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庆殿外
昨天做了一晚上的学生,之乎者也的和那些夫子们聊了半宿,皇帝和这些大儒们是异常的兴奋,最后大伙儿还和皇帝讨论了周礼,这也让一向不喜欢照本宣科的李承乾异常的头疼。
可千年的媳妇总有熬成婆的时候,今儿李承乾的任务就是当一回先生,好好教教今年这三甲的进士,让他们知道下长安城的官场是什么样的。
看着搭了着脑袋的岑长倩和另外两名新进士从殿中走了出来,抱着膀的李承乾不由的笑了出来。老成持重的岑文本估计想破脑子也闹不明白,自己的侄子竟然是典型的愤青。
“岑兄,怎么样,第一次觐见皇帝肯定是终身难忘吧!”,前几天这小子还在酒楼里挥斥方遒呢,今儿估计让父皇修理的不清,看看那小脸都特么皱巴了,还是欠练啊。
岑长倩昨天晚上在庆善宫就认出李承乾是那里帮他的人了,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帮自己。难道就如叔父所说的那样,太子和其舅父长孙无忌一样都是善于收买人心的狡诈之辈?
“殿下,臣可担不得您这一声兄,要是不嫌弃的话,您可以称呼臣的表字恒文。”,岑长倩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即使叔父对太子颇有微词,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好,恒文,还有你们二位,跟孤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咱们去长安城里逛逛。”.......
稍时、永平坊、一处平民之家
岑长倩等三人都糊涂了,太子为什么会选这么地方喝茶呢,这家不就是个鳏居的老汉的家嘛。不过,看太子的样子还打算多做一会儿,三个人也就都耐着性子在这等着。
“怎么都不喝啊,老人家这茶挺不错的。”,话毕,不在管岑长倩三人,转身自顾的和老人化起了家常。
今年的日子怎么样,赋税重不重,衙役们办差的时候有没有在勒索过等等。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但李承乾却和老头子聊得很开心。
又过了一个时辰,李承乾才带着他们三人出了永平坊上了马车往宫里驶去。......
“是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体察民情啊,都说说孤为什么要带你们去那?”,李承乾笑吟吟的看着车内缄口不言的三人。
“殿下的意思是告诫臣等要关心辖地的孤寡百姓。”,本届科举第二名的杨桓试着回了一句。
“臣以为,殿下是想关心地方官平日的施政情况,要不然方才也不会问了那么多关乎国计民生的问题。”,三甲的老幺把话题扯向了李承乾和老者的谈话,非彼既此,如果这个回答都不对,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太子的用意在那里。
看到李承乾摇头后,岑长倩拱手称道:“殿下,臣以为那老者有问题。”
啪啪啪.....真不亏是岑文本的侄子,凭这份观察力就能足以让李承乾对他刮目相看,“来,恒文,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有问题的。”
“臣曾经游历过不少地方,不管是县城还是乡间,看到的百姓日子都是过的苦巴巴的。
长安城虽然是大唐的都城,但普通百姓之家未必比其他地方的人富裕到那去。这样的人家是不会准备茶叶的,更不要说准备那么好的茶叶。”
“臣等从承庆殿出来就一直跟着殿下,没有看到殿下跟任何人打招呼,想来除了东宫的随行的侍卫外,应该没人知道殿下的目的地。
这么一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向京兆尹通风报信,他们不希望殿下看到真正的民情,所以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对于岑长倩的回答,李承乾非常满意,随即从车上的小桌上拿起一碟果脯递给了他,算是对岑长倩的奖赏。
“说的没错,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但知道孤离开皇宫的不只有东宫的侍卫们,宫内的宦官,宫女,禁军都曾看见咱们出了宫城,所以说很难确定消息儿是那里走漏出去的。”
话毕,李承乾给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继续说:“这不是重点,不只孤是孤,就算是陛下微服出来也是如此。
臣子们的目的有两个,一是为了君王的安危着想,二来是为了自己的乌纱帽着想。都是人之常情,陛下和孤对于臣子们这样的关心也不好追究太过。
就如恒文那日在酒楼里和孤说的话,皇帝和孤都知道,可一旦我们有所动作,那里将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来。
赵国公以前曾告诉孤,要想在官场上混的下去,那就得学会人情世故这四个字。
可这样官儿就失去臣子应有的诚字,孤今日把你们三人带出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如果丢了这个诚字,那就。”
……
当晚、岑府
自从知道侄子被太子又忽悠出去了,岑文本是坐立不安,他没有儿子,岑长倩是他和兄长这支唯一的男丁,他对这个侄子是寄予厚望的,要是这么就让太子忽悠去了,那他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呢。
“太子今日都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这么晚才把你放出宫来?”,岑文本坐在主位上一脸严肃的看着侄子,从他轻松的神情来看,这小子应该是和太子聊的不错。
二叔为什么紧张岑长倩当然知道,在他眼中只有那个在安州当大都督的吴王,才是他心目中合格储君,其他的不过尔尔。即使李承乾这位于国有功的太子,他也是能挑出一堆毛病来的。
“回二叔,太子殿下今日带着我们三甲进士去了永平坊.......”
岑文本听了侄子的话,这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太子的话听起来倒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可他为什么要如此的抬举恒文呢,他手下可不缺这样的人才,犯不着来挖自己的墙角呢?
“好了,以后和太子接触的时候要多加小心,他和吴王不一样,他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一旦惹得他不高兴,前些日子死在贡院的工部营造司主事就是前车之鉴。”
“诺,请二叔放心,侄儿记下了。”,话毕,对岑文本行了一礼后反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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