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宣布:“投壶之礼开始!奏乐!”
音乐响起。
张羽坐端正,陈纪捧了八支箭缓步来到张羽座位前,张羽赶紧站起来,迎上去。
陈纪说:“某有枉矢哨壶,请乐宾。”
张羽说:“子有旨酒嘉肴,又重以乐,敢辞。”
陈纪说:“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以请。”
张羽说:“某赐旨酒嘉肴,又重以乐,敢固辞。”
陈纪说:“枉矢哨壶,不足辞也,敢固以请。”
张羽说:“某固辞不得命,敢不敬从?”
张羽向陈纪行拜礼,接受陈纪奉上的四支箭。陈纪还跪拜礼。
两人站起来后,张羽与陈纪同时行揖礼。
张羽捧着箭回自己座位端坐,陈纪回主位端座。
投壶礼的第一步是宾主就位,第二步是三请三让,接下来,才正式开始。
孔融作为司射亲自分别在张羽和陈纪的座位前大约两箭半的地方,放置一只壶,该壶青铜铸成,长颈宽底,顶端有三只耳杯,中间两只,底也三只,中间是窄口空壶。耳杯和壶口都非常小。虽然只要两支箭半距离,就象投飞镖一般,假如没有经过长时间练习,要想投中是很难的。
孔融返回自己的座位后宣布比赛规则:“投壶之礼,需将箭矢的端首掷入壶内才算投中;要依次投矢,抢先连投者投入亦不予计分;投中获胜者罚不胜者饮酒。”
孔融接着命乐工演奏《狸首》。
音乐响起后,孔融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张羽幸亏看过,牢记着投壶规矩,不然一定会出洋相。装模作样行三请三让礼,把张羽搞得浑身大汗。
至于怎么投,也很有讲究,不是想投就投,而必须和着音乐节奏投。张羽作为客人先投一支,接着主人陈纪投,两人必须交替投。
八支箭都投完算一局,三局两胜,投中少的罚酒。
胜者要赐给败者罚酒,败方要跪下受酒,不可抵赖不喝。司射会隆重宣布:恭喜赢家。所有人一起喝庆功酒,然后司射会宣布,游戏结束,“撤马”。
张羽保持低调,决不逾越规矩。陈家是名士向往的圣地,假如不守规矩,就会被人耻笑,不懂礼。
虽然张羽坚决反对这种繁复礼节,但在此时此刻,只能老实遵守。
张羽还非常照顾陈纪,人家毕竟六十岁左右年纪了,真的让他跪下接受罚酒是不妥当的,张羽也不想输,所以努力打平手。
要想打平手,太难了。第一局,张羽赢,第二局张羽故意投失一支箭,第三局又故意投失一支,这才打平。
按道理应该加赛,但孔融也鉴于陈纪年纪大了,故意宣布两人都获胜。
其乐融融!大家兴高采烈喝酒。
张羽的表现受到陈家人的充分肯定,所有人都把张羽的行为看在眼中,觉得张羽不仅拥有游侠气,还懂礼,是难得好小伙。
张羽不知道啊!外面在打仗,家里却搞这种游戏,陈家人并不是发疯,而是陈寔跟陈家人商量了,陈寔决定把陈群的女儿就是张羽救的小女孩嫁给张羽。
这个小女孩名叫陈洁,今年十四岁。被歹人污辱后,陈家人以为陈洁不再贞洁,为此他们决定把陈洁嫁给张羽。假如陈洁没出事,张羽这种身份的人能力再强,成就再大,都不可能高攀。
正式向张羽提亲的是陈群。
陈群捧着酒爵来到张羽席前敬张羽酒,张羽站起来,双手捧着酒爵,然后屈右臂遮住,把酒喝干。
陈群提亲的话说得非常含蓄,生怕被拒绝后,导致难堪。
陈群问:“信驿使,您屋里需不需要扫地的?”
