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天晚上真定府的守军用火把土台上面的常胜军士兵驱赶走后抛了一晚上的土石和用瓦罐装着的清水。
土石把土台堆成了尖顶变成一座土山。清水把整个土山包裹起来冻成了一座冰山。
在离真定府城墙十丈的地方让士兵爬上光滑如镜的土山再弄出一个平台出来不知道让死多少人。
想到这些张令徽真有些绝望了。不过他现在还有挖掘到真定府城墙下面让城墙倒塌。
肖严也来到城头上看那座一夜之间冻出来的冰山。
看着远处一众传着常胜军服色的士兵和中间簇拥的一匹战马上的张令徽。
“如果这些攻城的计策都是张令徽想出来的。虽然没有得逞,不过他也算是一个将才了。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肖严叹气说道。
“张令徽的确是个将才。郭药师似乎还在张令徽之上。他们两个都比刘光世这些大楚国将领强得多。可是大楚国朝廷会重用他们吗?我看皇帝陛下和朝廷里的那些大臣恨不得他们两个早一点死吧。”石再亮揶揄的说道。
肖严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石再亮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大楚国的武将如果太能干了都不会有好下场。
开国初年的那几个武将交出兵权在家里饱食终日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甚至这不是大楚国的问题而是一个千古难题。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都是必然的。
长寿在城墙下面看着几十个民夫在忙碌着。摇把拉动绳索一圈圈摇上来桶里一开始的时候装着的是干硬的土块。再然后就是松软的泥土。后来桶里装的就是稀泥。然后是半泥半水。最后是浑浊的井水。
这已经是民夫们在城墙内侧打出来的第四口井了。
长寿把手伸进桶里。天气太寒冷,长寿感觉从四丈深的地下打出来的水是温热的。
“还有几天能挖到真定府城下?”蒲鲁虎脸色难看的问道。
他刚刚接到父皇的旨意。乌力合只是轻描淡写的询问攻打真定府和盐山的进展并没有再说别的事情。
可是就是这种态度才让蒲鲁虎胆战心惊。如果乌力合在旨意里把他大骂一顿,蒲鲁虎反而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乌力合没有。蒲鲁虎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乌力合真的生气的时候反而会表现得表面上心平气和。
也许父皇怀疑自己幸灾乐祸并不真的想为自己的弟弟阿鲁补报仇雪恨。同时也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帝王家是没有亲情的。有的是一团和气下的刀光剑影。如果将来蒲鲁虎当上了皇帝,他的几个兄弟会很惨。反过来也是一样。
要不就是站在最高的位置上接受万民的顶礼膜拜,要不就是跌进万丈深渊万劫不复。蒲鲁虎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密探穿过太行山给他送来了密报。西路军长驱直入已经快到祖龙河了。渡过祖龙河就是大楚国的京城。
别人马上就要吃肉了。而他还在这里啃骨头!
“再有两天就能挖到真定府城下。不过要让真定府城墙崩塌就要深挖。我已经准备好了几十根一丈长的木柱。一切都布置好要四天以后。”张令徽答道。
“好,就再给你四天时间。”蒲鲁虎强忍着心里火烧火燎的焦急说道。
三条地道挖到真定府城下后用立木支撑然后再向中间扩展连成一片。再向下逐渐挖深至一丈余,在这个过程中逐次的把短木换成长木。
在四五十丈宽的真定府城墙下面挖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再把易燃之物堆在几十根立木周围点燃。用不了多久,深坑上面没有支撑的城墙就会轰然倒塌。
这时早已经准备好了的乌骨士兵就越过倒塌的城墙冲进真定府城内。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为了加快进度,张令徽不惜对忠心耿耿跟着自己的几十个常胜军士兵予以重罚。
四天以后,副将呼延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向张令徽禀报道:“将军,完全布置好了。就等着把柴草放进去再浇上油点燃了。”
“好,我马上向蒲鲁虎殿下禀报。”张令徽兴奋的说道。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蒲鲁虎听完张令徽的禀报后立即让张令徽回去布置点火。他转身就下来所有的士兵整队准备攻进真定府城里。
蒲鲁虎一刻也等不急了。现在乌骨人已经占据了燕山府。再把真定府拿下了。即使这一次他没有赶上率兵南下。
可是占据了这几处要地,以后乌骨大军再要攻打大楚国那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当张令徽听到柴草已经堆如真定府城下的时候,他立刻下令:“点火!”
三四个常胜军士兵举着火把冲进了地道不一会又都空着双手出来了。
再有半个时辰支撑真定府城墙的立柱就应该烧得差不多了。城墙就会轰然倒塌。数万士兵就会蜂拥冲进真定府。
“小师傅,冒烟了!”
一个厢兵急切的对长寿说道。
在紧贴着真定府城墙挖出来的壕沟壁的缝隙里冒出了丝丝缕缕的烟雾。
“时间不等人。慢一步真定府就失守了。快一点挖通放水!”长寿吩咐道。
十几个早就准备好了的壮汉立刻跳进沟里在沟壁上奋力的向城墙下挖去。
更有数百的民夫把从四口深井里打出来的水倒进沟中。
常胜军士兵几乎把这一段城墙下的泥土都挖空了。十几个壮汉在沟壁上挖了两三米的距离就挖通了。
一股股浓烟从洞口冒了出来。
刚刚倒进壕沟里的水哗哗的流进了洞里。
“快一点倒水!直到烟雾消失为止。”长寿催促道。
张令徽看着三个地道口冒出来得滚滚浓烟他觉得这一次真定府一定是在劫难逃了。
可是半个时辰过后真定府的城墙纹丝不动,三个地道口处只有些许的烟雾冒出来。
“怎么回事?派一个人进去看看!”张令徽吩咐道。
呼延峰犹豫不决。这个时候派人进去,如果城墙塌下来就有去无回了。
“将军,再等一等吧。”呼延峰劝道。
“派人下去,我有重赏!”张令徽厉声说道。
呼延峰没有办法指派身边的一个亲兵进地道查看。
亲兵用湿布捂住口鼻钻进地道。两盏茶的功夫亲兵又从地道里钻出来。
“禀将军,火已经熄灭了。放柴草的坑里全是积水!”亲兵禀报道。
张令徽听见禀报一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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