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与不夜侯等几人进了祠堂,白夜跟南风这些村民则是被一道光幕挡在门外,众人惊羡神仙手段。
白夜一只手护着屁股,叹了口气,低声道:“杀你弟那纨绔子弟,要灭满门了。”
南风恍然若失,呆呆站着,眼泪绷不住了,泪如雨下,喜极而泣。
白夜朝祠堂里看去,不夜侯也转头看了他一眼,看不清表情,大概是说我替南家小子报仇了。
白夜报以微笑,灭门就灭门吧,刀不落在他的身上,不落在南风身上,落到谁身上他也不会在意。
轻声安慰着南风,随着拥挤的人群晃动,他看到一只手从人堆里伸出来,五指握爪,摸向南风屁股,白夜一把抓了过去,没想到那人也是反应迅速,白夜只扯下一片衣袖。
他正想追,挤了几下没挤出去,受到几声怒气冲冲的骂声,狠狠瞪了喝骂那几人一眼,放弃了再追的想法。
白夜瞧了眼手里布条,随手扔在地上,恐怕那人是不会再穿那件衣服了,否则白夜定然能把他给认出来。
祠堂里双子领头上香,不夜侯与王公贵族紧随其后,青烟袅袅,庄严肃穆,双子神色虔诚,能入祠堂立牌位的都是对村子有贡献的人,她们看到几个儿时玩伴的名字,眸光跳动,化为一声叹息:“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在两处牌位前停下,双子从不夜侯手上接过香烛,三拜后插上香炉,跪地叩头,齐声道:“爹,娘,你们的女儿,娥儿谣儿回来了。”
双子姓秦,姐姐单名一个娥字,妹妹单名也只一个谣字,姐姐秦娥是前秦有名的江南十大才女之一,祠堂牌匾上尚留有其亲笔题的一首诗词:
朝圣道上风和雪。风和雪。江山如旧,朝圣人绝。百年短短兴亡别。与君犹对当时月。当时月。照人烛泪,照人梅发。
百年求道,凡人之于朝菌,不知晦朔,仿佛才几个眨眼,爹娘便已离世,两姐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双子三叩九拜,每十年她们就等这一天,修道路上岁月如梭,一次闭关数年也是常有之事,她们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堂里磕头,堂外艳羡。
白夜如今一心修道,梦想着走出村子,成为传说中呼风唤雨、腾云驾雾的圣人,见到双子衣锦还乡,风光无尽,心里向往至极。
南风依然沉浸在大仇得报的喜极而泣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毫无淑女相,白夜脑袋一片乱麻,女儿真是水做的骨肉,三天不哭憋得慌。
随即他抬手闻了闻手背,果然那句‘男儿是泥做的骨肉,臭不可闻’是错的,没有丁点味道,
人群吵闹震天,白夜耳朵都要聋了,都在说着双子如何如何厉害,连城里县老爷见了都得行礼作揖,还有的诉说心中抱负,要成为双子那样的圣人人物。
双子从午时跪到黄昏,幽幽低语,讲诉着十年来大事小情,这样的事每十年她们都会做一次,给逝去爹娘汇报过往。
南风哭了两个多时辰还在抽泣,白夜站得脚麻,肚子咕噜咕噜响着,心道双子回村定是要宴请全村,怎么还不开饭?
要说这双子长相是真漂亮,鹅蛋儿脸,柳眉琼鼻丹凤眼,皮肤雪白,身段窈窕,是世人眼里标准的美人。
白夜站得累了,双手叉腰,眯着眼睛瞧着双子优美的曲线,这样的仙女压在身下九浅ˉ一深是什么感觉?
饱暖思淫ˉ欲,闲极也思之,白夜脑海中有了画面,垂涎欲滴,小心翼翼看了南风一眼,伸手擦了擦嘴角口水。
他对南风这种小丫头片子是没有兴趣的,还是双子老祖颇具风韵,徐娘未半老,风韵已尽显,看得他气息微乱,呼吸急促。
呼~~
白夜低头望着地面,默念‘这个就是爱情’,反复念了几遍,火气不降反升,怕是要当众出糗了,暗骂一声:爱你妈个麻花情!
火气奇迹般的压了下去,白夜眼观鼻鼻观心,闭目养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吃宴席。
不夜侯穿过光幕从祠堂走出,双子依旧跪地低语,不夜侯招呼几个厨子和能干的大娘准备晚宴,双子出资,大宴三天三夜!
城里请来的戏班子也在搭建戏台,吚呀呀呀练着嗓子,第一个曲目乃是近年来兴起的《霸王别姬》,纪念乌江自刎的霸王和虞美人。
汉是新朝,普天下人既是新汉人,也是旧朝七国人,齐楚燕韩赵魏秦,人人都带着点亡国奴,也就感念前朝,因此多了许多类似《霸王别姬》的戏曲。
白夜挤了两次没挤出去,换来几个不痛不痒的推搡,顾忌自己外乡人身份,淡淡瞧了那几人一眼,双手拢袖,看向身边的南风。
“别哭了,晚上吃席,收拾好心情跟肚子,咱吃他个清洁溜溜,让他看看谁是村里谁最能吃的。”白夜伸手搭在南风肩头,轻声说道。
南风点头重重‘嗯’了声,白夜笑道:“你看看你,眼睛都哭肿了,原来的核桃大眼现在都睁不开了。”
后边一大娘耳尖,暗暗把这两个饭桶记在心里,吃席的时候可不能跟这两个坐一桌。
南风脸色泛红,恼羞成怒,在他腰上扭了个三百六十度,疼得白夜倒吸冷气,一阵活蹦乱跳,犹如蛇被抓住七寸,疯狂挣扎,奈何人群拥挤,身后一个大娘羞怒:“小伙子你蹭什么,老娘的胸都叫你给压扁了!”
白夜仿若未闻,南风捂嘴偷笑,乐得不行,白夜咬牙切齿,几天不见这小妮子的力道是越来越大,可能是因为兽血沐浴的原因,南风掐他竟然能让他感觉到疼痛。
肚子咕噜声响起,白夜笑着看向南风肚子,又看向她极力掩饰,盯着祠堂里的侧脸,没一会儿她的脸已经是满脸红晕。
人间有味是清欢,却也不止清欢,清欢之上还有南风。
终于,南风忍不住了,扬起小拳怒视白夜:“你盯着我干什么!非礼勿视懂不懂!”
白夜叫好求饶,脸上笑意不减,南风冷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再看他,她怕她忍不住再掐他一道。
月上西天,夜幕渐渐来临,白夜揉着膝盖,这双子怎么这么能跪,他想去人群外找个地坐坐,可其他人丝毫没有累的意思,伸直了脑袋朝祠堂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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