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枝看向郑渠。
郑渠还在想着,厉南礼这个人,骗起来不容易。
要想抓突破点,得从顾宴期身上下手,只是他实在没想到,最后要被他撕下一块肉的,换成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女高中生。
郑渠眼睛一眯,“小婶婶,我可没有让着女人的爱好。”
“那,我让你三支飞镖?”
话落,安静的房间内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噗——我笑了,让郑渠三支飞镖?厉总带来的这个女伴美则美矣,就是这个行为举止,有点癫狂啊!”
“她是没看见郑少投掷飞镖的本事吗?还敢说出这些话来?”
“多半是哗众取宠,想引起我们的注意力吧!”
“这个女人,三分钟内,我要她全部信息。”
“……”
傅枝从看见郑渠后,就明确了中心思想——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找场子殴打他就完事。
顾宴期这手啊,要拦傅枝,却又正正好就晚了那么一下。
顾宴期觉得傅枝最近有点狂野。
男人紧抿着薄唇,傅枝打枪,他一千个一万个支持,但飞镖射冰鱼,这和打枪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小郑总,我刚看了下,你这个湖里有29条玄鱼,咱们一人三十支飞镖,当然,我让你三支,半个小时内为限,我们谁先猎杀一条玄鱼,对方就脱一件衣服,到时间,谁猎杀的多,谁就赢。输得那位,裸/奔绕着一楼泳池跑三圈,喊对方三声爸爸,你可以接受吗?”
郑渠:“???”
郑渠先是怔了一下,继而回神,他这人吧,平时是挺阴狠毒辣追求刺激的?不然也不会连厉南礼都敢暗杀,他从来没想到?有人比他还爱追求刺激,“你确定?”
“当然,”傅枝眉眼微弯,“小郑总不会不敢吧?”
“我会不敢?”
郑渠笑了下,声音特别的洪亮?伴随着他这一声笑?周围不少的少爷也都笑了起来。
“她这是想要给咱们展示一下身材?”
“或许她和厉总的感情不怎么样,特地来这种场合钓凯子呢?”
“她确实也有这个资本钓的。”
“可我觉得?她毕竟是厉总带来的女人,厉总那个态度?不慌不忙的,谁能保证她做不到飞镖射玄鱼?”
“即便是男人的力气,想要刺破湖面都有一定的难度?何况区区一个女人?你想太多了?厉总云淡风轻只能说明她根本就不配被厉总放在眼里!”
——
四周的声音不低?几乎就是在最后一个人话落的档口。
“哐——”的一声。
红色的酒瓶子砸到人脑碎裂的声音响起。
玻璃渣子四溅,伴随着一声闷哼的嚎叫。
嘴里喊着傅枝是来钓凯子的那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单拎出来?对着膝盖骨踹了一脚。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谁?谁他妈敢打——”
未说完的话?在抬头对上男人阴翳的眸子时猛然间顿住,张嘴?血液顺着红酒从头上向下流,尽管模糊了视线,也能清晰的看见男人棱角分明的一张脸。
“厉?厉总……”他有些抖,还有些不明所以。
“呵。”
厉南礼冷笑一声?一副痞样,手里破碎的酒瓶子,抵着男人的脖颈,按着他的头,把人的脑袋卡在桌面上,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凶狠使得整个场面无比的混乱。
郑渠正想劝,厉南礼冷眼,用冰冷的,还在向下滴血瓶子,拍了拍男人的脸侧。
锐利的碎片划破了男人的皮肤。
有血液滴滴哒哒地流下来。
男人软了半边身子,哭哭啼啼:“厉,厉总,我……”
男人不明所以。
但明确的是,没人敢在厉南礼面前出面保他。
所有人都惊恐地向后退了两步,恍惚间想起,厉南礼也不是靠着政客间的唇枪舌剑才接管了厉氏,狼再慵懒,他到底还是狼。
顾宴期把众人的脸色看在眼底,嗤笑了一声。
“你刚刚,骂谁呢?”
声音冷冰冰的,跟淬了毒一样。
男人吓的小声啜泣,“我,我不是……”
他就是嘴贱,他没别的意思。
“知道不会说话是什么下场吗?”
