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年前,李鸿儒是朝廷的红人,极为热门,也被无数人看好。
但只是短短几年,李鸿儒已经变成了朝廷较为边缘的人。
若没什么非他不可的事情,李鸿儒觉得自己一般情况下不会被人想起,短期内难于被启用。
杨素要李鸿儒显一显,李鸿儒也不知如何去显一显。
他在阵法上的水准有限。
观测定位布阵并非动动刀剑与术法,需要计算,也需要眼力。
这并非太吾速成的技能。
李鸿儒也只能慢慢学习。
没有速成,他的学习水准充其量只能说是中等向上,远没到妖孽的地步。
在阵法一途,或许阎让等人,或袁天罡、李淳风等人,或李靖等人,又或朝野之外的杨素等人。
相较于这些人,他的本事不值一提。
“要么你拉拉人帮忙?”杨素道。
“我现在被人嫌弃,没人拉我了!”
李鸿儒摊摊手,示意自己没靠山,向唐皇递话都很难。
“那只能是我辛苦一点点了!”
杨素寻思了一会,最终决定自己多干干活。
谁敢去干这种活,跑泥婆罗国跟他们抢生意,杨素就会将对方掀下马。
没点硬实力,朝廷的使团压根不要想着前去泥婆罗国。
想想自己的实力,杨素还是较为放心。
只要朝廷不出动尉迟恭等人,谁去泥婆罗国都要翻车。
“我得找几个合适点的地方动手,你自己在长安城玩!”
想清楚唐皇的后手,杨素亦是有着动身,有着迅速的踱步外出。
帝王决断事情远较之常人要快,而想寻觅到下手的机会,又不能显出自己的身份,这对杨素亦是考验,需要做一定的准备。
“这就走了?”
李鸿儒看了看杨素走得有些潇洒的身影。
他将一些武具捡回了原位。
发了一会儿呆后,李鸿儒面无表情的开始啃福地兰花果。
此时是秋末,也正值啃果子的时候,看着一点一点不断蹿升的太吾药材,李鸿儒才有一丝勉强的欣慰。
虽然他当前缺乏的是黄金,但各种材料多累积一些没毛病。
真要等到刚需时,那不免又是跑东跑西求爷爷告奶奶。
相较于在唐皇面前显出存在感,李鸿儒觉得自己还不如去倒腾一些钱财。
杨素擅长干黑活。
只要不弄死人,李鸿儒也就随杨素去做。
但凡前往泥婆罗国的使团倒霉几次,这种脏活累活就很可能落到他身上来。
只是带队归带队,想安插擅长布阵的杨素进去则是一桩难事。
李鸿儒寻思了一番,服用福地兰花果时只得寻了一套阵法书观看。
杨素在魏王那儿不仅薅了钱财,书籍也是其中的重点。
在王福畴的府邸中,杨素便放了不少私藏。
能入杨素的眼,一些书无疑有着较高的水准。
李鸿儒瞅了瞅手中的《葬书》,又有《撼龙经》、《疑龙经》等书。
他所翻看的书籍都涉及了阵法,全篇下来晦涩难懂,想精通的难度极大,但若是学些理论又不难。
李鸿儒硬生生读了数遍,感觉自己很可能不是阵法这块料,难有大成就可言。
他落下心思,也只是将自己当成常人,寻思将来在唐皇那边考核过过关。
待得下午,李鸿儒这才收拾了房舍,准备回洛阳。
他推开门之际,只见远远处有人骑马穿梭而来。
“王学士等等!”
见得李鸿儒迈步,马上人大喊。
这让李鸿儒定睛看了过去。
“阎少监,你怎么来我这儿了?”李鸿儒奇道。
马上的人是阎立本,双方在洛阳城见过面不算太久。
只是李鸿儒少有来王福畴府邸,也不知道阎立本如何就找过来了。
“我们还以为你住在隔壁,你什么时候把宅子卖出去了啊”阎立本抱怨道。
“你消息真有些慢,我那处宅子都卖了好几年了”李鸿儒吐槽道。
“我们醉心画画,这也没管谁家卖宅子的事啊”阎立本头疼道:“我哥还跑去洛阳找你了,也是寻了个空响!”
