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做讼师好几年,有一个规矩,只给富贵人家打官司,名声虽然不太好,但他插手的诉讼,基本上都是赢了的。
可今天,他吃亏了。
这案子,就因为他一开始的自信和狂妄,想要反咬一口打压陈逍和妇人,没想到,县令忽然正经起来了。
于是乎,被陈逍抓住了把柄,前后为难,逼的他不得不让自己的金主认一个诬告的罪。
本以为,这事儿吃点儿小亏,一样可以胜诉,让这位李公子不至于背上侮辱妇人的罪。
可万万没想到,陈逍还在后面等着他呢,几句话的提醒,让刘讼师恍然,若是承认诬告,那他也有诬告的罪,同样,也要坐牢啊。
陈逍这时笑了笑:“想清楚了吗?诬告的话,你至少也要坐一年以上的牢,虽说才是一年,可你这大讼师的名声,可不就全毁了?不值当啊!”
刘讼师脸色阴沉,这时,上方陈县令开口:
“刘讼师,李公子,究竟是否为诬告,还是李公子确有和妇人发生过关系,你二人,给本官一个答案!”
李公子急了:“大人,我方才确实是诬告,昨夜绝对没有和这妇人发生什么。”
刘讼师脸色一阵阴晴不定,最终,叹了口气,把扇子一收,俨然认命了。
“大人,学生有话说!”刘讼师没了一开始那傲气和自信的样子,而是收敛一些。
陈县令说:“说吧!”
就全拱手躬身:“学生身为读书人,又为讼师,当为有诉讼之人执正义之言。可学生惭愧,先前为了一己私欲……却帮着这可恨的李公子说了话。
如今幡然醒悟,心里愧疚万分,还请大人准许学生,讲一些实话,虽会得罪金主李公子,可学生心里,也不至于内疚,还请大人给学生一个机会,一个实话实说,执正义之言的机会!”
不愧是讼师啊,不愧是靠嘴皮子赚钱的人啊,瞧瞧人家,这说的,还尼玛一副出污泥而不染的样子。
典型的当了婊子还他么要立个牌坊,说了一番不要脸的话,神色还淡定自若,一般人还真办不到。
陈县令皱眉,这刘讼师的话,有些无懈可击啊。
又说了自己良心发现,又说了给他一个机会,还是说实话的机会。
难道他这个县令能拒绝?拒绝说实话?不可能啊,只能答应啊,只能给他刘讼师一个阶梯让他下啊。
所以说,不得不服人家的嘴皮子,一下子把自己变得高尚,切浪子回头的感觉。
于是,陈县令开口:“那……好,本官就给你一个机会,说吧!”
“谢大人,唉,其实一早,李公子找到学生就说了实话,他于学生面前,承认了他昨夜对妇人的兽性。
并且给学生钱,威逼利诱学生要帮他胜诉,可是事到如今,学生看这妇人,亦是我见犹怜,若是助纣为虐,必受良心谴责。
所以,这讼师费,学生不要了,哪怕得罪李家,学生也要说公正之话。学生可以为妇人作证,这李公子,确实昨晚玷污了她。
看妇人此模样,就知李公子如何歹毒,请大人万万要明鉴,对这禽兽李公子,严惩不贷,还妇人公道,让世人心安啊,大人~”
说着,这货似乎还挤出了一点儿泪花,用手非常夸张的抹了抹眼泪。
陈逍看的惊为天人啊,尼玛,戏精啊,先前一副恶人姿态,别提多混蛋了。
现在立马成了一个好人,角色转换的一点都不生硬,简直让人叹服啊。
外面,不少百姓们都懵了,心想这还是那个只为钱不为对错的青阳县第一恶讼师么?
陈文山也心里震惊,心想要不是这货先前帮李公子给自己塞金子贿赂自己的话,自己还真以为他是个好人了。
最懵逼的就是李公子,看着刘讼师说:“你……你混蛋,你害我进了牢房,我爹会放过你?”
刘讼师一笑,小声说:“李公子,学生,不想坐牢!”
上方,陈文山一拍惊堂木:“现在,证据确凿,人证也有,堂下李阳,面对人证物证,你可还有话说?”
“大人,冤枉,我没有……”
陈县令摇头:“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要本官对你用大刑吗?”
“陈大人,我爹回来后,可以给你很多银子,你相信我,我没干这事儿。”李阳开口。
陈县令脸色一变:“大胆,你竟然敢公然开口说贿赂本官?”
陈逍撇嘴,这话的潜台词,是不是说可以私下贿赂?
陈县令继续说:“本官为官,清正廉明,从不贪污受贿,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你这样公然说贿赂本官,简直就是对本官职业生涯的侮辱,来人,拖下去打十大板,让他签字画押认罪,随后关押大牢!”
陈逍翻白眼,心想自己这便宜老爹不愧是贪官,颠倒是非不比刘讼师差啊。
还从不贪污受贿?要不是陈逍亲眼看到他在桌子底下收了刘讼师的金子,陈逍差点还真信了。
李公子绝望了,罪名已定,被拖出去打板子,百姓们在外面欢呼,对这个后果,很满意。
妇人也高呼青天大老爷,对陈逍也非常感激。
陈县令笑了笑,宣布退堂,率先离开。
大堂上,刘讼师那虚伪的笑容没了,冷冷的看着陈逍。
陈逍也看着刘讼师,说:“你这啥眼神?若不是我提醒你,现在挨板子坐大牢的也有你了,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刘讼师冷着脸:“我还要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陈逍说。
刘讼师哼了一声:“小子,咱们走着瞧,这次是我大意了,我认栽,咱们来日方长!”
说完,扇子一展,挥动着离开了。
陈逍撇嘴,从走到大堂里边的侧面,到了大堂后。
陈县令无奈的和龙九灵站在那儿,见陈逍来了,陈县令说:
“儿子,你咋突然跑出来说自己是什么讼师啊?”
“爹,我若是不出来,你就犯了大错了。”陈逍说。
“为官者,不都是如此?爹只是收了他们的钱,给他们办事罢了。”陈县令说。
陈逍叹息摇头:“你这么做,迟早会完蛋的,我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不明白呢?”
陈文山一愣,心想这……到底谁是爹谁是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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