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慕捂着眼,昨日那股羞恼的情绪再次没了上来,惹得她脸蛋通红通红的,
罪魁祸首还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娘子,你怎么了?话本不好看吗?”
乔慕:“!!!”
“君落尘,赶紧的,把这玩意给我烧了,否则…”
“否则我就生气了”
他闻言,懵懵懂懂的看了眼话本,还当着她的面翻了好几页,看了好一会,仍是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他好看的眉头轻轻拧起,一脸不解的样子:“我觉得…话本上的人架打得挺精彩的呀,娘子为什么会不喜欢?”
这认真的模样,好像真的是在思考乔慕为什么不喜欢话本上的招式一样。
乔慕真是想灭了他的心都有了:“君落尘,你要是喜欢,你就自己研究,别再拿到我眼前”
“可是…学这个需要两个人的,娘子不陪,尘尘学不了”瞧这蠢萌蠢萌的奶音,真是无辜至极啊。
乔慕被他磨得性子都要没了:“整个战王府数十口人,你要多少个都不是事”
“我跟你说,其它事情我陪你疯一下闹一下就算了,这个…绝对不行”
见她放狠话了,君落尘也老实了一些,将话本随手扔在桌子上。
“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须臾卖着萌脸凑到她跟前:“那娘子帮我换药吧,尘尘觉得好疼”
乔慕:“…”她脸上都能滴出墨汁来了。
如果不是确定这人脑子还没好,她会觉得这人是故意的。
瞧着她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君落尘更加委屈了,像乖宝宝一样的轻轻拽了拽她袖子。
“娘子,尘尘真的很疼”
这人刚拿出个带颜色的话本,转眼就让她帮忙处理伤口,她下意识就想到昨日发生的那些羞事。
是以此刻,总让她有一种…被算计了的错觉。
不爽归不爽,想到这人因自己而伤,她还是忍下了。
对他道:“你乖乖躺到榻上去,把衣服撩开”
“噢”他应了之后,立马乖乖的去了。
乔慕不过是去柜子前拿了下医药箱,眨眼,那人已经躺到被窝里,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就只剩一个漂亮的脑袋在外面。
“不是让你把衣服撩开?捂成这样我怎么给你看伤?”
他又点了点头,乖乖的把被子撩开。
乔慕是死也没想到,这人手脚竟然这么麻利,什么时候竟把衣服给褪光了?那双水灵灵在大眼眨巴着,活像一个等待丈夫临幸的小妻子。
眼前这一幕…真是美得让她恨不得戳瞎自己双眼。
恼得她无法言说,抱着医药箱的那双手都十分无措,低吼道:“君落尘,你干什么呢?”
“不是娘子说,让我把衣服撩开的?”他还觉得很无辜。
乔慕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刚刚那画面烙在她脑子里像生了根一样,多想一下都觉得臊得慌。
“你、赶紧的,把衣服合起来,别盖到伤口就行”
君落尘萌萌的大眼里又开始泛委屈了,好像乔慕这一波操作是在故意耍他玩一样,让他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不禁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让我褪衣的是娘子,让我穿上的还是娘子,娘子到底是想做什么?”
乔慕一时语塞,她该怎么同这稚子讨论这个问题?
想了下,她干脆一咬牙转过身去,直视着他伤口。
她是个医者,在医者眼里本就无性别的,多看两眼又怎么了?
这么一想,瞬间理直气壮起来,内心的羞愤也消散不少。
只是,再次看到他伤口的时候,乔慕眉头又深深的皱了起来。
按理说,像他昨日受的这些皮外伤,在用了上等膏药之后,一整日下来不说全好,但至少应该结痂的。
可是…他身上的伤口却不知怎的,好像没有凝合力一样,她甚至觉得,这伤势比昨天还要更严重一些啊。
“君落尘,你这一天下来都做了些什么啊?”她疑惑的问。
他的表现依旧十分无辜,摇了摇头:“尘尘没做什么”说着,他停了下,似是在想些什么,一会又试探的说道:“爬树算做事吗?”
