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竟夕的话更加刺中了湛珩的内心,湛珩声音都尖锐了几分,目光狠戾的看着乐竟夕,“那你以为谈榕就是真的喜欢你么?!”
乐竟夕闻言微微一蹙眉,“你什么意思?谈榕与我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不用你来告诉我!”
“呵呵,夕儿,你不相信我是真心也就罢了,可是你这话未免太伤人了。”湛珩闻言苍凉一笑。
“你的身份使然,你觉得我是喜欢权势,我承认,那谈榕呢?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么?”
“若是真的喜欢你,怎么会在你的身边布棋子?而且一布就布了那么多年?”湛珩冷笑一声,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乐竟夕。
乐竟夕微眯着眉眼,上前一步,直视着湛珩的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夕儿啊夕儿,你觉得司然一个平凉侯府的世子为何心甘情愿为你做事?”湛珩摇了摇头,语气平静而又满是嘲讽。
可是他的话无异于平地惊雷一般,乐竟夕心中浮现一种不好的预感,直接上前拿过子扶手中的剑,抵在湛珩的喉咙,目光森冷,“你把话说清楚!”
湛珩低头看了眼自己喉咙处的剑,抬手将剑紧紧握在手里,手心处滑落的血滴在地上,一滴两滴,可是他却浑然未觉一般。
“夕儿,你为了他用剑指向我。”湛珩手上用力,将她的剑拨至一侧。
“你疯了不成?!”乐竟夕看着他这般疯狂的举动,只觉得他今日十分陌生决然。
“七年前,司然被人掳走,途中逃脱倒在了将军府后街,你趁着夜色将他救起,送回到了平疆侯府,之后他便一直为你做事。”
湛珩目光逼视着乐竟夕,一字一句的说道。
而乐竟夕听到湛珩将那段过往这么简单平静的说出来时,她的内心猛地一跳,瞳孔微缩,危险的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
“呵呵,你放心,这件事只有我知晓,乐家人都不知情。”湛珩虚无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漫不经心的说道。
只是话锋一转,“可是你怎么不想想他为何就恰巧倒在了将军府后街,你的嫣明苑外?”湛珩嘲讽的说道。
看着湛珩的不屑仿佛是在可怜自己的目光时,乐竟夕呼吸一窒,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果然,接下来湛珩的话让乐竟夕握紧了双手。
“那是因为这是谈榕刻意为之,谈榕将司然从那些人的手里救出后,便做了交易,一颗棋子就这样明晃晃的安插在你身边七年,你却浑然未觉。”
“不可能!”乐竟夕不等湛珩说完,便厉声冷呵道,别看她表面装得如此镇定,可是心里却也已经动摇了。
去年她防备谈榕的时候,一直怀疑自己院子里安插了谈榕的眼睛,不然有些事情十分机密,谈榕不会轻易知晓。
可是最后查了那么久,却一无所获,加上后来又出现了各种乱糟糟的事情,乐竟夕便将这件事扔到了一边。
如今湛珩提起这件事,乐竟夕心中咯噔一下,如果是司然的话,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呵呵,夕儿,其实你心里的天平已经偏向我了。”湛珩说着失笑的摇了摇头,“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然可以去问司然问谈榕。”
“当年我是暗中跟着谈榕,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只不过后来你和司然行事小心,我虽然一直有留意,但是却架不住我在宫里,棋子又插不进平疆侯府,所以知之甚少。”
湛珩步步紧逼,先是将乐竟夕的怀疑勾了起来,随即才说出这件事情的经过,让乐竟夕不得不信。
乐竟夕闻言,深吸一口气,目光冰冷的看向湛珩,“那又如何?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害过我。”
“就算他对你并非真心,一直在暗中监视你,摆布你,你也愿意留在他的身边?”湛珩闻言身子一怔,原以为乐竟夕知道真相后会弃了谈榕。
“我愿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和你我之间并没有关系,湛珩,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何事?”乐竟夕摇了摇头,十分失望的说道。
“乐竟夕!”湛珩见自己就算说出了真相,乐竟夕还是不愿意站在自己的身边,不由得面目阴冷狰狞的怒吼道,“我执迷不悟?!你知道我这些年受了多少罪?!”