“然后呢?”
“然后我就去求了李台正,他给我指了一条路!”
阎立本止不住的吐槽。
想寻李鸿儒的时候找不到人,这是李鸿儒诸多上司面临过的痛楚。
阎立本没想到自己彼此部门不同,他还遭遇了这种事情。
“您找我有什么要事吗?”李鸿儒问道。
“不是我找你,是皇上找你”阎立本道。
“皇上找我?”李鸿儒奇道。
他刚刚还觉得自己没法接近唐皇,递个话都做不到,没想到转眼就被唐皇找。
“皇上说我们吹牛吹过头,想看看你飞纵的本事!”
“啥?”
“您一定要尽心尽力的飞,若是皇上说不行,我们肯定得挨板子!”
阎立本此前是刑部郎中的职位,但后来迁了将作少监,又临时顶替侯君集执洛阳都督一职。
在洛阳城建上,唐皇确实投入了太多心思。
这大概率涉及大唐的未来,让唐皇难于掉以轻心。
“可我今天脚疼啊”李鸿儒嘟囔道。
“脚疼,你怎么会脚疼上了!”
阎立本跳下马,只觉自己卧了颗大草,事情太不巧了。
“你这种修为……不应该脚疼啊”阎立本疑道。
“我前些天冲击元神有些乏力,又被你们连连驱役了半个月,足三阴足三阳脉络有些不适”李鸿儒摆手道:“我来长安求药,但人家嫌我没钱,压根不卖我!”
“还有此等恶医?”
“他又不是我爹,没钱哪能卖我药!”
“……”
李鸿儒嘀咕数句,这让阎立本转念了许久,终于回神了过来。
“我给钱啊!”
阎立本脸皮抖了抖。
甭管是不是唐皇要李鸿儒飞纵,李鸿儒在唐皇面临飞纵并无多少好处,而只是让他们任务过关。
双方在洛阳相会过,但彼此该拿的该取的两不相欠。
李鸿儒拿了二十四臣图,但他们折腾对方的时间太久了,李鸿儒天天飞大概飞到有些恶心了。
往昔住得近,但有太多怠慢,双方少有来往,此时还处于增进友谊之中。
想让这货尽心尽力发挥高水准,双方的交情显然还没到那个境界。
当着他和阎让两人飞纵测试与当着朝廷文武飞纵是两码事。
李鸿儒在飞纵上出色,但李鸿儒全力的表演也会将飞纵这点底牌抖得干干净净,大概率被人寻思出针对的手段。
若是没点好处,李鸿儒显然难于尽心尽力。
“要多少?”阎立本道。
“您愿意给我多少去买药?”李鸿儒问道。
“一百两?”
“成,我去买点药粉,那至少能让我脚恢复少许,应该能蹦跶三丈高!”
“那跳的有点低啊!”
“是有点少!”
……
王福畴的府邸中,阎立本和李鸿儒的四只眼睛对视了许久。
阎立本觉得这是阎抠抠碰上了李刮刮,这小伙真能在他们这儿挖点东西出去。
他们是将作监的人,李鸿儒是鸿胪寺的人。
若是使唤李鸿儒做事情,这是跨部门的事情,即便有唐皇召唤也不例外。
去做事和去尽力做事显然有区别。
李鸿儒也没什么在朝廷中显摆飞纵本事的必要。
若没有较高的人情友谊,显然需要拉一些辅助。
李鸿儒此时还能谈就算是好事。
让李鸿儒当众抖底牌,这与让他们将身上的画宝齐齐抖出来并无多少区别,属于揭短。
没有好处,谁也不会全力去干这种事。
“我家真的是有点穷,但我能送你一副好图?”阎立本道。
“画能卖钱吗?”
“能!”
阎家不以财富出名,资金有限,但阎家的画作确实能卖个好价。
瞅阎立本左右寻思的模样,李鸿儒只觉对方藏私的画作很可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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