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和霍撼山跟着成三郎来到后院,果然看见后院有一间石屋,长宽各一丈,高两米左右,只有一扇窗,有一扇厚实的木门,木门上有一个小窗口,只有碟子大小,屋内的光线应该不太好。
“就在这里!”
被关在石屋内的人似乎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在屋内大叫:“开门,快放某出去,你们要多少赎金某都给!”
苏扬一听这声音怎么感觉有些耳熟,他走到门前拉开小窗上的拴子,正要打开小窗查看,这时他突然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了,原来是在承风戍跟他有过过节的薛顗,薛顗是皇帝的亲外甥,这家伙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在选拔敢死之士时捣乱、质疑他的权威,被他狠狠收拾了一顿,从此这家伙就怀恨在心。
大军在撤回鄯州的途中,薛顗指使手下奴仆暗中放冷箭要射杀他,被他察觉后躲过一劫,撤回鄯州之后,薛顗担心苏扬报复,因此报伤病申请调回了长安,比苏扬还先回来。
得知了被关在石屋内的是薛顗,苏扬没有打开小窗,转身把成三郎拉到一旁,从霍撼山手里拿了两斤铜钱交给他。
“这时赎金,但这人暂时关在这里,某不领走!”
成三郎看着手里提的两斤铜钱,心中十分不解,纳闷道:“苏二郎,你这是为何?”
苏扬道:“实不相瞒,这人其实跟某有过节!”
成三郎一拍脑袋:“懂了,你要关他多久?但你也知道这个······”
苏扬点头表示明白,问道:“他犯了何事?你们是在何处抓到他的?”
“当然是宵禁的时候抓到的,他犯夜了,就在宫墙边上,当时这小子鬼鬼祟祟的,看样子是想翻墙潜入掖庭宫内,你想啊,那里面住的可都是宫人们,如果让他潜进去那还得了?”
苏扬再数了两百文铜钱交给成三郎,“这些算是某请你和铺里兄弟们吃酒的,关多久你说了算,总之不能让他立马就放出去,多让他饿几天、冻几天!另外,我觉得你们可以给他松松筋骨,或者给他笞刑二十,狠狠地打,听说笞刑能打死人,你们能行吗?”
嘶——这苏二郎心思好毒啊,这得有多大仇恨啊要把人整死?成三郎心思转得飞快,他接过铜钱笑得脸上的皱褶都出现了,“笞刑二十没问题,但不能死人,否则兄弟我们会有麻烦,不过倒是可以让他在床上躺两个月!”
“成三郎办事,某放心!”说完带着霍撼山转身走到隐蔽处。
成三郎当即对身后的武侯们挥手:“把门打开,把犯夜之人押出来行刑!”
“诺!”武侯们答应,打开了石屋,两个武侯走进去拖着薛顗走了出来把他按在两条板凳上。
“放开我,你们要作甚?放开我——”薛顗的武艺非常不错,苏扬是亲身领教过的,两个身强力壮的武侯竟然有控制不住他的趋势,差点被他挣脱开来,后来又上来两个武侯,集四人之力才完全控制住他的四肢。
“上刑具!”随着成三郎一声令下,又有两个武侯各拿来一根竹扁担,按照唐律规定,笞刑是用竹板或荆棘条行刑,这竹扁担完全可以看做是竹板。
薛顗看见武侯们拿出竹扁担,顿时吓得亡魂皆冒,当下也顾不得隐瞒身份了,他大叫:“别打,不能打,你们不能打某,某是当今陛下亲外甥!”
“哈哈哈······都到这个时候还来这一套想吓唬某,你若是陛下的亲外甥,那某就是陛下的兄弟了!哼,给某打,让他长长记性,看他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左边一个武侯举起扁担就打在薛顗的腰背处,“啪”的一声,被打之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青肿,薛顗疼得惨叫声,大叫“某真是陛下的亲外甥啊,尔、尔等······某一定不会放过尔等,等某出去······某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成三郎大怒,抬手一指另一个行刑的武侯:“你,没吃饭吗?给某狠狠打!竟敢威胁某,某让你知道金吾卫武侯们的厉害,就算你真是皇亲国戚,挨打了也白打!”
苏扬躲在暗处看了一会儿,只等行刑差不多完了的时候才拉着霍撼山转身走了,他们在前堂叫上白剽和蔡鹤等人离开。
一行人继续往北走,绕到芳林门向西,从外郭北城墙下沿着修德坊的坊墙向景耀门方向走,这北城墙与坊墙之间的行人车马不多,巡逻的金吾卫武侯们也看不见几个。
苏扬一边走一边问蔡鹤:“蔡判官,我大唐律中既然有以铜赎罪的规定,那么死罪是不是也可以以铜赎罪?”
蔡鹤道:“依律是可以的,但要看具体的情形!”
就在苏扬等人离开后不久,七名骑士来到辅兴坊武侯门前,当先两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冲进了武侯铺,随后一个四十余岁的官员以及三名随从紧随而入。
“阿兄,阿兄······”年纪稍大的年轻人闯入武侯铺大堂大叫。
一个武侯从值班房走出来喝问:“尔等何人,安敢擅闯武侯铺?”
“二郎不要冲动,稍安勿躁!”中年官员立马拉住年轻人,当即对询问的武侯说:“吾乃长安县令王续,此乃已故城阳公主次子薛绪和三子薛绍,昨晚尔等是否抓了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他叫薛顗!”
这武侯见对方是长安县令,而同行的年轻人竟然是皇帝两个亲外甥,心中畏惧,立即说:“人是抓了一个,是个年轻人,犯夜被抓的,至于是不是叫薛顗就不知道了!”
“人在哪儿?”
王续和薛绪很快就被带到了后院,此时成三郎等人刚刚行刑完毕,薛顗已经被打得死去活来,腰背部被打得变成了黑紫色,肿得老高。
“阿兄!”薛绪和薛绍看见大哥薛顗被打这么惨,顿时各自发出一声悲呼扑了过去。
他们的父母先后在房州过世,就剩下三兄弟相依为命,兄弟感情很深,好在皇帝还念着过世姐姐的亲情,对这三个外甥照顾有加。
一般来说,应该是长兄如父的性格沉稳一些,承担起家里的重担,但这薛家三兄弟恰好相反,反而是年纪最小的薛绍性格最为沉稳,年纪最大的薛顗性情轻浮、举止轻佻,就算成亲多年了依然不改本色。
“哎呦,疼死我了!”薛顗惨叫一声,两个弟弟当即不敢再碰他的伤口。
薛绪扭头怒视铺长成三郎:“就算我阿兄犯夜,尔等怎敢施以如此重刑?唐律岂是你们可以随意乱用的?某看你们就是以虐人为乐,某一定要向尔等上司讨个说法!”
成三郎见这薛绪和薛绍两兄弟都气质不凡,衣着华贵,又有一个当官的随性,心里就有些打鼓了,他决定先搞清楚对方的身份再做打算,问:“尔等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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