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彭九斤,外面走进来一人,苏扬一看,竟然是已经改名换姓的严冬。
严冬此时的名字已经改成了韩悦,他戴着斗笠,走过来抱拳躬身道:“参见卫主,鼹鼠二二一前来报道!”
严冬依然还在左街使署当差,职位不高,只是一介小吏,但他已经是铁卫成员,司职探间人。
按照铁卫成立时的规定,内部成员任何时候都只能自称或互相称呼对方代号,而不能叫真名或临时曾用名。
苏扬点点头,“这次派人叫你过来是因为一件案子,有些事情不好让捕役去走做,他们也没有这个本事,你先以面巾遮面暂且跟在我身边听用,不要被人看出身份!”
“诺!”韩悦答应,掏出一块黑布蒙住面孔。
这时敬晖就走过来拱手:“使君,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升堂审案!”
苏扬拿着茶盏点头:“那就开始吧!”说完就带着韩悦向大堂走去,敬晖在后面一脸疑惑的看着韩悦的背影。
此时衙役们已经手持水火棍分列大堂两侧,此时见苏扬走进来喊升堂,他们立即大呼威武,手中的水火棍也不停的跺向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确实很有一番威严。
苏扬在审案桌后坐下,一拍惊堂木大喝:“传将作监典籍房录事欧阳嵩!”
站在大堂门口的一个衙役立即大喊:“传将作监典籍房录事欧阳嵩!”
在一群相关涉案人员中,已经等候多时的欧阳嵩立即举手,一边快步走向大堂一边说:“来了来了!”
这人走到大堂中间向苏扬拱手作揖:“欧阳嵩拜见使君!”
苏扬一拍惊堂木大喝:“见了本官为何不跪?你现在是待审人犯,还不跪下!”
欧阳嵩脸色一变,“使君,我、我咋就成了人犯了?”
衙役们可不管他如何狡辩,立即有人拿着水火棍上前就以棍打在他的膝盖弯,他不由自主“噗通”一声跪下。
苏扬厉声喝道:“贼人要盗走秘册必须要用钥匙打开密匦,而案发之前除了贾大胜之外,只有你曾经接触过他掌管的特制密匦的钥匙!说说吧,你是如何盗走他的钥匙并经了复制,然后打开了特制密匦再拿钥匙打开密匦的!”
欧阳嵩大叫:“冤枉啊使君,那一次卑职的确是捡到了贾大胜的钥匙,但当时卑职立马还给了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另做一把钥匙,而且那特制密匦的钥匙精密复杂,卑职乃愚笨之人,如何做得出来?”
“还敢狡辩?看来不给你吃点苦头你是不肯招了!来人,拿一把铁锤过来,先从左手小拇指开始砸,直到他招供为止!”
待苏扬一声令下,立即有衙役找来一把铁锤,另有两个衙役控制住欧阳嵩,再有一个衙役拿住他左手按在一块青石上使其五指分开。
苏扬走到欧阳嵩面前看着他说:“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说还来得及,一旦这铁锤砸下去,你这小拇指就被砸扁了!”
欧阳嵩额头上冒出了汗珠,神色之间也带有一丝惧色,“使君,卑职是无辜的啊,您不能屈打成招啊,就算卑职屈打成招,可卑职没干过怎么把盗走的东西拿出来啊?”
“哼,还嘴硬!既然如此,那就怨不得本官了!来人,给本官砸!”
随着苏扬一声吼,举着铁锤的衙役当即砸下铁锤,只听见“碰”的一声闷响,鲜血四溅,欧阳嵩的左手小拇指当场被砸扁了,指骨被砸得粉碎,血肉糜烂,鲜血飞溅得四处都是。
一股剧痛直冲击他的大脑神经,当场惨叫一声:“啊——”
大堂内所有衙役、捕役以及大堂外相关涉案人员,包括敬晖等官吏在内都感觉头皮发麻,这种刑罚他们还从来没见过,就算用刀把手指头剁掉只怕都没有用铁锤砸扁来得惨吧?
欧阳嵩惨叫了一盏茶的工夫才稍稍缓过劲来,可见十指连心是真的,此时他已经是脸色发白,嘴唇发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滴下来。
苏扬再次走到他面前,“现在可以说了吗?”
欧阳嵩轻轻摇摇头,有些气虚的说:“真不是卑职干的,还望使君明察啊!”
“走开!”苏扬一把抢过衙役手里的铁锤,“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完当即挥手砸下铁锤。
“啊——”欧阳嵩再次当场惨叫一声,眼睛一番,竟然昏死过去。
“吗的,砸了两根手指头就被砸晕了,竟是如此废柴!”苏扬骂骂咧咧丢掉血淋淋的铁锤。
“来人,把他拖下去关进大牢,择日再审理!”
几个衙役上前给欧阳嵩戴上了枷锁,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把他拖走。
大堂内外所有衙役、捕役、官员和涉案人员看向苏扬的目光都带着畏惧,欧阳嵩只是有嫌疑,而且嫌疑还不大,竟然就被苏扬用如此奇葩的刑罚对待,也亏得欧阳嵩的身子骨太弱,砸烂了两个手指就昏过去,若是身体好一些,只怕这十根手指都会被砸烂,那才叫一个惨!
苏扬估摸着霍撼山既要抓人又要搜查,一时半会只怕回不来,正要宣布退堂,这时将作监典籍房新任将作丞何晋气喘吁吁从门外快步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扒开外面的一干涉案人员,“让开,都让开!”
众人闻声让开一条路。
何晋走进大堂对已经起身的苏扬拱手急切的说:“使君,将作监内又出事了!”
苏扬脸色一变,“发生了何事?”
“就在刚才,一队禁卫在典籍房附近巡逻时有人闻到了一股尸臭味,众人一通寻找,在附近一口枯井之中发现了几具尸体,具体有几具不清楚,还要派人把尸体打捞起来才知道!”
苏扬一愣,当即对敬晖说:“派人把相关涉案人员暂时羁押在大理寺狱,其他人跟某去将作监!”
“诺!”
苏扬带着人马一路风风火火再次赶到将作监典籍房。
就在距离典籍房南面不到五十米的位置,周围已经围着一大圈人,都是将作监的官吏和守卫甲士。
“大匠,苏使君来了!”何晋对站在前面的曹崇仁拱手禀报。
曹崇仁对迎面走来的苏扬拱了拱手:“苏使君,又要劳烦你了!被发现的尸体就在这枯井之中,枯井至少有三丈深,因为担心随意大牢会破坏线索,因此某命人保护了现场,没有找人把尸体打捞上来!”
“曹大匠做得对!”苏扬回了礼,一边走向枯井一边问:“是谁先发现的?”
曹崇仁立即向一排禁卫招手,其中一个甲士快步走过来抱拳说:“某叫沈亮,是某先闻到了尸臭气味,随后众兄弟一起分散寻找,陶四在枯井边闻到了更浓的气味,众人点燃火把吊下去照明才发现了尸首!”
苏扬拍了拍沈亮的肩膀:“做得很好!曹大匠,某提个建议,给他们这一队巡逻兵每人发一坛酒,压压惊!”
曹崇仁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不给苏扬面子,“应该的!”
几个兵士立即道谢。
苏扬当即命敬晖:“找绳索过来,派一个胆大之人下去用绳索捆好尸首,再一一把尸首拉上来!”
敬晖当即进行安排,一个身材矮壮灵活的捕役举着火把,身上绑着绳索被一点点放下枯井的井底。
没过一会儿工夫,从枯井井底吊上来四具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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