张羽没听明白,还以为陈群家想送僮仆给张羽。
张羽摇头说:“我并无片瓦,哪用扫地的?”
陈群一怔,赔笑说:“我可以送你房舍。”
张羽仍然不明白陈群的真实意图,笑着摇头说:“我有手有脚,怎么敢接受您如此大赏赐?放心,不多久我张羽一定会建造起堪比城池房舍。”
陈群好尴尬,看孔融。
孔融赶紧过来敬酒,笑说:“贤弟,为兄知道你拥有雄心壮志,将来一定能建立非凡成就。可是你也老大不小了,总得成家的吧?”
孔融这么一说,张羽恍然大悟,赶紧向陈群施礼,红着脸说:“对不起,我是粗人,刚才多有误会请见谅。不过,我发过誓,我一定要开办成功快递公司,假如不能成功开办快递公司,我决不娶妻。”
陈群好奇问:“快递公司是什么?”
张羽大声说:“由于战火驿置邮亭全都毁了,将来大汉会陷于诸候争霸,烽火连年,战乱不休,百姓需要有人送信和物资,我想尽我所能为百姓干些实事。人各有志,目前我的志向就只有这么大,将来会怎么想,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我现在说的是真心话,我已下定决心发挥我所长开办快递公司,以替代官府驿置邮亭职能,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张羽一副正气浩然模样,所说冠冕堂皇,无可辩驳。
陈群好尴尬,转身看陈纪,陈纪看陈寔。
陈寔向张羽招手,张羽向陈寔走去。
陈寔看着张羽,一脸严肃说:“我们陈家人爱面子,超过爱生命,你将来想干什么,我们陈家会帮你。我只想问你这门亲事你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
张羽怔住,张羽清楚,假如要想在颍川郡甚至在这世上混,得罪了眼前这个白胡子老头,后果无比严重。但张羽真心不想娶那个小女孩,陈家规矩太重,小女孩年纪太小。可是公然拒绝亲事,就是打陈家人的脸。
张羽向陈寔行跪拜礼,礼毕,抬起头,说:“我张羽对陈家敬仰之极,能与陈家结亲是我祖上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但现在您的重孙女年龄尚小,不适合婚嫁,而我现在又居无定所象个野人,我张羽假如现在就向您提亲,是对您的羞辱。请允许我奋斗一段时间,等我事业有成后,再来提亲如何?”
陈寔满脸堆笑,长长的白胡子颤动不已:“我们陈家之所以以礼待你,并不仅因为是你救了我重孙女,还在于你是当世俊杰,我料定你马上就可以封侯。重孙女是我掌上名珠,心肝宝贝,我把她托付给你,可以了确我的心愿。”
张羽恭谨说诺。
躲在屏风后偷看的司马徽赶紧跑去向陈洁汇报,陈洁听后,和司马徽一起拉着手又笑又跳。
司马徽说:“师姊,恭喜恭喜!小弟告诉您,张羽兄绝对是非常之人,他拥有通天本领。你能嫁他,不是下嫁,而是高攀。”
陈洁羞红着脸说:“师弟,师姊比谁都明白,我在老妪家时,信驿使凭空变出好多美味,凡人不可能做得到。真是老天开眼,把天神赐给了我。我好高兴好高兴!”
司马徽说:“师姊,您要多学本领,不然的话配不上张羽兄。”
陈洁连连点头说:“嗯!你一定要鞭策我好好学习。”
司马徽也连连点头说:“张兄赠送给了我几本奇书,我们就一起从这几本书学习起。”
傍晚,陈家男僮报告,朱儁大军已经与皇甫嵩曹操王允等多路大军会师,波才黄巾军死伤无数,已全都退入阳翟城。
张羽和陈家人及孔融告辞,骗他们说,想去见汝南黄巾军渠帅彭脱,劝彭脱投降。
孔融和陈群各写了一封信,请张羽顺道颍阴送给荀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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