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了府,杨氏和沈鸢走在最后面。
见无人注意,沈鸢瞪了杨氏一眼,正欲开口叱问杨氏为何不按原计划来,就见黎婉忽然转身看向沈鸢道:“姑娘既是因我而伤,且你们孤儿寡母无处可去,以后就放心在王府住下吧。方才我已派人去宫里情太医了,姑娘的胳膊必不会留疤,姑娘也大可安心。”
杨氏显然没看见沈鸢的神情,这里黎婉话落,杨氏就赶紧对着黎婉谄笑道:“是是是,郡主人美心善,必回有好福报的。”
听见杨氏的话,黎婉瞥了眼脸上余怒未消的沈鸢,笑了笑就重新转了过去,再未说什么。
人美心善吗?
黎婉讽刺的笑笑,所有的善良在未有足够自保的前提下,那就是愚蠢!前世的她就是例子,引狼入室,家破人亡,这样的教训够深刻了。
“这下好了,郡主都开口了,那想必我们住进王府的事儿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黎婉几人身后,杨氏一脸兴奋,眼睛发亮的盯着瑛亲王府内的布置。
瑛亲王府分为东、中、西三路,她们几人正是从东路往里走的。
从东路往里,入眼曲折游廊、雕栏画栋,恢弘大气的房屋错落有致,屋顶上琉璃瓦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再往前走是一片湖泊,湖中心有一处凉亭,凉亭上写着静心亭三个大字。此时正是盛夏,满湖荷花竞相盛开,微风吹过,传来一阵清爽冰凉的水汽,伴随着阵阵荷香。
杨氏狠狠吸了一口荷香,一想到眼前这一切以后都是她的,她此刻激动的简直要发疯了!
黎婉领着几人来到湖中心的静心亭坐下,杨氏这才发现静心亭里竟然有两人坐在里面饮茶。只是凉亭外围有着薄若蝉翼的纱帐,这种纱帐从外往里什么也看不清,可从内往外看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石桌前,瑛亲王夫妇面对面而坐,见着众人进来,等几人一一行过礼,黎婉又介绍过沈鸢和杨氏两人,并说了始末后,瑛亲王妃才有些愠怒的瞪了眼黎婉,可语气却是温和的,她道:“昨天张太医不是说过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今天一大早就跑了出去?若不是你哥哥告诉我们,恐怕我们现在还以为你在房里休息呢。”
“我这不是没事儿嘛。”黎婉目光凉凉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黎睿,随后在瑛亲王妃身边的石墩子上坐下,她亲昵的拉住瑛亲王妃的衣袖晃了晃,一副小女儿姿态。
黎婉这幅模样,可谓是惊了满凉亭的人,只除了沈鸢跟杨氏。
之前的黎婉是什么样子的?刁蛮、傲娇、性子寡淡、除了她放在心底的穆晟外,与谁也不曾亲近,可是如今,她竟然在撒娇?
瑛亲王夫妇对视一眼,眼底都有些涩然。他们亏欠这个女儿的太多了……
黎婉与黎睿一胎双生,刚出生时,黎睿身体健康,哭声嘹亮。可黎婉却瘦弱不堪,哭声孱弱,太医都无可奈何,让他们节哀,他们自然是不愿意的,有人说无名谷无妄子大师艺术高绝,若是请他出山,想必还有一线希望。
说来也巧,从不出现在人前的无妄子竟在那一日出现在瑛亲王府门口,说是若想救黎婉,就必须让她跟着他去无名谷待上八年,八年后方可下山。
瑛亲王夫妇百般考虑下,无奈只能将她送上山,也因此,黎婉从小就在无名谷长大,与他们夫妇也没有寻常父女那般亲近。
如今黎婉肯对着她撒娇,那说明她已经从心底认可他们了。这么想着,瑛亲王妃心底一软,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是无奈的点点黎婉的额头,道:“你呀你,让母妃可如何是好?”
黎婉就着瑛亲王妃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蹭了蹭,然后才看向瑛亲王道:“我这次可不是任性,父王你得给我评评理。如今虽是盛夏,可时间转瞬即逝,父王又有寒症旧疾在身,一到秋冬季就浑身冰寒不止,听说这黑狐皮可护心脉,对寒症这种病症最好不过,所以我今天出门让绣娘子照着父王的身量改了改式样和大小。”
“当真?不是说你猎这黑狐皮是为了给……”听见黎婉的话,瑛亲王心底高兴,却还是有些疑惑,但却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提出那个臭小子的名字。
“原本是给他的,可如今女儿不愿意给他了。”黎婉自然知道瑛亲王未说完的话是什么,她坐直身子,目光在沈鸢身上一扫而过,“人们常说强扭的瓜不甜,穆公子虽才华过人,温润如玉,可胜京城大好儿郎数不胜数,我又何必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
“且不说他平日对我如何,就这次,我昏迷这么久,也不见他上门探望过哪怕一次,既如此,那便早些断了吧,何必勉强自己为难别人呢?”
黎婉说完,长呼一口气,却听见轩宁忽然幽幽的说了一句,“其实……其实并非是他没来看你,而是……”
对上黎婉疑惑的目光,轩宁怒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就是看不惯他平日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所以带人将他揍了一顿,他现在估计还下不了床。你要是替他觉得冤,那也只能说明你瞎!”
轩宁话落,黎婉扑哧一声笑出声。
不得不说,轩宁还是很彪悍的。前一世她记得再见穆晟的时候,穆晟嘴角还是青的,却也只说是不小心磕着了,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亭子内,黎睿瑛亲王几人听到轩宁的话了乐了。
干得好!真解气!
唯有沈鸢和杨氏以及站在黎婉身边的冬琪脸色发懵的看着轩宁,半晌没缓过神来。
“王爷,张太医来了,说是来给郡主复诊。”
这时,忽然有婢女在凉亭外禀报了一声。
“嗯,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张太医拿着药箱进了凉亭。他先是朝众人行了一礼,而后才目不斜视的走到黎婉身边道:“郡主,老臣为您诊脉。”
黎婉却是摇摇头,“不急,先给那位姑娘看看伤口吧。”
得到瑛亲王夫妇两人的示意,张太医走到沈鸢面前,检查了一番沈鸢的伤口,道:“姑娘这鞭伤并不严重,老夫这里有上好的凝脂膏,涂上三日便会恢复如初。”
“此话当真?”听着张太医的话,杨氏哽咽的问了句,继而从怀里拿出帕子,抹着泪,“这孩子自小……”
她话未说完,只听“铛”的一声,一阵清脆的声响在凉亭内响起。
众人顺着声音往地上看去,只见地上躺着一枚通体纯白的玉佩,玉佩上,一个“南”字清晰的展现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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