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羽箭依旧在在空中划过。
一拨就是几十支箭在远处看就象片黑漆漆的乌鸦,可飞近了的时候那声势还是很惊人的。
那就象天空中下来的雨点,那真能把刀剑耍得水泼不入针插不进的武林高手满天下又能有几个?
所以当那箭雨放大射到乌篷船上的时候听到的尽是羽箭射穿船篷的“噗噗”声与扎进甲板的“夺夺”之声。
而但凡射在船篷上的羽箭那真的就射进去了,连那箭尾都不见了。
至少从锦衣卫的视角来看那些羽箭是钻到船篷里去了。
可是他们就搞不明白,为什么那箭却不能把船篷中的那个用石子的“巨匪”射中。
他们却哪知道船篷中的那条破棉被在挡箭的时候却是比盾牌还好用呢!
那个东西有一定的硬度和韧度挂在了船篷里又不着力。
这就象人用拳去打这条棉被。
你一打它,它往后退了,它可没有多大的反作用力,可是你想一拳把它打穿了那绝对是痴心妄想!
而那些穿透船篷的羽箭也是同样的道理,虽然众多的羽箭把那棉被扎得乱颤,可终究是被挡了下来。
商震和那扎在反击完锦衣卫后便一直躲在了这条棉被后面,而喜糖白玉川他们在整个船篷的保护下依旧在划着船。
渐渐的,锦衣卫射来的羽箭变得“无力”了起来,就是射在船篷上那也穿透不过来了。
羽箭怎么可能变得无力?锦衣卫们还不至于射几箭就变得乏力起来,那也只是因为船与锦衣卫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远了。
那两条支流汇聚成一条干流的地方到了,船行水上虽然缓慢可依旧在前行。
但是,锦衣卫们已是骑马赶到了这河汊处了,前面河水汤汤,他们终是无法前行了。
“咱们联系巡防营的船怎么还没有到?”岸上勒马看着渐行渐远的那只乌篷船的朱公子皱眉便问。
他手下的锦衣卫们没有人回答,他们也没法回答。
但凡汉地都是他们锦衣卫的地盘不假,他们可以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捕快、水师来抓捕前面这伙贼人。
可问题是他们现在是在两条支流形成的“死胡同”里,他们要报信儿要找船哪有那么简单?
接受命令去报信儿的人得先象这伙贼人似的弄条小船再去找巡防营的大船,就是他们水性再好也不可能说从这大沽河中游过去不是。
“以后,咱们的人再出来的时候必须携带弓箭、信鸽,对了,还要带火箭!”朱公子下令道。
火箭那自然是在射到可燃物上后会着火的。
如果他们有火箭那就能把那只乌篷船给烧了,也能让他几个凶徒手忙脚乱没有避箭的地方的。
这回他身后的几名部下便齐声应了声“是”。
这位朱公子长的也很帅气,甚至由于现在着了锦衣卫的衣服更平添了一股英武之气。
要说白玉川那长的已经是很精神了,可是白玉川和这位朱公子比起来,到底是显得华丽了一些脂粉气浓了一些。
只是正当这位朱公子懊恼之际,河面上那条渐行汽车远的船上便传来了某个人隐隐的极不和谐的喊话声。
“朱公子高名大姓啊?好象您应当叫朱喜吧?
您既然是玉王府的,那敢问您是哪房哪支的公子啊?
请问您是嫡生的还是庶出的呢?抑或还是您家老王爷在哪个荒村野巷内个啥的呢?”
“白玉川,你等我抓到你的,我非把你剁零碎了喂野狗不可!”本来很是冷静的朱公子终于被白玉川给激怒了!
那就笨寻思,那玉王府老王爷已经是“一树梨花了”,那没有八十也得有六七十吧。
而这位朱公子也就二十岁左右,论岁数那也只能是老王爷的孙子辈的。
可这白玉川却是抓住了那老王爷风流的个性愣说人家朱公子是老王爷儿子辈儿的,那你这不是骂人吗?
不管白玉川打斗的本事如何,可毫无疑问他也属于文人,这文人骂人其实最是阴损,那从来都是拐弯骂人的。
他给朱公子折了一辈儿也就罢了,他还说人家是老王爷在哪个荒村野巷内个啥的,这个骂的却是更损了。
就这骂法,别说是说朱公子了,那就是任何人听了都得怒!
这位朱公子正在这怒气冲天呢,他却浑然不知就在那正在远去的船篷之中白玉川却是又在算计他了。
“都别划了让船稳点,板凳就看你的了。
咱们只要把那个朱喜射伤了,他们追兵就乱了,咱们正好趁乱逃跑。
你们可不要以为逃到这儿就算完?那水师可还有巡防营呢!”白玉川大老远的和朱公子絮叨完了就又跟商震絮叨。
“你小子一屁俩谎的,你这话我可不信!”喜糖不同意。
“你们,不,咱们!
