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对惊呆了的何苗、黄琬和杨奇语重心长说:“我背段《国语周语》中的话给你们听一下,你们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亲迎许邵了。厉王虐,国人谤王。邵公告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卫巫,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王喜,告邵公曰:‘吾能弭谤矣,乃不敢言。’邵公曰:‘是障之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故天子听政,使公卿至于列士献诗,瞽献曲,史献书,师箴,瞍赋,蒙诵,百工谏,庶人传语,近臣尽规,亲戚补察,瞽、史教诲,耆、艾修之,而后王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悖。民之有口,犹土之有山川也,财用于是乎出:犹其原隰之有衍沃也,衣食于是乎生。口之宣言也,善败于是乎兴,行善而备败,其所以阜财用,衣食者也。夫民虑之于心而宣之于口,成而行之,胡可壅也?若壅其口,其与能几何?’王不听,于是国莫敢出言,三年,乃流王于彘。你们啊!好了伤疤忘了痛,两次党锢其惨状还历历在目,你们这些士大夫,一旦掌权,阉人不敢做之事,竟然都敢做,看来你们禁言手段比阉人更甚。靠着手中权力,获得的割舌封口之太平,你们喜欢,我张羽不喜欢。看来我得把家搬至南阳去了,南阳羊续并没有割舌封口,但南阳却已呈现出太平气象。”
黄琬和杨奇羞愧得无地自容,赶紧站起来,向张羽躬身说:“镇国大将军,听您之言,使我等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我们现在就去恭请许子将。”
张羽点头说:“许子将乃百姓口舌,务请恭敬相迎”
黄琬和杨奇离开后,钟繇离座,向张羽躬身行礼,说:“难怪蔡公说唯有您才能救大汉。”
张羽扶住钟繇双手,看住他的眼睛,轻叹一声说:“为政者不检讨已之过,封堵民之口,愚民、弱民确能使天下一时太平,但是为政者由此就蒙上了双眼,是会把国家和民族带往万劫不复之路的啊!”
张羽请钟繇重新坐下后,看着何苗,笑说:“多谢你能把许子将带来。”
何苗眉开眼笑说:“我出身屠户,没有黄琬与杨奇之高深学识,但我知道遇事不决必须找你。”
张羽点头说:“你做得很对,要不然,黄刺史和杨太守差一点就犯下了大错。等会许子将到后,我们一起前往大门口迎接。”
何苗点头说:“行!我什么都听你的。”
万年公主移坐张羽腿上,迎面抱住张羽,对张羽耳朵小声说:“许邵这人我听说过,狂傲得不得了,到阳翟来,就连陈寔公都不见,我们在这里这么久了,他也没来拜访过,我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他?这种人就让他们杀了好了,在黄琬杨奇之间,我以为你没有必要选择许邵。”
张羽与万年公主脸贴脸说话是常事,何苗和钟繇看了感觉好奇怪,张羽却觉得不这样说话,才不正常呢!
张羽眯着眼笑着,边听万年公主说话,边点头。
万年公主说完后,张羽小声说:“公主啊!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连这个道理都还没搞懂?得民心者得天下。许邵是汝南甚至天下民意代言人,他假如能为我们说话结果会怎么样?”
万年公主恍然大悟笑说:“原来如此!我说嘛!你怎么会为了一个小人物如此大费周张的。”
万年公主虽然年龄小,但懂事特别早,自从汉灵帝封她为万年公主,享封王禄,并公开宣布等将来长大后,会嫁给张羽后,就把自己象蝶儿一样,当成了张羽的老婆。万年公主比蝶儿年龄小得有限,两人关系最好,什么话都说。当万年公主看到蝶儿为张羽生了两个儿子后,下定决心,也要为张羽生儿子。
万年公主对汉灵帝并没有感情,甚至都不认识亲弟弟刘协,第一次与张羽相遇,就认定了张羽是他最亲最近的人。万年公主既然把自己当成了张羽的老婆,就只会站在张羽的立场上思考一切,她希望汉灵帝死后,张羽能当皇帝,她相信张羽当皇帝肯定比汉灵帝强一万倍。
张羽抱紧万年公主,温柔抚摸着她的后背,看着何苗和钟繇笑说:“公主不仅漂亮,还很有才华哦!书法音乐舞蹈文学等各方面都有亮眼表现,是小才女哦!”
钟繇眼睛一亮,联想到蔡邕之女琰,笑说:“镇国大将军教导有方,万年公主天资聪颖,是大汉之福啊!”
接下来的大家一起赞扬万年公主,把万年公主开心得笑个不停。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小时后,门卫通报,豫州刺史黄琬和汝南太守杨奇带着许邵来了。
张羽赶紧抱着万年公主,和车骑将军何苗、侍郎钟繇出去迎接。
在大门口,张羽向许邵行礼,大笑说:“许邵,你小子好狂,不采用些手段,还真没有办法把你请来。”
张羽这话说得非常粗鲁,但却为黄琬与杨奇抓许邵朝廷了开脱。
许邵怔住,他在汝南虽然是大咖,月旦评虽然搞得风生水起,但却骨子里自卑,不愿意与超级大人物打交道。
许邵曾经多次到阳翟来,既没有拜访过张羽,也没有拜访过陈寔。
许邵推荐当官的象樊子昭、和阳士、虞承贤、郭子瑜等都显名于世,但他们的出身都很卑微。任何人只要得到许邵好评,都必然名声大振。
他评曹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成为千古佳话。
同郡人袁绍回老家,因为慑于许邵,都只敢低调,从不敢铺张张扬。
许邵再狂妄,面对镇国大将军张羽、万年公主、车骑将军何苗、侍郎钟繇,都只能低下头。因为这些人,对他而言,高不可梦,贵不可言。
许邵赶紧一一参拜。
万年公主象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说:“许邵,镇国大将军对你一向欣赏,我也很想见见你,我们为你办了酒席,你总不会不赏脸陪我们喝一杯吧?”
许邵感动得热泪盈眶,赶紧再次向万年公主行礼,大声说:“多谢公主抬爱,许邵惭愧,没能及早前来参拜。”
万年公主笑嘻嘻说:“楼上请吧!”
许邵躬身说诺。
张羽牵着万年公主的手,退后一步,伸出右手,大声说:“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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