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黑了,空气中却仿佛还残留着那肉的香味。
而就在这肉的香味之中,这个小山村便已是陷入了宁静之中。
山村之人都是勤劳之人,那都是有着早睡早起的习惯的。
而作为外来之人的官军们也已经睡着了。
尽管他们开始知道要让他们睡在村民家的院子里也是牢骚满腹。
可终归还是有肉包子堵嘴的。
有那肉包子堵嘴,他们还想挑商震的毛病却也挑不着了。
更何况他们这里最大的官,锦衣卫的那位佥事大人朱喜和他们的头儿覃飞虎那也是睡在屋外的。
随着夜的深沉,那人自然也是睡的越来越香。
而就在后半夜的时候,本是寂静的山村里忽然有房门“吱丫”一声响了起来。
山村本就不大,那一声门响都传遍整个村子了。
而这时那个院子中便传来了问话声,那是覃飞虎的声音。
“谁?大半夜出来干嘛?”
“我撒尿。”一个半大小子迷迷糊糊的回答道。
那半大小子正是这家的孩子,而这个院子也正是朱喜覃飞虎所住的院子。
这家院子最大院墙最高,那作为这支队伍两个头儿的朱喜和覃飞虎不住这个院又能住哪个?
“去去去!上外面尿去!你往哪站呢?”这时覃飞虎的声音就再次传来。
他就听着那个半大小子走路的声音不对。
谁都是从半大小子长大起来的,这半大小子可不象是大人,那睡的迷的登的从屋子出来那还不掏出那个啥来就滋?
这要是把自己兵的脑袋当成了夜壶怎么成?!
而这时,那个本来就迷迷登登的半大小子才想起自家院子里可是睡了不少军爷。
于是他终是穿着犊鼻裤往院外去了。
这院子就是他家的,那真是闭着眼睛他也能出去。
所以他却是闭着眼睛就把那门插拔了,又是“吱嘎”一声响,他出了门口就在那墙根上尿了起来。
可也就在这个半大小子撒尿的那“哗啦啦”的声音里突然就传来一声暴喝:“什么人?”
就这一声可是比那半大小子撒尿的声音响多了!
而也就在声暴喝之中在那院门外紧接着就传来了“啊”的一声惨叫!
院子里住的锦衣卫官兵瞬间就惊醒了过来。
这在户外睡觉那谁也不可能脱衣服,可是那兵器什么的却是得现摸的。
慌乱之中,刚清醒过来的众人就感觉到不妙了。
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些瀛人夜半又来踹营来了,这到处黑的乎的这仗又该怎么打?!
“抄家伙,点火!”这时有人大喊道,那是朱喜的声音。
可朱喜刚喊完,外面就又传来了“呀”的一声惨叫,这回院子里的人都听清了,这声音不象是汉人的,真是瀛人的!
正当院子里人手忙脚乱之际,外面却已经先见了火光了!
刚刚那个半大小子去院外撒尿那院门可是推开了,那火光起的却是极快。
有了那火光,院子里的人有人就上了墙头了,而正对着门口的朱喜覃飞虎就看到一个人向院子里扑来。
若问那人是谁,由于那人是背对着火光的他们是真的看不到,可是那人手中闪着寒光的倭刀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弓箭手!”朱喜高喊。
可是他喊了也是白喊,只因为他们布置在院子里的那几个弓箭手却是正往墙头上往屋顶上爬呢!
朱喜他们就怕瀛人半夜来袭,所以打的就是占了据用利地形用弓箭射对方的主意。
谁都能想到,瀛人来了那黑夜里谁又能分清对方是瀛人?
所以他们的打法是守住院子房子听着动静就往外放箭,可是谁曾想到,这家的半大小子半夜起来撒尿却是把院门给打开了!
此时那个瀛人已经奔院里扑来了,敌我本在咫尺之间,那相遇还不快吗?
可是就在那个手持利刃往院里扑的瀛人已是把前脚迈过院门之际,他却闷哼了一声直接就摔倒在了院里!
他这一摔不要紧,他手中的那把倭刀便被甩了出来,有手疾眼快的士兵挥刀一挡,那把倭刀“当啷”一声便掉到了地上。
而这时众人再看那个倒地之人,可以确信对方就是瀛人无疑了!
这功夫外面的火着的更大了,那火光都已经超过墙头了,除了院墙遮出来的黑影,那院里院外已是通明一片,那他们院子里的人看这个突然摔倒的瀛人又怎能看不明白?
瀛人那都是脑瓜顶是秃的下面有圈头发。
而这个被放倒的扑进院子里的人脑瓜顶那确实是秃的,火光下还挺亮!
可这时所有人就看到这个瀛人的后脑处却已是冒出了血来!
再定睛一看,这瀛人的后脑勺处却是多出了一个核桃般大的窟窿!
“是商震干的,所有人不要出去,关上院门,守住墙头!”朱喜喝道。
今夜如何防守的事朱喜、商震、覃飞虎在天黑前就已经商量过了。
瀛人的那所谓的七十二大寇现在剩的人也不会太多了。
可那些瀛人的武艺确实是很高,至少是比覃飞虎的这些兵厉害。
按理说对方人少他们人多,那他们就是占优势的。
可夜战就不行了,人家只要趁黑摸进来一个东砍一刀西捅一刀,那他们人多的一方自己就能杀乱淘子喽!
所以他们想的办法就是拒敌于院墙之外。
朱喜命令一下,自然就有士兵去关那院门。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院外忽然就有人喊道:“别射箭!”,那却是商震的声音!
而随着商震的声音,有人真的就在院门外出现了。
只不过先出现的却是那个只穿了条手犊鼻裤的半大小子。
那小子“啊”的叫了一声就摔到了那个被商震用石子打死了的瀛人的身上。
那半大小子倒没事,他直接爬了起来,而屋子里就传来了他娘的叫“小三”的声音。
外面都这么热闹了,那屋子里的孩儿他爹他娘又怎么可能不醒?
只是刚刚他们想出来找孩子时却被覃飞虎手下的人给堵了回去!
而这时,那个半小子一闪开,院里诸人就见有一个人在门口一闪。
那个半大小子就是被那个人给扔进来的。
按理说,刚刚外面那就是商震的声音,那刚刚把这个半大小子从门外扔进来的当然就是商震了。
而实际上呢,那也是商震。
只是商震刚刚那么一闪却是弄得所有人都是一愣。
虽然商震也只是一闪就不见了,可是在火光通明之下,院内诸人却是看了个明白,商震却已是剃了个光头!
其实要说剃头那也只是习惯性的说法,就朱喜覃飞虎他们这帮子人又哪有什么剃刀。
再说了时下的汉人除了和尚哪有剃光头的,那都是留长发的,这样的一个小山村里却是连剃刀都没有一把的。
不过没有剃刀,商震手里不是有那把本是属于朱喜的吹毛利刃嘛!
吹毛利刃,一手拿着那刀一手拿着那也别管是人的还是畜牲的毛拿嘴往那刀刃上一吹,那都能把毛给吹断了!
那你说用这把刀给商震剃头那剃的又怎能不光溜?
商震也只是在那门口一闪就不见了,他那是特意救了那个在院门口撒尿的半大小子。
而这时朱喜便奔那个墙头去了。
“大人!”有锦衣卫想拉却没拉住。
这家的院墙在这个村子里那是最高的却也只是才一人高罢了。
朱喜在那墙面上垫了一脚一扒墙头就往外看。
这时朱喜就看到就在院子左前方的柴火垛已经烧得一片通红了!
而商震在火光之下也只是一闪便躲进了另外一户人家的黑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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