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登时火气就上来了,抓着被子大力一拽,就将被子扔在了地上。
她们看着阮若清爬到了炕角,紧紧的抱着自己,浑身不停的发抖。
吴婆子瞪了眼刘婆子,转头温声对阮若清道,“你过来,我们给你上药。”
阮若清戒备的看着她们,俨然不信。
看着吴婆子好声好气的说着,阮若清毫无反应,刘婆子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转身拿着门栓指着她怒道,“再不来信不信我打死你?!”
“不要——”
阮若清吓的脸色惨白,哆嗦着往炕边上爬过来。
刚爬到她们跟前,刘婆子大力一拽,正好抓住了她的伤口,疼的她惨叫着。
“再叫老娘拔了你的牙!”
阮若清吓的闭上嘴,身子哆嗦的更厉害了。
两个婆子动作粗鲁的给她身上涂药,刘婆子看着凶狠,给她涂药时手上的动作却没有那么重。
倒是吴婆子,下手极其的重,似是为方才没有听她的话在报复。
阮若清不敢哭,不敢吱声,只能忍着。
浑身颤栗,疼的冒着冷汗。
两人抹完药,刘婆子去了灶房,给她拿了两个热乎乎的白面馒头丢在炕上,冷冰冰的说了句,“赶紧吃了。”
阮若清吞了下口水,看了眼刘婆子,抓起白面馒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日头渐渐偏西,没一会的功夫,夜幕便笼罩在整个夜空。
许是因为得知阮家人要经过这里,两位婆子没有像往常一样,将她看的很严。
两人早早回了屋子做自己的事,至于做什么事,不过是给她缝制衣裳,以免阮家人来了,她连一件得体的衣裳都没有。
到了深夜,两人屋里的灯熄灭了。
阮若清一瘸一拐的走到屋前,轻轻打开屋门看了眼外面。
等了稍许,见二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便大着胆子朝着院门跑去。
庄子看着荒凉,但四周墙壁却是极高,想要跳墙根本不行。
庄子的大门是锁的,要想离开,只能砸了锁子。
阮若清担心的看了眼那两扇紧闭的屋门,到墙角搬了一块砖头,微微闭眸,快速砸在锁子上。
“碰——”
一声响在夜里尤为响耳,吓得她扔掉砖,害怕的躲起来。
屋里面没有动静,两人像是睡死了一样。
阮若清赶紧捡起转头,对着锁子大力砸着。
“哐当——”
锁子开了!
脸色一喜,取掉锁子正要跑,两间屋门骤然打开。
吴婆子和刘婆子迷瞪着眼走出来,在看到打开门跑出去的阮若清时,瞌睡瞬间去了大半,吓得赶紧追出去。
“站住,你个贱蹄子,等老娘抓住你,非宰了你不可!”
刘婆子一边追一边骂,漆黑的荒凉处,两人“哎哟”一下齐齐跌在地上。
两人吃了一嘴的土,顾不得拍衣裳上的土,爬起来就追。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阮若清害怕的跑着,完全忘了身上的伤。
她冲向了前方的山林里,被一块枯木绊倒,额头重重的磕在一块石头上,鲜血顿时染红了石头。
眼前阵阵发黑,听着后面逼近的脚步声,她忍着疼爬起来继续跑。
头晕,脚下很轻,一路上跌跌撞撞的。
“站住!”
刘婆子的声音似在身后,吓得阮若清惊呼,朝前跌却,却不知前方是陡峭的斜坡,这一跌,直接滚了下去。
“救……”
声音淹没在了斜坡中。
两个婆子追到跟前,看着下方陡峭的斜坡,面面相觑。
刘婆子一时没了主意,“咱们该怎么办?”
吴婆子的主意最多,她看了眼陡峭的斜坡,一个大活人若是滚下去,九死一生。
更何况阮若清还是个病秧子,只怕是必死无疑了。
刘婆子忽然道,“要不咱们跑吧?”
吴婆子皱眉,“咱们的卖身契都在阮府,跑了就是黑户,最后也是沦落个讨饭的。”
刘婆子不吭气了。
两人一时无言。
吴婆子想了一会,“咱们回去,随时注意庄子外的情况,若是老爷他们真来了,咱们就从后门偷偷跑,等他们找咱们时,咱们就说阮若清知道你们来了,就跑了,我们追出去没找到她的人,这山林这么大,猛虎野兽那么多,指不定就落入野兽肚子里,来个死无对证,对咱们也有好处。”
刘婆子一听,满脸赞同。
两人不复方才的着急,这会倒是心情极好的回了庄子。
说不定经过此事,老爷还会将她们待会府邸,再也不用在这荒野的地方受苦了,她们实在受够了!
*
山林中的树洞上盖着一处小木屋,上面悬挂着一个风铃,夜风吹动,风铃簌簌的响动着。
‘宿主,机会来了,快醒醒。’
沈诗筠“唰”的一下坐起来,三年来,这是她听的最动听的一次话。
系统指路,‘这片林子的对面山头,那个姑娘快死了,宿主趁现在赶过去,看看那姑娘有什么遗愿,只要接了她的遗愿,你就能顺利接替她的身份了。’
擦!
这一天终于等来了!
沈诗筠的心是颤抖的,就连指尖都激动的颤抖。
她跳下大树,速度极快的冲向了山头,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赶到了对面山头。
幽幽月色下,一个衣衫破烂的女子平躺在一处草丛里,额头上有道伤口,鲜血涂满了脸,看着触目惊心。
离得近了,她看到女子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尽是伤口,有的甚至是新伤。
沈诗筠靠近蹲下,伸手搭在她的脉搏处,眉心骤然一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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