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回过头,向鸣棋与鸣得行礼,然后,计算着,要在他们不注意她的时候,自作主张地退去。那很容易,她只是这明媚日子里的一道风,人们想要在意时就会发现,无心时随时都可以来去。
一树雪花在春时冷日下散着淡淡的白光,仿佛树上生出一朵朵微微袅袅的云花来。鸣棋与鸣得还并没有走近,他们只是静立在画面的那一端,后面跟着悠哉游哉的俊马。这样的画面,如果不是如斯的心情,该当是人生乐事吧。
她深吸一口气,俯下身来,说着,“奴婢告退。”然后想,不会有人听到,自己自作主张即可。
提起裙角,刚向蝶儿使出个眼色。
“我还有话说。”鸣棋直接对无忧发下话来,他并没有看无忧,而是直接看向鸣得,“书读了么。怎么有时间在这里玩。”
鸣棋发了话,无忧只能站定。
鸣得本是刚刚转过头去看无忧的,现在听兄长问他话,马上转过头看向他兄长,一脸的不懂,再看一眼无忧,还是不死心,又向鸣棋道,“可她,这样的人留在母亲身边。难道兄长真的会放心。现在是非常时刻,不可有一丝的马虎。”说完低下头。
鸣棋面沉似水,“这些事,什么时候又转到了你一个小毛孩子来操心,昨天你拆了太子的铜件,怎么不为王府着想。去读书吧,近来,父王已经看你很不顺眼了。”鸣得坚持了一会儿,看兄鸣棋面色不渝,完全是不可忤逆的表情,再看了无忧一眼,终是气呼呼地跑开了。
鸣棋向着鸣得跑走的方向上看了半晌,并没有出声,无忧想他要自己留下,看的也是这出吧。一看鸣得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再次告退了。
无忧略寻思了一下,接下来的情况唯有礼节如常,才不露痕迹,刚刚做了福身的姿势,就发现鸣棋身后闪出一人,素锦袍子,清风明月一般的公子,也熟悉得让人惊异,是合周,竟然是合周。他是从国舅府就跟了出来么,现下倒是不见焕离的身影。一见到他,无忧总是能如影随形般地想到焕离。
细想想,刚刚合周出现在国舅府可以勉强解释,现在出现在这里又是个什么缘由是真正的想不出了。
是以,微微怔了一下。
鸣棋看到对面的无忧脸上的神色变化,就知道她看到了合周,亦转过头来打量了合周一眼,神色淡淡,“母亲的书室在上面,要回什么话就上去吧。”
看来合周真的是要去见大公主。能走上这个门路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由此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比候府上下想像中需要得更多的公子。
不是想管别人的事,她只是永远纠结着这位合周公子与大太太的关系。
那位大太太到了现今的地步,连老太太的东西都敢打算,更何况这样的年轻公子。她会不会,别开门路要在合周身上对自己做出文章,同样的事情之前也发生过。想到这些时,明明是站在有一点点春日冷阳的光亮地方,却觉得一瞬就进入了黯淡的寒风之中。冷得浑身发抖。
无忧仍不住向合周看去,想不明白,合周要向大公主说的是什么。是主动而来,还是受邀约而来。
合周虽然是个闻名天下的才子,但为大公主看重的,似乎不会单单只是才华而已。正如大公主不甘心只是做个公主而已一样。她想要得到的人或者是物都必定与她的野心相连。再那之后又会不会与某人的野心再边上一遭。
“林无忧。”鸣棋的声音出棱出角,如凌峻山峰。连眉目也微微皱起。
无忧知道自己打量的时间有些长了,赶紧将目光看向自己的脚尖。心中余悸还在,就绕在胸间,脸上却不带出一分的颜色来。原来这世上没有什么学不会的东西。进入情境,事入心境,不会都不行。
可余光中还是可以瞥到,合周也向鸣棋点头,然后向径自向书室去了。
鸣棋沉静了半晌,看过去另一个方向。
无忧觉得他是要离开了,行了个礼,刚想跟着合周的方向上去看个究竟。又被鸣棋叫住。回过头来看,发现鸣棋正看着自己,目光深遂,颇多研判,看来这人今天是盯上她了。
赶紧规规矩矩站好,垂下目光来,等着他说话。
“上去也会下来的。”鸣棋脸上依然是同于之前的嘲讽之色。
无忧只能继续无语,看鸣棋又看了一眼,自己转身离开了。才松了一口气。
无忧默默立在日光的绯影当中,心思一时缭乱,自己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光靠自己却是一定得不来的,所以才要扰进这道乱流。
可这些真的是自己能身处得了的吗,看看今天的事就知道,只是与人的一个对视,一个微笑,都会引来如此的猜忌,日后的牵挂羁绊又不知道会有多少。
抬头时,看到合周从书室上下来。在这异府相见,心中有说不出的亲近,就像他其实是自己的亲人。
向他行礼,他笑了一下,还礼,“在这里还好吗?”
无忧挠挠手心,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疑似担心的眼神更奇怪,终于想到,他是不是同自己一般是这样被稀里糊涂弄进王府的,跟自己当初一样顾虑重重,所以,很是认真地说,形同于安慰,既是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小心翼翼还是可以应付的。”
作为一个想要做些坏事的人,必须要睁着眼睛说瞎话。现在开始好像已经有了这样的天赋,就像那些本就是藏在她的血液中的一样。
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他说,“不要再给大公主出主意,也不要再努力学字,最好也不要穿这样搭配的衣服。我这样简单的说,听明白了吗。”
无忧奇怪地看向合周,她与他的关系,论不上远近,而且从很多方面来看,他们更应该是相反的方向。
虽然,之前他救过她,但是,整个情况,仍然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难道,是因为焕离之前对自己做的事。在那一瞬间,无忧觉得这个想法是有些靠谱的,很有可能他就是为了焕离,才对她过意不过的,“就是因为太简单了,所以才不明白。”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大可不必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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