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昶熙的双眼在黑夜里闪烁着穿透人心的光亮,风晚秋此时内心的想法也早已被他吃透。他并没有理会风晚秋凝重和不屑的神情,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语速不快,却能非常清晰地传递给在场每一个人听。
“风少主似乎对孤有些误会,不过也无妨,且听孤把具体细节说完,再行考虑不迟。”
“行,你说说看好了。”风晚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若是眼前这三皇子胆敢说出任何针对落枫城或是文景国的侮辱性言辞,自己拼着这条命也要将其当场格杀。
“终结战争的意思是,图南国麾下,东南军二十万人,西北军二十五万人,宗族部队四万人,从条约成立时起,全部退出文景国境内,西北军陈兵于图南边境的燕云城,东南军即刻返回吴城营地,而宗族部队也就地解散。”
“合着你们召集了这么多人,就来我图南国内观光旅游了一圈便回去了?”风晚秋被气笑了,按刘昶熙的安排,一切的部署都等于回到了开战之前,大家打了几个月,各自都损伤惨重,现在决战在即,却要当做无事发生般地各回各家吗?
这三皇子把战争当什么了,儿戏?
“当然了,条件也是有的。”刘昶熙将目光转向了风晚秋身旁的张子期,接着说道,“这位应当是离心剑客阁下吧?”
张子期没有应声,只是狐疑地盯着刘昶熙,他完全猜不透面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孩子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不用紧张,这个条件和你也有关系。”刘昶熙突然向前走了两步,吓得张子期当场就要拔剑。
“如果孤的信息没错,瞬身剑宇文轩的贴身仙器太虚玉盘此时应该在你的身上才对,不知你是否愿意和孤走一趟?”
“去哪里?”
“洛京。”
“洛京?图南国都?”
“正是。”
“你疯了吗?”张子期能清晰地看到刘昶熙的面容,仍旧是一脸不咸不淡的表情,很像他之前见过的某个令自己吃瘪的小鬼。
“孤可以原谅你的无礼,但若是还有下次,只怕孤也挡不住丽的利刃出鞘。”
刘昶熙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身边,撅了下嘴,而后将双手背在身后,一边踱步一边说着。
“正如你们所知,这场战争的原因乃是天海剑宗的少主宇文轩出于对仙器虎门天符的觊觎,利欲熏心,意图杀人夺宝,结果当场被擒...”
“简直一派胡言!”张子期怒斥道,“宇文轩是为了找我才去的图南,为了防止我被宗族监察队所抓将太虚玉盘交予了我,哪里还有什么可能去夺宝,我们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刘昶熙扫了一眼张子期,眼神略微有些不悦,而下一瞬间,张子期便感到一股冰凉的寒意已经贴上了自己的脖子。
是那个叫丽的家伙。
张子期咽了一口口水,这个叫丽的护卫不仅看不见,就连行动时候的气息都没有,真是当刺客的绝佳人选,此时自己要是敢轻举妄动,只怕就要一命呜呼了。
刘昶熙挥了挥手,脖子上的寒意也随之褪去。
“唉,孤最厌恶说话遭人打断,这是十分失礼的行为,也许因为你在江湖上混迹已久,已经失了宗族规矩,所以孤再破格饶你一次。”刘昶熙又向前走了两步,此时距离风晚秋和张子期仅仅数步之遥。
“孤刚刚所提的同样也只是表面上的原因,而实质的原因,你们知道吗?”
“愿闻其详。”此时头脑聪慧性格沉稳的风晚秋也已经反应了过来,他之前早就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很是不解,眼下刘昶熙愿意分享一些他所不知道的情报,自然是十分乐意。
“和孤的皇兄不同,孤其实并非好大喜功之人,比起战争带来的虚无的荣誉感或是胜利感,孤更在意的是战争本身是否能给图南带来足够的利益。”刘昶熙盯着风晚秋,一字一句地说道。
“显而易见的是,这场战争对于图南文景双方来说,都毫无意义可言,只能加重百姓负担,让无辜的将士枉死。更重要的是,这场战争的本质并非因宇文轩而起,而是有第三方势力在其中挑拨。”
“第三方?”风晚秋和张子期都愣住了,这显然不是他们预期的答案。
“前不久,孤详细地看了宇文轩刺杀吴城城主蒋天贺一案的卷宗,发现了三处非常明显的疑点。”
刘昶熙说着,随即竖起了一根手指。
“第一,天海剑宗乃是身法立宗的文景巨擘,瞬身剑客又是手握太虚玉盘的世间第一行踪难定之人,即使宇文轩真的有杀人夺宝的意图,也断然不可能就这样被抓住。”
“当晚在场修为最高之人不过是左相陈绍介的护卫陈维,宇文轩手握太虚玉盘完全可以做到来去自如才是。”
“而这就牵扯到了第二个疑点。”刘昶熙又缓缓伸出第二根手指,“孤特意派人前去查探,根据在场的护卫所说,宇文轩被擒之时乃是意识昏迷,并且他的身上并没有太虚玉盘。”
“太虚玉盘本就是天地仙宝,外力难侵,一般瞬身剑客都是将其悬挂在腰带之上方便使用,就如同你现在一样。”
刘昶熙指了指张子期,此时太虚玉盘正如同其所说挂在他的腰间。
“闻名天下的瞬身剑客不远千里杀人夺宝,却不带自己的仙器,这显然是一个大大的不合理。正巧孤的探子又打听到了图南国有密探深入东南军大营刺探军情一事,被范子瑜副统领和严阔大将军发现后还能使用仙器全身而退,那仙器显然就是太虚玉盘,而普天之下能够使用太虚玉盘的,除了宇文轩的师父张悬以外,便只有宇文轩的师弟,太虚玉盘所选定的另一个主人,张子期。”
“这就更不合理了,你是被你师父张悬亲自逐出师门的,又怎么可能带着宗门秘宝前去一个与文景国八竿子打不着的东南军刺探军情呢?”
“然后便是最后一个疑点。”
“左相陈绍介,为何会如此之巧地正好出现在了案发现场,又作为第一人证,越过了父皇陛下直接下达了战争召集令呢?”
“孤调查了一下,左相去往吴城的计划乃是临时起意,一日前刚刚决定,第二日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吴城,然后便出了这档子事情,这未免太过巧合。”
刘昶熙突然停顿了一下,笑着望向风晚秋。
“其实话说到这里,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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