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棋轻咳两声故意逗她,觉得火候已到才正经道,“哥哥刚才要告诉给贞儿那个好处就是,那位糕点师傅现下就已送到了贞儿的院子里。”
旖贞吃惊的,直接说不出话来。
鸣棋这才不慌不忙的挥了挥手让轿夫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那顶轿子。
感觉到哥哥已经走开了,旖贞摸了摸自己的脸,刚刚要讲个条件,对了,不是一直想着要哥哥讲个条件……光顾着想那个点心师傅了,都忘了自己要回应给哥哥的算计了。可是哥哥到底要做什么呢?如果按照自己之前的那个猜测,哥哥与母亲是一伙儿的,他们就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藏着十二皇子就好,又干什么要把善修,云著与太子他们这些人全都牵扯进来,做个欲盖弥彰的大游戏呢?现在,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刚刚的那个猜测完全的不沾边。不仅不沾边,反而还将自己带进了更乱的迷惑之中。她揉了揉额头,放弃再想下去。又尝了尝哥哥推荐的其它零食,果然有几种风味极佳,引得她食指大动。但是怎么有一种感觉,这轿子一直是在向左转呢,时间又这么长,却仍然没有走出王府的感觉。
轿子到底要去哪里,旖贞想得很糊涂。还有点发困。
渐渐有些迷糊,猛的磕了一下头,终于清醒:刚刚关于母亲与哥哥为什么会没事儿找事儿的将十二皇子的事情公诸于众,引得大家前来争抢,应该是他们早已经考虑到,即使他们自己不泄露天机,可堂堂的皇子失踪这样的大事,皇上会当其中会怀疑到大公主府。所以,母亲与哥哥就先发制人了,首先造成混乱。这么想之后,觉得似乎有一点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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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急慌慌带人进来直向大厅里去的小厮抬头之际,看到太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前几步开外,正皱着眉头看他,吓得扑跪在地上,“小的冒失,惊扰了殿下。这是旖贞郡主使来传话的奴婢,小的要去向新管事问殿下的意思。”
太子的目光已经越过这小厮阴森森的看向他身后的来人。
那婢子不愧是鸣棋精心选中的人选,此时,便是迎着太子这样犀利而阴鸷的目光,也依然从容上前跪倒,“奴婢,给殿下请安,并奉郡主之命,给殿下带来口信。”
太子狠狠夹起唯一的目光。只因口信之说,生生的口说无凭,也明摆着暗藏玄机。
他向前行出一步,挥了挥手。原本,跪在太子眼前的小厮赶紧爬到一边。
那婢子仍然不卑不亢,更向太子膝行了几步,“郡主有要事与殿下相商,烦请殿下,挑着闲时,移步大公主府。”这里正是鸣棋的精妙用心之处,如果过于精确的指出时间地点,太子一定会怀疑其中有诈,而此时一切都这样随意,就似乎很合衬于一个女孩的心意。
太子抿了一下唇角,但是,很难让人看出,那到底是不是一个笑意,“郡主的意思是随时吗?”
那婢子笃定应是。
太子再次扬扬手,意思是叫她起来。一边的小厮也连忙跟身爬起,被太子移过去的目光看了一眼,又赶忙趴在地上发着抖不敢再动弹。那样的目光,肃杀深厉连亮晴的天空也在那一瞬间让人觉得被映衬得阴暗,可转过来对向那婢子的脸却已经温和带笑,“郡主从来都是都喜欢碧福轩的芙蓉糕,我这就叫人给郡主带过去几块。”
那婢子听出了太子的试探之意,低眉顺眼回答道,“奴婢斗胆纠正于太子殿下,我家郡主,最喜的一向是清芙轩的原味芙蓉糕。”说完,已经顺势跪在地上,“奴婢如此放肆,还请殿下降罪。”
她低头的一瞬,头上挽住的发髻之间有一道炫亮划过太子望过来的目光。
太子注目一查,确认那是皇族饰物,本来还以为是自己送给旖贞的重头礼物,却不想,被她随手赐给了自己身边的婢子。
但,这般风格是不错的。
正是旖贞从不与他人相同的随心所欲。太子玩味一番,点了点头,说了句有赏,便转身自去了。
一边,趴在地上的小厮听着那脚步声去远了,才心惊胆战的从地上爬起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想起一边的婢子还在看着他,又马上装的若无其事,提了衣襟将那婢子向另一个方向上请,压低了声音的解释着,“东宫来了新的管事,一时多有照应不到,还请姑娘见谅。姑娘,这就跟我去见管事请打赏的银子。”
婢子无声的行了个礼,脚步轻轻的跟在他身后。
现下东宫新的管事,正坐在账房里,热火朝天的对着账本。
其实,也怨不得他来了这许多日还是手忙脚乱,这偌大的东宫,服侍在太子身边事无巨细,且真正打理全部来往账目的,就只有从前的管事一人,其他人似乎都很懂规矩的被远远隔在外面。
东宫眼下虽然是在遭禁时段,一切皆由皇庭直接供给,不许外办采买,只是有来无往的账目,但是想来,要不了多少时日,太子伤情痊愈,重新行走于前朝,东宫上下少不得又要忙起来,关于这些,新管事都要考虑到,并想好好的做出准备。
而关于,他想再找几个副手的提议,还没有送到皇后那里,就已经被太子殿下全盘否定,尚在禁足之中的太子殿下,想要低调行事,这没有什么错,可东宫之大,事情之烦乱,这远非小门小户可比。最后,关于这一点,他想他还要多劝劝太子殿下。
此时的管事,停下手中拨打着算珠的手指,忽然在室中一线熏香中想到,从前那个陷入叛乱之名的前任管事,多少,还有些唏嘘。
听到外面有小厮请示的声音,咳了一声,让他进来,那婢子等在外面,小厮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给新管事,新管事闻听,马上出了一头的汗,回头叫人取了银子交与这小厮再给那婢子便利了,自己匆匆忙忙赶出去,向着太子的寝室去。
前些时,他留在太子书房之中,太子总是以各种借口将他赶出去。他虽是当今圣上亲点给太子的东宫管事,但也少不得要求讨未来皇上的欢喜。于是,乖乖地从了太子的意,改了习惯,大白天的前去理帐。好在这样也相安无事许多时。
但此时,听着小厮学舌那口信里的内容说,联想到太子又会像前几次一样随时都有可能逾越宫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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