乔慕:“…”嘎嘎嘎的,她觉得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你爬到树上去做什么?”她都服气了,这祖宗往日在府里也这般不消停吗?
“给娘子摘果子吃”他老实的回答。
说着,他立马坐了起来,在褪下的那堆衣衫里翻了下许,别提,他还真掏出来两红通通的果子,献宝似的递到她手上。
“娘子,快尝尝”
他那双勾人的大眼灵光闪闪的,写满了期待,此时的模样像极了等待爹娘夸赞的孩子。
乔慕接过果子,无耐的摇了摇头,这小傻子还真是为了给她摘果子才爬的树,如此,她还能埋怨啥。
难怪会喊痛,昨天刚伤的,今天又大幅度动作去爬树,不伤他伤谁呀,真是个憨货。
将果子搁置在床侧的矮柜上,随口道:“乖乖躺回去,我帮你清理伤口”
忙忙碌碌的,又是折腾好久,这次,为了避免昨日的羞恼事件,她下手故意放重了些,却也没有很大力气,总之,不让他感觉到很痛,也不会让他觉得这是一件很舒适的事。
其间他有小小的声叽两声说痛,皆被她一个冷眼瞪了回去:“不好好把伤医好我就生气了”
君落尘这人虽然脾气古怪,也爱耍孩子性子,但是乔慕真的怒起来,他还是会怂的。
是以,他今日还算乖巧。
擦好伤药,乔慕好声叮嘱着:“君落尘,我警告你别再瞎折腾了,你这身伤要是不好,可是会连累我的”
“特别是你皇祖母,她如果知道你因我受伤,肯定会把我生吞活剥咯”
“你往后要是还想再见到我,这几日就安份点,乖乖把伤养好”
听说她会被连累,君落尘一开始还有点不太信,争辩了一句:“娘子,祖母她人很好的,她不会欺负你的”
乔慕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是她孙子她当然不会欺负你,反倒是我这个连累她孙子受伤的人,你看她到时候会不会欺负我”
她语速很快,只是随口敷衍着,并没指望他能听进去多少。
不曾想他听到之后,竟还认真的思考起来,良久之后才重重的敲了一下自己脑袋:“娘子说的是,都怪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那尘尘一定乖乖的把伤养好”
乔慕也不吝啬,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孺子可教也”
他又指了指矮柜上的果子:“娘子,快尝尝”
她其实是没什么胃口的,看他满脸期待的样子,呆萌得让人不忍伤害,伸手拿起果子往嘴里塞。
不过,刚拿在手心时,她就觉得有些疑惑了。
“这果子…”她怎么从未见过?
当真是因为她不怎么吃零嘴,所以少见多怪吗?
好些东西她虽然不吃,但是见过的却不在少数,不应该不认识呀。
红通通的表皮,形状很像苹果,却又没长着苹果的表皮,凹凸不平的,看上去竟很像荔枝,捏下去却又是很生硬的触感,她从未见过这种集几种水果于一身的果子。
“君落尘,你从哪里摘来的这个?”她问。
他躺在榻上,郁闷的挠了下脑袋瓜:“不记得了,之前出门游玩的时候,看到就顺手摘下了”
“我也不记得这是在哪里摘的”他看起来是真的不记得了。
乔慕叹了口气,盯着果子微微出神。
忽的忆起前世见过的古籍医典上还真有过一颗类似的药果,只不过…因为古籍是草书,图画得也并不是很像,黑白的线稿并没有颜色。
她会多看两眼,也是因为上边对它的形容很奇怪,她记得她当时还疑惑了一句,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药果。
那时她还想研究来着,只不过师父说让她不要做无用功,那药果早已经人间绝迹。
再后来,她就慢慢的把这事给忘了。
若不是今日突然看到这两颗果子,她怕是还记不起这一茬事。
关于这药果的药效,她也着实记不太清了。
在医术方面,她记性是不错,但也仅限于她接触过的,似这等一眼扫过的东西,要她原原本本的记下,实在是有点难。
这叫什么果来着?