咱们已经和锦衣卫结仇了,你以为你就是不杀人家人家就会放过你?
妇人之仁,妇人之见!”白玉川反驳。
“你才是妇人呢,不,你是婆姨,你是老娘们儿!”喜糖气道。
白玉川喜欢拽词儿,在这方面也许商震能和白玉川支巴几下,从小不爱读书的喜糖自然是不行。
不过,喜糖也有招,你跟我拽词儿跟我玩书生那套阳村白雪是不?我那就给你来乡野粗俗的我就给你来下里巴人!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商震看出来了,这两个人上辈子肯定是冤家,否则这辈子不可能到一起就掐!
他可没有心思去管这两个人,他终究是把自己那张硬弓操起来了。
要射箭就得现在射,要是再远了,商震射箭也够不到了。
“把船梢对过去,把船篷入口用那个破被遮上,我就在船里头射!”商震说道。
商震有自己的考虑。
他也觉得这锦衣卫实在是太嚣张了。
这回自己要是不给锦衣卫露一手,那锦衣卫象狗皮膏药似的总往上贴那得多烦人。
要是自己吓上一吓锦衣卫,至少以后锦衣卫再追自己这帮人时也会有所忌惮不是。
商震拿着弓箭哈着腰就走到了那船篷的后门处,然后就单膝跪在了地上。
商震之所以这样固然是因为这样的小船上的船篷又不是房子,他想直腰射箭那也是不可能的。
可还是因为他躲在了这船篷里再把船头那侧船篷入口用那条破棉被一遮,那船篷里不能说黑下来了,但至少也不是两头透亮了!
如果船篷两头透亮,他半跪在船篷里肯定就会被锦衣卫们发现。
可一头堵住这后,那些锦衣卫想看清船篷里的情况那可就费劲了。
这也就是一个简单的生活常识。
可万事洞明皆学问,就这样一个简单的生活常识这回就被商震给用上了!
弓当然还是商震的那张硬弓,而箭当然是锦衣卫射到船上的那些羽箭。
锦衣卫还真是趁哪,人家射箭竟然跟自己射石头子似的!
商震内心感叹着就半跪在那里搭箭引弓,箭锋所指正是那已经快有二百步之距的那个穿红衣服的人。
这张弓好硬的,商震又想,然后他双臂一较力便把那弓拉开了!
就在商震感觉到自己双臂又变得酸胀起来的时候,他感觉可以了。
于是,他右手一松,那支箭便以肉眼仅见的速度“嗖”的一声就飞了出去,然后就是那弓弦回弹的“嗡”的一声!
而当这支箭飞出了这个略显昏黑的船篷的时候,对面的锦衣卫中有眼尖之人便急喊:“公子小心!”
再快的箭也不可能快过目光,可是商震射出来的箭却哪是那么好躲的?
倏忽之间,那箭便由小及大已是飞过来了!
马上那位朱喜朱公子正要伏于马上躲避之时,那箭便到了。
只是那箭真的不是射他的。
秉承着不杀汉人原则的商震又怎么可能射死或者射伤那朱公子,他射的却是朱公子座下之马!
商震这一箭正射在了这匹马的脖子上。
事实证明,箭矢的威力真的是大于石子的,无论是飞行距离还是穿透力。
商震这一箭直接就射进了朱公子座下之马那健美而修长的马颈之中!
受了重创的那马便是一叫随后便倒了下去,那朱公子就也从马上摔了下去。
他这匹马一倒,左右锦衣卫的马便是了一阵骚动。
吓得那些锦衣卫赶紧安抚座骑,可别把咱家的朱公子给踏伤了啊!
可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一阵忙乱之中,当朱公子身边的那些手下将他扶起时就见朱公子那光洁如处子之肤般的额头上,见血了!
说实话,朱公子的皮肤确实很美,可是正如同蚯蚓般往下淌的血确实很丑!
“白玉川,内个,内个小凶徒,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朱公子边捂着额头边大叫了起来。
他当然不知道这一箭是商震射的,可是现在他当然知道白玉川身边有了那样的一个凶徒。
他才不信白玉川有这远射的本事呢!
落马之后,到底是旁边一匹马的马蹄就落了下来。
如果那马蹄直接踩到他朱喜的脑袋上也就罢了,那要是真踩死了那也就一了百了了。
可问题是,那马蹄也只是贴着他额头落下,便给他蹭出血了。
这也就是一个轻伤,绝不会要命,可是却给他留下了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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