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蕊瞧着楚碧衣的样子,道:“我早瞧出来了,姊姊似乎十分讨厌这位萧师兄。
我看这人也不错,对姊姊又很是关心,他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姊姊,让姊姊如此对他?”
楚碧衣看了身旁的薛慕白一眼,道:“你小小年纪问这么多干吗?
反正我就是讨厌他,即便他对我再关心十倍,也是一样。”
花千蕊咯咯笑道:“姊姊看我小吗?
其实我早已经不小了,有的地方比姊姊还大呢。”
楚碧衣被她说的面上一红,骂道:“小不正经。”
正在这时,蓦然耳畔响起一道声音:“我也觉得你很大。”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自然不是三女所发,三人心下大惊,循声觑去,只见身旁不远,正有一人盘膝坐在虚空,跟着她二人一起向前漂浮,他悄没声息,也不知道何时跟在二人身旁。
这人浓眉方脸,肤色黝黑,乍看下就像一名农村常见的庄稼汉一般,只见他盘膝而坐,身子漂浮在虚空,手中托着一只直径约有碗口大小的圆球,这球也不知由什么材料铸就,其上光芒变幻,忽明忽暗,显得诡异无比。
这人形容奇特,给人种十分诡谲之感,比刚才那杀人不眨眼的白衣少年更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只听这人又道:“像你这么小,却又那般大的,正是我喜欢的口味,你不如跟我回去做我的丫鬟吧?”
见了这怪人,三女心里都是一凉,预感告诉她们,今日可能要大祸临头了,不由都加快身法,如飞向前掠去,想要摆脱这人,可不管三人行的多快,这人却总是若离若即地跟在三人左近。
花千蕊眼珠飞转想着主意,可一时却又哪里能想到什么好主意?
于是娇笑一声,故意信口开河说道:“我这人笨手笨脚,是做不了丫鬟的,你看我身旁这两位姊姊,个个都是貌美如花,如天仙一般的人物,不管哪一个,你掳了回去,拜堂成亲,洞房花烛,夫妻恩爱,白头到老,早生贵子,呜呼哀哉……这个岂不快哉。”
她乱说一气,只是想拖延些时间。
那怪人如何不知,却依旧不慌不忙地道:“天下美丽的女子多了去了,她们样子虽然不怎么难看,可我要娶亲又怎么会娶这样人。
再说她们都太老了些,不是我喜欢的口味。
我告诉你,有好多人抢着要做我的丫鬟我还不要呢,你可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花千蕊暗唾一口,心道:“就你阴阳怪气的样子,鬼才要做你丫鬟呢!”
心里想着再说些什么拖住他。
花千蕊一通胡说把薛、楚二女都是气得不轻,只是这种时候,也无暇训斥于她,又听了那怪人的话,更把二女气得五脏生烟,尤其楚碧衣,说她刁蛮任性的有之,骂她恣睢毒辣的有之,可就是没人说过她老这个字,一个女人最忌讳就是这个“老”字,即便是像楚碧衣这种正值二八年华,和老扯不上半点关系的女人也一样。
楚碧衣气极之下,大骂道:“瞎了你的猪眼,你哪个眼睛看出本小姐老了?”
花千蕊也道:“你这人眼光太差劲,这两位姊姊要是老,天下哪还有年轻的女人?
你既然看不上两位姊姊,就别跟着我们了,你这样飘飘忽忽的让人看着头晕。”
那人忽然哈哈大笑了几声,道:“我虽然没看上你姐姐但却看上了你,待我先杀了你姐姐,再好好看看你到底有多大。”
他说着话,也不见如何施为,手中那圆球上猛然光芒大盛,一道火光疾飞而出,黑夜里宛如一道耀眼的流星,直向楚碧衣烧去。
火焰飞来,楚碧衣却感觉不到一丝炙热,倒像是看见了一片无尽的黑暗,里面是累累的尸骨与鲜艳的血液,她感到一阵黯然神伤,泪水由不住便要夺眶而出,她觉着似乎找到了生命的归宿,内心蓦然生出一种渴望,想要把自己也溶入那黑暗里,那尸骨间。
花千蕊在一旁只见楚碧衣忽然停下脚步,如中邪般立在了当地,脸上神情木然,两只明亮的眼睛变成死水一样呆滞,眼看那火焰便要加身,她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这让花千蕊惊惧万分,她大喊了一声:“薛姊姊。”
楚碧衣却置若罔闻依旧一动不动。
一旁的薛慕白见状,也是大吃一惊,伸手想要去拽开她,可是已然不及,便在这电光火石间,忽然从旁边飞也似得蹿出一个人来,他的速度竟比那火焰还快,后发先至,就在火焰就要击到楚碧衣身上的一瞬间,他一把推开了楚碧衣,火焰呼一声从楚碧衣身边飞过,只差毫厘就烧中楚碧衣,可说是险中又险。
楚碧衣被这一推,回过神来,借着明亮的月光,就见救她这人身材挺拔,一身清布长衫,再往脸上看时,他脸上却生满了一个个麻子,样子极为丑陋。
她印象中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人,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便是薛慕白也觉得看着这人眼熟。
其实这人正是那日在来福客栈和那矮小老者喝酒的麻脸少年。
只是当日二女并没在意这二人,因此这时才想不起来。
那怪人似乎也有些意外,双目中射出两道精光,上上下下打量起这麻脸少年。
花千蕊见楚碧衣平安无事,面露喜色,折身回来握住楚碧衣的手道:“姊姊你没事吧?
你刚才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像是中了邪?”
想到中邪,她不由望向了那怪人,心想难道这人会使妖法不成?
这时只听那麻脸少年笑了笑道:“这位兄台,我又没什么特别大的地方,而且年纪也不小了,你这样盯着我有什么好看,难道我这样的麻子也比较符合兄台的胃口吗?”
人们凡有什么缺陷大都会千方百计的隐藏,就算不能隐藏总也不愿别人提起,而这人却毫不避讳,直言自己是个麻子,倒与普通人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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