他们,你就彻底安全了!”
欧阳嵩的眼神有些游离,似乎有些意动,但却低下了头。
苏扬考虑一下,不能逼得太紧,一个人做出某些事关生死大事的决定是需要时间的。
“我给你一点时间考虑,明天一早我再过来,希望到时候你已有了决定!”
苏扬回到大堂的时候,大理寺下值的时间到了,再过不久宵禁就会开始,而这时敬晖派去抓不鲁三德的捕役们还没有回来。
他对秦大石说:“大石你回住处休息吧,明早过来就行了!对了,你顺道去一趟我家,告诉我家娘子今夜我不回去了,不用等我吃晚饭!”
秦大石问道:“校尉要留下来连夜办案?那我还是留下来,多少也能帮上一些忙!”
苏扬摆手:“不用!晚上也没啥事情,我就是要整理一下思绪,你去吧!”
“那······那行,我先走了!”
没过多久,敬晖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包括领路的狱丞,这些人抬回来一个箱子。
“启禀使君、司直,鲁三德不在家中,他家娘子说他今早出门来监狱就没回去过!”
敬晖问:“你们是否盘问过他家娘子,鲁三德最近一段时间与何人来往甚密?”
一个捕役拱手:“问过了,鲁三德娘子说从不过问他的公事,他也不许他娘子过问,我等看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就对他的家中进行搜查,搜出来三百贯铜钱,都是整串整串的!”
苏扬听完第一反应就是这三百贯铜钱有问题,只怕是鲁三德被人收买的赃款,以鲁三德的薪俸要养一家人可能略有盈余,但绝对赞不了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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