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四年,二月,甲辰日!
三两下吃完朝食和正食的二合一,回到老爹书房,翻看了一下黄历,正月有三十天。
唐四郎把指头一掐,隐隐有些仙风道骨,莫不是受了系统影响?!
甲辰日是二月初八,距离现在只有十三天了!
也就是说,十三天内,唐老四必须抵达塞北,然后在苏烈进攻以前在茫茫草原上找到老爹,最后逞着苏烈进攻的时候保护老爹成功脱险!
仙人个板板!
长安到塞北,那可是三千两百里!
用府里最好的马,一次最多连续可以跑一百二十里。抵达塞北,至少要跑八天!这还得一人三马!
别扯什么八百里加急!大唐的八百里加急,别说唐四郎没资动用,就是有资格,谁敢胡乱用?
那样别说救老爹,唐老四还未出雍州,估计就要被皇帝堵回来,关进天牢里面去!然后等着老爹回来,用功劳冲抵!
反正用功劳冲抵过错这种事情,脑子里的那些对李二陛下的介绍诉说着皇帝对此驾驭轻熟。比如,隔壁姓程的国公爷有好多此撒泼都用来抵扣了,还有那个隔壁坊姓尉迟的大个子国公......
好吧,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么点时间还要要在茫茫大漠里找突厥牙帐,躲开突厥斥候,摸进去......
赶路,找牙帐,这还不是最难的!毕竟,坐标有了,需要的只是赶过去,大不了屁股受点苦!
可要摸进突厥牙帐,然后在一万突厥精锐里面救到老爹......
这是面对了三十一个冷酷敌人?!
唐老四揉了揉眉心,没闲心思去研究系统是否来自那个时代的西南,也没闲暇搭理脑子里冒出的西南的地方雅言!他只想说:阿耶,请恕孩儿不孝!
然而,这种想法只能想想罢了!
老爹是必须救的!
只是独自一人,那只能是去给颉利送菜。自己老爹又是文官,不像武将那样有家将曲部。
揉着发疼的眉心,唐河上在管家的目瞪口呆中走出府邸。这次不是去平康坊喝酒,而是去找帮手。
找谁,有目标!
除了自己那些个好友至交,谁会让你骗着跑一趟塞北?!
至于人选,这可不好选......
要深入突厥营地救援,首先要武力不错,或者有一技之长,不能学着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那些叫做手残党的家伙跑遍全图千里人头?
其次,胆子要大,最好是混不吝,什么都不怕那种。
然后,脑子要灵光,至少能听得懂话!
再次,最好是老爹不怎么管的家伙,不然溜不出长安。
最后,是最重要的,要好骗......
呸,口误,应该是要耿直!
思来想去,唐四郎决定,首先和最后这两个条件最重要!其次这个条件也要具备,至于然后这个条件,打个折,只要最后一段就行!
隔壁程姓国公府是唐河上要去的第一个地方,里面有一个关系好到爆的同龄人,家中排行老三,名处弼。程老三虽然年轻,可武力值在同龄人里算是最好的几个人,槊术深的其父真传。最重要的是,与唐河上关系最好,几乎不需要多费口舌。
“咱们是不是兄弟?”
“俺有急事要出一趟远门,敢不敢陪我一起?”
唐四郎只丢下两句话。
程处弼胸口一拍,点头表示:“愿为兄弟两肋插刀!”
第二个人选,姓房,名俊,长安城有名的耿直人!
身为文官子弟,没有一丝文人样子,生得五大三粗,喜好练武,同龄之中力量第一。有个被当做正面教材的大哥,房老二自然成了虎父犬子的反面教材,时常被老爹揍,却敢怒不敢言,青春期比较突出。
对待这房二,唐老四的脑子里有一万种办法,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告诉他:“敢不敢陪我走一趟,保证回来之后让你阿耶对你刮目相看!”
房二意简言骇:“搞!”
第三个人选叫李震,李绩唯一的儿子,比唐老四小一岁。平日里几个好友在长安城里厮混,李震是负责望风探查的主,箭术超群,眼疾手快,最是机灵,也最是胆小。
这让李绩很头疼,老子妥妥一个儒将,怎么就养出个斥候儿子来了?
父亲不在长安的李震最近做事儿都谨小慎微,生怕惹出什么麻烦出来,老爹回来后要打断腿!
李震是最难忽悠的人,任凭唐河上怎么说,都是油盐不进。
唐老四气急败坏,将桌子上的茶碗一丢道:“好你个李震,哪次打架俺不是宁愿多挨几拳都要把你护在最后,就怕你挂彩回家被你老爹打!没曾想到头来是这样,罢了,俺走了!”
却是不想,这句话一撂下,李震慌忙起身道:“四郎,俺去!”
无心插柳?!
最后一个人选是李德奖,李靖次子,比唐河上大一岁,平日里交集也少。唐老四找他,不是为了报复李靖不顾老爹安危,而是李德奖和哥哥李德謇一样,喜好奇技淫巧。
后者已经被皇帝授了官职,请不动。
请动李德奖,唐四郎没有大费周章,丢出一张从脑子里复制下来的图卷,撂下一句话:“这幅诸葛连弩图和你做个交易,同俺出一趟长安。归来之后,会有更厉害的东西送你。”
半盏茶过后,李德奖深吸一口气,吐出两个字:“成交!”
人终于筹齐,时间也到了夜幕时分。唐四郎一边走在回府的路上,一边排兵布阵:
主战力程处弼,骑步兼济,兵器马槊,任谁来,唰唰两个窟窿!
近身重火力房二郎,到时候给他弄一对大锤或者一支狼牙棒,谁近身谁死!
远程狙击加斥候李震,不敢说百步穿杨,八十步还是爆头还是可以的,这就够了!
维修工兼军械师李德奖,可能是最无用的一个,也可能是最有用的一个。唐四郎脑子里有些东西,有些东西二人可一起研究研究,万一成了,对营救老爹有大用。
至于自己,唐老四恬不知耻的给自己按上了小队大脑和队长的职务。
原本,唐老四还想找个会医术的人跟着,只是找来找去,没有哪位好友会岐黄之术。莫说好友里,就连圈子里都没人会!只能就此作罢!
唐老四自己也未曾想过,这种选人方式是受到了脑子里某一个知识点的因势诱导。
贞观四年,正月二十八日,辰时。
宵禁刚解除不久,太极殿内的早朝正在进行,不管是世家官员,还是关拢贵族,已经很长时间以来摒弃了前嫌全身心的投入到为突厥一战的后勤保障工作之中,今日也是一样。
长安城的城门已经洞开,不断有百姓进城出城。
以至于,五个青少年光明正大溜出城门没有任何人知晓。
灞桥边的亭子里,唐四郎抄起一个酒罐往石桌上的五个碗里倒酒。酒,自然是从此时正在塞北的老爹的酒窖里顺的上好三勒浆。
端起酒碗,唐四郎出去一口冷气道:“各位兄弟,喝了这一碗酒,咱们启程!饮胜!”
“饮胜!”
“饮胜!”
“饮胜!”
“饮胜!”
“啪!”
......
五个土陶碗砸在地上,应声而碎。五个青少年,十五匹骏马,自南向北,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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