男人忙不迭地点头。
下一瞬,厉南礼卸了力气,目光四下看了圈,随手把手里的酒瓶扔到了桌面上。
“叮——”的一声。
原本就破碎的酒瓶子彻底碎了个稀巴烂。
无形之中,厉南礼目光扫过的地方,引得其他人的躁动颤栗,像是一只手,狠狠地攥紧了他们的心脏。
尤其是一开始还说不要和傅枝一起玩的女伴们。
和厉南礼对傅枝的态度这么一对比,她们看上的都是些什么怂货玩意儿。
郑渠脸色难看极了。
厉南礼在宴会上动手,就像是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一般。
他看着厉南礼,张了张嘴,要说点什么。
身后,傅枝不疾不徐道:“小郑总,你还比不比了?”
郑渠抿了下唇,只好回过身,拿起了一旁的飞镖盘。
飞镖射玄鱼,难度很高,还需要一股子巧劲,刺破冰面对郑渠来说不难,即便玄鱼难以猎杀,他也总能在这么三十枚飞镖里,刺入四五条,足够他赢傅枝。
周围的宾客的想法和郑渠如出一辙。
郑渠已经想好了结下来的发展,只要他赢了傅枝,傅枝作为厉南礼的女伴,厉南礼总不会真让自己的女人裸着跑,到时候他再顺水推舟提出矿山转让的事情,提条件即可。
梅拉让现场的女服务生带着托盘走了上来。
和人工湖面保持着五米远的距离,略高的木桥上,两人站定。
“亲爱的,不要太欺负小婶婶。”梅拉不屑的目光绕过傅枝,嘲讽道:“毕竟小婶婶是个女人。”
郑渠稳操胜券,吻了下梅拉。
厉南礼注意到,看着傅枝殷红的唇瓣,喉结轻轻滚动。
计时,开始。
郑渠有30支飞镖,他手上捏着一枚,看准了湖里玄鱼游动的轨迹,“唰——”的一下,手里的飞镖看准了时机后快速的掷出。
冰面上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飞镖射入湖底。
周围发出了一阵极小的惊呼声。
郑渠唇角勾起,他所站的位置偏高,飞镖搅乱了一池的湖水,不如桥下的人,能看清楚湖里的情况,此刻听见惊呼声,有些急不可耐地把身子向前倾了倾。
玄鱼和飞镖在冰面下的湖水里扑腾。
终于,浑浊的湖面清晰,飞镖沉入水底,玄鱼逃之夭夭。
开局不利,郑渠的眉梢一挑,像是意料之中,偏过头,正要和迟迟没有动手的傅枝说什么。
只见,女生手里的飞镖快速掷出,不偏不倚,顺着刚刚郑渠破冰的口子刺入,整个飞镖恰如其分地刺到了玄鱼的身上。
“草!”
顾宴期没见过这么爱捡漏的世面,眼睛都亮了。
周围躁动的声音不小。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波操作看的顾宴期只想喵喵叫啊!
“原本破冰就需要一定的力道,而且飞镖破过冰层,需要一定的延缓,并且,冰层晃动又会惊扰游速较快的玄鱼,傅枝靠着渠少打开的那个豁口,占了很大的便宜!”
“这不是作弊吗?”
“可这俩人也没说不允许从对方打开的豁口进行投掷啊,我觉得傅枝不错。”
“傅枝投掷全凭小聪明啊,而且恰巧是刚刚的豁口有玄鱼经过罢了,再等等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不错,你们真当渠少这些年的飞镖白玩的!他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女人!”
——
一片刻意压低声音的小声喳喳中,傅枝捏了捏手里的飞镖,“小郑少,还不脱?”
郑渠阴沉着一双眸子,只面部表情不变,抬手,把西服上的袖口摘了下来,“傅小姐准头不错,继续。”
第二镖。
又是相同的操作,傅枝手里的飞镖,从郑渠第二次打开的豁口进入,猎杀玄鱼。
郑渠脸上的淡定有一点龟裂,卸下了另一颗袖口,声音染了些怒意,“再来!”
第三镖,第四镖,第五镖,第六镖……第十镖下来。
傅枝每每都是不破冰面,紧挨着郑渠身后苟输出。
周围不看好傅枝的声音已经消失。
别说一开始抱着看傅枝裸/奔的男人们,就连在场的这些女伴,脸色都变了个彻底,仿佛刷新了对傅枝的认知。
如果前几次,可以说傅枝是运气好,那连续十镖下来,每一次都能猎杀玄鱼,很显然这可不是什么运气。
况且破冰的口子只有那么小,傅枝能精准无误的刺入,想必还是有些基本功的。
郑渠的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心疼玄鱼还是没见过这么狗的女生!
寒冬腊月的,郑渠开始脱袜子了。
梅拉忍不住了,开口,“傅小姐!你这行为不君子吧?!”
