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寒躺倒在床上,皱了皱眉,“郝艋,你……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郝艋嘴角挂着一如往常的微笑,“很奇怪么?我一直都知道有一条密道可以直通皇后寝宫。”
杨轻寒疼得脑子里一团乱麻,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事情哪里不太对。
郝艋一个大梁的人,为什么会对盛月皇宫的密道如此熟悉?
“你……你其实是盛月的人?”
郝艋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在他胸口上,“聪明。”
“你知道皇宫的密道,你难道……”
郝艋道,“没错,我就是辛九渊和容云栖那个没死成的孩子。”
杨轻寒眉心紧拧,下身的疼痛让她很难集中精神思考,“你……”
郝艋却似不在意一般,轻描淡写道,“当年我没死,有一个黑衣人救了我,然后把我送到了大梁边境,是郝家老爷好心抱养了我,我的真名唤辛舟。”
杨轻寒浑身不自在,但身上潮涌般的疼痛又不允许她反抗,“今晚宫中大乱,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郝艋漫不经心的翘了翘嘴角,“正因为宫中大乱,我才过来。”
杨轻寒抿紧了苍白的嘴角,“你来做什么?”
难道也是想来横插一脚,加入宫变的?
郝艋看她一眼,笑道,“陪你生孩子。”
杨轻寒当然不会这么傻的相信他的话,反而越发戒备。
玉嬷嬷端着热水进来,看到坐在床边的男子,愣了愣,“这位公子是……”
感觉到郝艋眸中的杀意,杨轻寒拼尽全力抱住他的手,摇了摇头,“郝兄,别伤害玉嬷嬷,现在这里只有她能帮我了……我第一次生孩子,说不定会难产……她有经验,让她帮我好不好……”
玉嬷嬷浑身僵直,端着水盆的手有些发颤。
杨轻寒用脑袋艰难的蹭蹭郝艋的胸口,“求你……”
郝艋微微垂眸,看着女子惨白的脸色,和她那双盈满了水雾的小鹿眼,可怜巴巴的,我见犹怜。
他心里一软,有些心疼的用手拂开她额上被汗水打湿的碎发,放低了声音,“好,依你。”
杨轻寒苍白一笑,暗自松了一口气,“谢谢郝兄……”
她转向玉嬷嬷,迷茫道,“玉嬷嬷,我现在该怎么办……”
她感觉一个东西一直再往下坠,拉扯着她的肚子,疼得她连大口出气的力气都快没了,一种极逼死亡的感觉笼罩着她。
玉嬷嬷试探的走到床前,“老奴看看姑娘宫口开了几指……”
杨轻寒有些羞耻的看了看郝艋,“郝兄,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郝艋不肯动。
杨轻寒便不肯让玉嬷嬷看,疼痛让她越发难受,她感觉自己的头都快爆炸了,“啊……我好痛……玉嬷嬷……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疼……”
玉嬷嬷手脚麻利的取下一床被子将她下身笼住,一边安抚着她,“杨姑娘,放松,放松,对……就这样,慢慢地……生孩子没那么容易,老奴看着还有一会儿,你再咬咬牙忍忍!”
杨轻寒死死咬住牙齿,手指狠狠嵌入郝艋的手臂,“你出去!”
郝艋握住她的手腕儿,没想到生孩子会这么艰难……他看着她忍着常人难以忍耐的疼痛,顿时也有些怔忪,“我……我陪你。”
杨轻寒愤怒的冲他大吼,“我不要!你滚啊!啊!疼……好疼……”
一句话下来,她又泄了气,剧烈的疼痛再次占领高地,差点儿没让她直接昏死过去。
玉嬷嬷慌了,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让她保持清醒,“姑娘!姑娘!您千万不能昏过去!孩子……孩子还没出来!会被憋死的!”
郝艋听着玉嬷嬷慌张的语气,看着杨轻寒紧闭的双眸,他蓦的也慌了,“现在怎么办!快说!”
他要杀的,是她的孩子,不是她!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玉嬷嬷不知该不该说,同样是满头大汗的看着郝艋,“这位公子,女人生孩子的时候最是需要专心致志,要不然,您先出去吧,这里一切都交给老奴,老奴曾生育过一个儿子,所以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更何况,她已然对不起辛缜,今晚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小主子的孩子。
玉嬷嬷也不知哪儿来的胆子,直接上前将郝艋轰了出去。
郝艋被这老嬷嬷推了个趔趄,看着昏死过去的杨轻寒,握了握拳头,没说话。
玉嬷嬷将门关上,专心替杨轻寒看着下面。
杨轻寒睡了一会儿,悠悠醒转,身上多了几分力气,玉嬷嬷喂她喝了几口热水,“姑娘,忍忍,已经六指了……再使使劲儿……孩子就出来了。”
杨轻寒点点头,“好……”
然后配合这玉嬷嬷,又是一阵惨烈的叫喊声。
玉嬷嬷守着她,一个人忙进忙去,“公子,您让让!让开!”
郝艋一点儿也没生气,傻站在门外,看着床上流淌的鲜血,和那个苍白得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的女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哪曾想,生孩子竟这么难……
玉嬷嬷复又端着热水进了密室,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屋内女子的痛呼越来越大,郝艋的手握得越来越紧,手心冒出了冷汗。
“姑娘,使劲儿!使劲儿啊!”
“太痛了……玉嬷嬷……我生不了了……”
“别胡说!来,再喝口水!”
杨轻寒将热水咽下,撑着身子,手指用力揪着床单,愤然怒吼一声,“辛缜!我恨你!啊!”
玉嬷嬷惊呼一声,“生……生了!”
与此同时,宫门口。
辛缜骑在流云背上,一身黑亮的铠甲映着天上的血色,散发着嗜血般的幽光,他似乎听到了女子惨烈的叫声,心口猛地跳了跳。
叶天逸与他并肩作战,挥动长剑,一路砍杀,“你愣着干什么呢!杀啊!”
辛缜莫名心慌,手指紧握着剑柄,“我好像听到宝儿的哭声了。”
叶天逸回头,“兄弟,杀进去,去找她!”
辛缜收拾好情绪,两人重新杀进混乱的人堆里,看准了辛枫的人,便毫不留情的一刀割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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