她脑子里正疑惑着,耳边传来君落尘肯定的声音:“娘子,它虽然是野果,却是没有毒的,尘尘已经吃过了,味道可好了”
乔慕:“…”刚刚那一瞬她还真有疑惑过这果子的药效到底利于医还是毒。
“你、真的吃了?”她嘀咕道。
君落尘用力的点了点头,笑颜如花:“吃了,很好吃”说着,他还张了张嘴,意图让她闻到他口中残留的果香。
乔慕无再疑它,也罢,既然没毒,这药果又未经提练,吃下应该是对身体没什么损伤的。
别说,味道还挺不错,一口下去味道极淡,多品一下方知香甜,具体说不上来是什么味,就是莫名感觉挺好吃。
她笑了笑:“你好好想想这果子在哪摘的,我改日也去摘几颗拿给我娘亲尝尝”
他点了点头,模样乖巧。
吃完果子,乔慕洗了把手之后便躺在了摇椅上有一晃没一晃的摇着。
不知觉便来了困意,她有些郁闷,这人啊,果然不能生病,她发现睡这半个月之后,身体差了不只一星半点。
明明才午睡起来不久,这会又开始犯困了。
所幸她也没什么事,躺在那怏怏的睡了过去。
恍惚中,她好像又梦到慕君年了。
那人推开屋门,倾长的身影缓足抬步间皆是沉重,外露的半张脸因他周身散发的凄凉显得异常惨白,泛着冷光的银面依旧刺眼,扎得她双眼生疼,眸角的泪无法自控的溢出,顺着脸庞点滴滑落至颈间,无声的消融在沁红的衣襟里。
“又梦到你了”来人没开口,她已经出声自嘲。
他朝前,缓步落至她榻前,俯身抬手试去了她眼角的泪迹,苍白的唇角勾起丝丝满足的轻笑:“你不想见我吗?”
她想倔强的说不想,手下动作却已先脑子一步稳稳的勾住了他。
淡淡的木槿香在鼻尖徘徊,熟悉的气息,让她空洞的心拾得几分平静。
她躺着,慕君年却是站着的,突然被他勾住,他怕挤压到她,刚试图挪一下身子。
便听到她低缓的清音落入耳迹:“慕君年,别动”
他刚抽出的手瞬间僵住了:“慕慕…”他轻唤了声。
这一声呼唤,她再次泪崩了,湿漉的泪渍蹭在他耳迹的发丝上,她明显感觉到他身子几不可见的颤了颤。
周身的气息由凄凉变得沉深起来。
“慕慕…失去我,当真让你这么难受吗?”他问。
乔慕紧了紧双眼,低头将泪水全蹭在他肩上,勾住他的手也忍不住从背后给了他几拳:“慕君年,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先将人撩拨到分不清东南西北,然后又给人家无尽的失望与痛苦,在你眼里,一个女人的心,就这么不值钱吗?”
她本不应该说这些的,只是心里憋着的郁闷一上心头,就忍不住口不择言了。
她始终觉得,失了自己的心或许有错,但是…这人不来撩拨她,不就什么事也没了吗?
她愤愤的想着,拳头砸在他背上,其实并没有落下多大的力道。
“冤枉”他突然笑了,伸手反将她拥住,却借着双肘的力道,让二人之间有些许距离,这样就不至于挤压到她。
四目相对间,面具下的那双眼里,透着浓浓的深情与爱意,他略带着一丝小气恼道:“小丫头,先撩拨的那个明明是你,你如今怎能倒打一耙?”
这语调,好生熟悉…。
未来得及细想,乔慕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话中之意。
唇瓣已被一片温凉覆盖,轻轻柔柔的触感,衬着他那双眼愈发的深情,脓脓的爱意几乎要从他眸中溢出来了。
她怎么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乖,专心点”他低哑的嗓音落入耳迹。
乔慕总算是有些后知后觉,难怪会这么熟悉…,她前两日才做过这梦,只不过那日她是处在醉酒的状态,是以好些细节虽然记得,却不是太清晰。
眼下,熟悉的画面再次袭来,她蓦的绯红了一张脸。
------题外话------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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