连小婶婶都不叫了。
她这么一问,又一个视线扫过去,其他人对上她的警告,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纷纷点头道:“不错,傅小姐,你这样靠着别人破冰射玄鱼这叫什么事啊!”
“赢得也不光彩!”
“你得靠自己来破冰,这本身就是个破冰猎杀玄鱼的游戏,不能你是女人,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欺负男人心大不和你计较吧?”
“就是你男人是厉南礼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梅拉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傅枝,“傅小姐也听见了,你的行为有多可耻,如果傅小姐坚持靠着渠少破的冰猎杀玄鱼,我们这边也不会信守承诺好好脱衣服!”
“不想脱就直说,在这冠冕堂皇什么呢?!”顾宴期跳出来给傅枝撑腰,“谁说不许捡漏了?傅枝光明正大捡漏吃你家大米了?”
梅拉脾气火爆:“顾少,我劝你,一个掷骰子都玩不明白的人,还是不要跳出来插手别人家内部的闲事!”
傅枝冷漠地看了梅拉一眼,阻止了还要争吵的顾宴期。
郑渠身上也就只剩下那么一层薄薄的布料。
“那依你之见,我们该怎么比?”
一见傅枝松口,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梅拉赶忙道:“我要求,你们两个人一起投掷飞镖!不然由于时间不一致,这就存在一个公平性的问题!”
所有人都觉得梅拉这个想法不错,很公平公正。
傅枝挑眉,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声音清淡,“你确定,要我和他一起投掷飞镖?”
“那是自然!”
傅枝:“那对他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不太公平?”
这怎么会不公平?
梅拉狐疑的看了傅枝一眼,“你不会还想占便宜吧?!”
那倒也不是。
“我就是怕一起投掷,他没有出手的机会。”
傅枝说,“不过既然你坚持,那就按你说的来呗。”
梅拉白了傅枝一眼,觉得傅枝就是在巧舌如簧维护个人利益,一起出手郑渠怎么可能没有投掷的机会?
开玩笑嘛不是!
郑渠有了自认为公平竞争的机会,心情舒畅。
女服务生拿着计时器,喊了声,“预备——”
“掷!”
重重的一声落地,两人同时投掷飞镖。
“你们说,这次谁能猎杀玄鱼啊?”
“渠少吧,渠少脱手这么多次,感觉应该也来了。”
“傅枝哪有力气破冰!没人给她破冰,她一个女人,力气不行的!”
梅拉眉眼带笑,听着周围的议论声。
飞镖从桥面划过,奔向冰面。
光看轨迹,郑渠有极大的可能性破冰!
郑渠的的飞镖距离冰面和玄鱼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稳了啊,渠少,傅枝这是要脱——”
“不对!傅枝的飞镖他妈往哪飞呢?!”
“什么?飞哪了?”
众人闻声望去。
“叮——叮——叮——”的三声。
第一声,郑渠的飞镖被傅枝的飞镖快速打落,第二声,是郑渠的飞镖变形,掉落在湖面之上,第三声,则是傅枝的飞镖,刺破冰层,猎杀玄鱼!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无论是别开郑渠的飞镖,还是刺杀冰湖的玄鱼。
这么一套高难度的动作,都不得不让人夸上那么一句……
干得漂亮!
在场的男人女人们面面相觑,看了眼傅枝,又把视线聚焦到了厉南礼的身上。
怪不得,怪不得他不允许别人辱骂傅枝却还敢放傅枝出去比试。
这是料定了傅枝稳赢不输啊!
她还真的没给郑渠投掷的机会!
郑渠开始脱衬衫了。
他脸色沉得可以滴墨。
梅拉怎么能允许别的女人来看她男人的身体,急得跳脚,“傅枝,你不讲武德!不公平!你扔你的,凭什么要把渠少投掷的飞镖打飞?!你之前靠着我们打出的豁口投掷,我们还没有计较,你怎么恩将仇报?!”
“有规则说不能打飞对手的飞镖了?”
顿了下,傅枝道:“我和小郑少本来就是互相竞争的关系,你指望竞争者互帮互助不如指望小郑总能快点裸/奔跑完这几圈留点颜面。”
还有,“我和他同时掷飞镖,我说了对他不公平,你也要坚持,这事儿归根结底不是你提出来的?”
是,她承认是她提出来的,但是——
“够了!”郑渠瞪了梅拉一眼他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裤带和西服裤子以及内裤。
目光狠辣的看向傅枝,“继续!”
他不信他连一个女人都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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