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等人在山顶上休息了一刻钟,在王孝杰的命令和带领下继续赶路,由于是下山,又没有现成的道路,全靠王孝杰在前面拿着战刀砍出一条路来,赶路的速度比较忙。
到凌晨丑时左右,众人才翻过整座山头到了山脚下。
这两天两夜一直在逃亡当中,所有人都没有睡觉休息过,等下了山,大家都撑不住了,王孝杰带着大家找到一处隐蔽之所下令休息两个时辰。
霍撼山主动接过了警戒任务,他手持长矛爬上了附近一棵大树上,在彭九斤收集柴火点燃了火堆之后,众人围着火堆呼呼大睡
另一边,悉多和手下官员及骑兵们都没有入睡,一直留在原地待命。
此时一个斥候骑着马小跑过来禀报:“将军,我们一直追了十几里,沿着马蹄印和马粪搜索时在一处山坳里发现了七匹马,马背上驮着不少辎重,应该是那几个唐军的,但不见他们的踪影!”
悉多听完报告后皱起了眉头:“难道这又是唐人故布疑阵,他们实际上已经去从别的路离开了?”
旁边的吐蕃官员说:“这附近只有这一条路平坦一些,想要离开这里,除了走这条路之外,那就只能翻山越岭了!七匹马应该是他们的所有马匹了,他们赶走了所有的马匹,并让马匹驮走了辎重,很显然是想轻装上路,所以他们翻山越岭的可能性很大!”
“但也不能排除他们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我们此前吃过亏,汉人用计一般不会重复使用两次,因此他们骑马十几里之后放弃马匹继续向前赶路,想要以此来迷惑我们,让我们以为又上当了,于是调转马头往回追,这样他们就能摆脱我们的追击!”
悉多考虑了一阵,很快有了决定:“左右此地距离绥和守捉不过三十里左右,让斥候队和那一百轻骑继续往前搜索,一直抵达绥和守捉,探查绥和守捉的情况,若有刘审礼踪迹和消息,立即来报!至于其他人,这两天也都不眠不休的追击,该休整一下了,开始扎营吧,让儿郎们好好睡个觉!”
“是,将军!”
······
寅时,苏扬醒了过来,他只睡了一个时辰,却感觉睡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所有人都还在熟睡当中,他发现月轮公主裹着大氅蜷缩在他脚下,想了想脱下自己身上的毛皮袍子盖在她身上,起身拿着长槊转身去替换霍撼山。
天亮时分,除了霍撼山之外,所有人都醒了,全都围在火堆边烤火,彭九斤正把铁锅吊在火堆上准备煮面糊。
苏扬回来了,他提着两只野鸡,用战袍的下摆兜着一窝鸟蛋。
秦大石开玩笑说:“校尉,你一个放哨的,怎么去打猎了,有些不务正业哦!”
“放哨就不用把周围的地形摸清楚啊?万一敌人摸上来,我们要从什么方向撤走你知道吗?”
苏扬说完把两只野鸡丢在秦大石和耿长生面前:“你们两个把鸡毛拔了,内脏清理干净后串起来放在火上烤熟!”
秦大石苦着脸:“怎么是我们?”
“卧槽,吃了饭不用干活啊?整天要小爷伺候你们几个大男人,你们就不害臊吗?以后都给小爷机灵麻利点,不要任何事情都要小爷吩咐你们,把眼睛擦亮一些,自己要找事做!”苏扬一通臭骂把秦大石和耿长生骂得哑火了,只能各自拿了一只野鸡开始拔毛。
霍撼山醒了,见苏扬回来,起身拿起长矛就走。
苏扬叫住他:“死人脸回来,你干嘛去?”
“警戒!”
苏扬摆手:“你不用去了,继续睡吧,我在山顶上设置了陷阱和警戒铃,只要吐蕃人追上来就会暴露出来,他们下山至少需要一个时辰,足够我们逃脱了!”
“哦!”霍撼山又回转,躺在一旁很快入睡。
苏扬在月轮公主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想起一事,取来缴获的吐蕃神射手的宝弓问月轮公主:“这把弓上刻了字,应该是吐蕃文字,只是我不认识,你能帮我看看!”
月轮公主正在想别的事情,闻言连忙回过神来,她看了看弓背上的文字后说:“这是一个人名,叫‘贝’,看样子应该是使用之人自己刻上去的,工匠的雕刻水平不会这么差”。
坐在对面的王孝杰不由看过来,似乎觉得苏扬手里的弓有些眼熟,他问道:“镇远,这弓我好似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哪儿来的?”
“从偷袭我们的吐蕃精锐斥候队缴获的,最后一个被我射杀的吐蕃斥候就用这把弓,那人的箭术不在我之下,若不是提前感觉到危险,好几次我差点都被其射杀了!”
月轮公主说:“我们吐蕃虽然也制弓,但绝没有这等精湛的技艺能把一张弓做得如此精美!”
王孝杰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这是当年文成公主出嫁时的陪嫁品之一!自从文成公主和吐蕃松赞干布的婚事定下来之后,太宗皇帝听闻吐蕃赞普善骑射,于是就命军器监召集三个技艺最精湛的制弓大师耗时半年制作了这张弓,当时我就在宫中做宿卫,有一天在大殿当值,亲眼看见将作大匠把这张弓和一壶特制箭矢呈现在太宗皇帝面前!”
“一般来说,军中制式弓箭仅仅制作弓背就需要耗时三年,但那是使用普通材料,而这张弓是铁胎弓,弓背是使用天外陨铁作为主材料锻造而成,因此在弓背制作的工序上要远比制式军用弓弩简单得多,整张弓只用了半年就制作完成了!”
“当时,某听见将作大匠对太宗皇帝说,这张弓需要千斤之力才能完全拉开,担心松赞干布用不了而生气,太宗皇帝却很高兴,说正好可以用这张弓给吐蕃赞普一个难堪!太宗皇帝还给它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名‘射月’,于是这张弓就被送进了文成公主的陪嫁品之中!”
“这射月弓竟然还有这般故事?”
苏扬说完一想又皱眉:“不对啊,这既然是文成公主的陪嫁之物,怎么会在一个吐蕃斥候手上?”
月轮公主也想起了一些事情,她说:“这事我知道一些,我听甲木萨说过,当年爷爷的确很喜欢这射月弓,睡觉都要放在枕边,却怎么也拉不开,发挥不出它的全部威力,可想而知当时爷爷心里是何等遗憾!
后来爷爷心想,就算他拉不开这张弓,难道整个吐蕃国就没有一个人拉得开吗?于是他老人家专门下令在逻些城内修建了一间藏弓阁用来存放保养它,又命专人看管,并向全国下诏说只要有勇士拉开并使用这张弓就能带走它,还会册封他为将军,赐予草场三千亩、牲畜五千头、奴隶二十名!
消息传出之后,很多勇士前来试弓,但没有一个人能够拉满弓,最多也只能拉半弓,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离开。
直到十年前,钦陵找了一个由头取走了弓箭,并把它赐给了手下一个叫贝的勇士,听闻此人箭术精湛,可以百步穿杨、例不虚发,但他也只能拉开一半!”
苏扬看着手上这射月弓,“原来需要千斤之力才能拉开,也难怪仅仅只拉开一半就可以把一棵树的树干穿透,此弓的杀伤力真是闻所未闻!”
王孝杰说:“这个叫贝的吐蕃斥候,若某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吐蕃第一神射手,钦陵手下一共有七勇士,个个都悍勇无比,分别叫鄂、贝、桂、久著、嫩、熬、辉,镇远以后对他们一定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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