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和喜糖终于骑马奔跑了起来。
供给那佛朗机炮所用的火药铅弹都被他们给炸了。
虽然他们拿那近千斤的佛朗机的母炮没有办法,可是六个子炮又被让他们扔了四个。
他们对那佛朗机炮的破坏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而现在他们就需要闯过瀛人的布防闯到傅青彪那里了。
抢马那就是为了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他们自然不可以绕路。
“这马跑的也太慢了!”骑在马上冲在前的喜糖自言自语的抱怨。
这也只是汉地普通的驽马,连个战马都不算,那又能跑多快呢?
可虽然跑的不快那也只是和胡马相比,那耳边也是呜呜的风声,他要说什么商震自然是听不到的。
必须得承认,从外观上来看,汉马与那高大健美的胡马比起来确实是低矮了许多。
这就像绝大多数汉人的腿都没有胡人和佛朗机人的腿长一样。
喜糖之所以抱怨马跑得慢,那不仅仅是因为骑的不习惯,还在于他担心前面的瀛人会对他们进行拦截。
可是喜糖也只是抱怨了一会儿之后,他反而觉得骑着这样的慢马还是有好处的。
这里的原因在于他依然在装瀛人,他下面也只穿了个布条条,那马背就会磨他的大腿根儿。
这多亏是马慢呢,这马要是再快点的话,自己大腿还不给磨出血来。
只是不管是抱怨也好还是庆幸也罢,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喜糖和商震的马一前一后离着一个山丘就已经近了。
他们两个是骑马闯关,那自然是要朝开阔的地方跑的,离山丘近了,谁知道那山丘上有没有瀛人是否会向他们射箭。
而现在他们之所以离这片山丘近,那是因为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无路可选了。
只因为这个山丘在左边,右边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二者之间并不是很宽阔,无论哪头有瀛人都可以用箭射到他们。
而喜糖之所以选择山丘,那是因为这个山丘并不大。
纵使山丘上藏了瀛人也绝不会比树林里藏的瀛人多。
而就在距离这个山丘还有二三百步的时候,喜糖就看到从那山坡上的蒿草丛中钻出了几个瀛人来,果然有瀛人哪!
眼见那几个瀛人打着横冲了过来并手中挥舞着兵器,纵使喜糖听不懂瀛语,可是他也能猜到瀛人那是让自己和商震停下来。
而这时喜糖心中反而却有了一种庆幸的感觉。
看来他和商震点炸了那一车火药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来。
想想也是,现在哪有什么快速传递消息的办法?
这要是在大西北嘛,汉人会使用狼烟传递消息,可是想来瀛人是不会的。
正因为如此,应当是自己这身打扮成功迷惑了瀛人,瀛人会以为是他们的同伴呢!
离那几个张牙舞爪的瀛人越来越近了,喜糖稍微把马速降了下来。
而这几个瀛人真的并没有提防他,喜糖一手抓着缰绳,一手就已经在摸刀了。
矮小的瀛人仰着头看着他嘴里也不知在说着什么,而就在喜糖把马靠近这几个瀛人的一刹那,他便抽出了自己的倭刀,向其中的一个瀛人砍下。
说实在话,在这一刻喜糖没有任何紧张的感觉。
虽然骑着还是那匹驽马,可是他到底还是找回了在大西北戈壁荒漠上马奔腾刀劈胡人的感觉!
他是如此的放松,甚至他在把刀劈下的刹那还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个瀛人恐惧的目光!
古人形容时间过得很快,有一句成语叫作“白马过隙”。
而现在于喜糖来讲正是如此。
他挥刀劈死这个瀛人的刹那,那可不就如同一匹白马跳过一个极其狭小的缝隙吗?
双方交错而过,喜糖不再管那些瀛人纵马冲了过去,而这时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商震。
于纵马奔腾的骑兵来讲,胸中自然会有豪情万千,喜糖压根就不担心商震。
果然,就在喜糖纵马往前飞跑的时候,他在看向那个山丘时,就见山丘顶上又冒出几个瀛人来。
可也就在他看到了那几个瀛人的刹那,便见到有一个瀛人直接就摔倒在地,不用问那个瀛人中箭了,那是被商震射的。
马蹄在这山野中跑出沉闷的扑腾声,而同时便有瀛人的喊声响起。
但愿前面不会再有瀛人,这时喜糖就又想。
根据马长乐所说,他们现在距离傅青彪他们埋伏的地点也就是五六里路了。
而这时商震骑马就从后面赶了上来,商震的手中依旧拿着那张弓。
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之后,便同时扭转了目光开始观察前方和侧面的情况。
前面依旧是他们所见到的景色与其他的地方并无二致,都是树林、丘陵与开阔地,他们并没有看到有瀛人。
这回挺好,应当顺顺当当的能冲过去了,这时喜糖便想。
也难怪喜糖这么想,实在是这一路打来麻烦太多了。
可是就在他们两个驸马又往前跑,出了有两三里地的时候,他们两个便同时听到了“砰”“砰”的声音。
那声音是如此之响,就是他们耳边的风声也没有能压住。
与此同时商震和喜糖两个人就觉得做下的马匹突然就往前一蹿!
两个人全都下意识的收拢缰绳。
可是那马跑得太快了,他们没有马鞍,自然也就没有马镫。
那马本身就颠的厉害,全靠他们两个用腿夹住马腹才能保持平衡。
而这回这两匹马不受控制的往前急冲中便把他们两个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商震和喜糖在西北骑马自然对马性极熟。
他们从马上摔下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就在落马的一刹那,喜糖直接就扔了手中的倭刀,那是怕受伤。
商震则是在地上做了个前滚翻接连骨碌了几下又爬了起来,而他那张弓却依旧没有撒手。
商震和喜糖对望了一眼之后,随即就趴了下来,开始向周围张望。
马匹受惊于他们来讲太熟悉了,因为原来他们也总干这些事,只不过那时都是她们打敌人的战马。
而那“砰”“砰”的声音他们也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明明就是瀛人用火器了,应当是那铅弹打中了马匹。
他们到底还是被瀛人发觉了。
可是他们是如何被瀛人发掘的呢?瀛人又是如何传递消息的呢?
片刻之后他们便有了答案,商震伸手指向了侧前方的一个山丘,那山丘上正有一面旗子在晃动着。
“我艹,把旗子忘了!”喜糖喘着粗气说道。
他们两个是骑马冲过来的。
瀛人纵使喊由于隔得远,互相之间瀛人也未必能听得清。
但是瀛人却可以打旗语,为什么瀛人会打旗语?那是因为瀛人本身就是海上来的,海上的人要不会打旗语那就不能叫水手!
接下来怎么办?接着逃跑吗?喜糖正想着呢,他就听到右前方传来瀛人的呐喊声。
等他在寻声望去时,就见右前方的一片树林里直接就冲出来黑压压一片瀛人!
“我艹?咋办?”喜糖急道。
“上山!”商震动起来了,却是直接就向左前方的那个山丘冲去。
那个山丘同样不大,很显然商震的判断与喜糖是相同的,那里纵使有瀛人也藏不了多少,他们两个可不想与黑压压一大片瀛人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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