乐竟夕对于湛珩突然的爆发没有丝毫意外,仿佛她的内心深处一直在告诫她,如今湛珩表现出来的都是想要利用自己的假象罢了。
“好,就算如此,那你如今还想做什么?我实话告诉你,我的人现在都在这,今日,你是走不掉的。”乐竟夕绷着脸,绝情的说道。
湛珩却毫不在意的大笑两声,阴鸷的说道,“乐竟夕,今日我来,便没想走,这么多年我汲汲营营,其实就是毁在了你的手里,我得不到的,势必会毁掉。”
子扶一直默默站在一边,在湛珩说完这句话时,立刻上前想要护住乐竟夕。
“呵呵,这应该是你和司然一起培养起来的人吧,不知道他究竟是你的人,还是谈榕的人,啧啧。”湛珩看见子扶上前,嘲讽说道。
原本子扶是个随意的性子,听到湛珩的话后二话不说便想要上前和湛珩比划两下,只是却被乐竟夕给拦住了。
“你不必在这想方设法的离间我们,不管他是谁的人,都不会是你的人。”乐竟夕上前一步,气质决然淡漠的说道。
乐竟夕抬起长剑,直指湛珩,“来吧,也不用废话了,既然你的目的在我,就不要扯到其他人身上。”
两人站在一处,谁也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乐竟夕想亲手了结他的执念,若是他认清现实,自己可以暗中将他送到飞鸢阁,以后换个身份,没什么不可以,若是他执念不断,那便由她亲手了结他的性命!
如此想着,乐竟夕手上的动作越加迅速,同时她也发现,湛珩的功夫并不差,这些年大抵也是装成人畜无害的模样。
就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湛珩突然脚下一滑,而乐竟夕的剑则是直直的插到了他的心口。
乐竟夕眸光一缩,本想抽出长剑,那知湛珩竟然起身用力,将长剑又刺入了心口几分。
“阿珩!”乐竟夕一惊,来到湛珩身边。
湛珩只觉得口中腥甜,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单膝跪倒在地,却抬起头,眉眼含笑的望着乐竟夕,“死在你手上,我很开心。”
“你可以不死的!只要你不执念于权势,我有办法帮你换个身份重新生活的!”乐竟夕上前跪在湛珩面前,捧着他的脸,哽咽的说道。
“这些年我真的累了,幼时,我在皇宫中,那些个皇子公主谁都可以欺负我,惠妃心中因为异子而换,多少有些怨气,所以知道了也当不知道。”
“那时,我就无比记恨你,恨命运不公,凭什么你就能在将军府自由自在,而我却要替你受苦。”湛珩说到这想要抬起手去抚摸乐竟夕的脸颊,只是心中终究是怯了。
“这些年,是我害了你,抱歉。”湛珩垂下手,兀自一笑,“我不知道自己对你是怎样的感情,是妹妹还是喜欢,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以后你的日子不会再有痛苦了。”湛珩眼角划过泪水,却仍笑着说道,仿佛又成了乐竟夕记忆里那个温柔,会护着自己的阿珩。
湛珩说完,便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乐竟夕跪在地上,迟迟不能言语,眼前的这一幕仿佛和梦中的场景重合,尽管前因有着很大的区别,可是两世的湛珩都在了同样的选择。
或许,他真的太累了,不论最后他是胜利还是失败,他都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
乐竟夕忽然间明白了湛珩今天的用意,之前同自己说那么多,怕是早就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抬手擦干湛珩脸颊上的泪水,乐竟夕目光冰冷地站起身,将他交给子扶,“给宫里传个话,就说六皇子,自尽吧。”
只期望这样的结局,对所有人都好,皇上能念及曾经的父子之情,将这件事大事化小。
“小姐,您要去哪儿?”子扶接过湛珩的身子,担忧的问道。
“你原本不是这么多话之人。”乐竟夕闻言抬起头,眸子微冷,平淡得近乎冷漠的说道。
子扶闻言身子一僵,抿着唇低下头,湛珩今日之言,太过惊骇,他着实担心小姐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大事。
乐竟夕见状叹息一声,“我去见司然,不管司然是谁的人,我都相信你们,你们是我一个个挑选出来的。”
“小姐!”子扶闻言眸光一亮,抬起头惊喜的说道。
“去进宫吧,我不会出事的,还有,今天阿珩的话不许对别人提及半分,对飞鸢阁也如是吩咐下去。”乐竟夕最后看了一眼湛珩,便转身跃上城墙。
子扶望着乐竟夕瘦弱的背影,敛起眉眼,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沉声说道,“你们可都听见了,若是敢说出去半分,阁主不会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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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她来了,她提着两米长的大刀来算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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