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很喜欢他夸她美。
她笑了片刻,认真道:“再过五天就是春日宴,这是我头一回做东,要宴请盛京城很多世家权贵。”
她眼波流转,小脸坚韧:“二哥哥,人人都笑话我是商户出身,嘲笑我配不上你。可是我偏要她们看看,我操持府邸的能力。她们能做的我一样能做到,她们做不到的,我也要做到!”
春阳落在游廊。
她闪闪发光。
萧弈心头一片柔软。
他俯身,爱怜地吻了吻她的脸蛋,鼓励道:“娇娇一定能做到。”
南宝衣笑容甜甜,继续去忙春日宴的事。
萧弈目送她踏进屋子,淡淡道:“余味。”
“主子?”
“暗中帮世子妃仔细盯着,她的宴会,我不允许出现半点差池。谁敢砸她的场子,我就要谁的命。”
余味笑吟吟称是。
世子妃不在的时候,主子的神态总是冷峻凉薄的,手段更是十分冷酷,动辄就要取人性命。
可是一遇到世子妃,他就像是收起利刃的剑客。
他把所有的柔软,都留给了世子妃呀。
接连几天。
萧弈晨起暮归,忙着处理官衙的案卷。
南宝衣也没闲着,春日宴的一切事宜都亲自操持,力求宴会尽善尽美。
盛京城的权贵们接到请帖时,俱都愣了愣。
请帖殊丽,用花汁晕染开深深浅浅的红,细细撒上金粉,再用墨笔提一手簪花小楷,还熏了清冽的花香,格外清新雅致。
可见春日宴女主人的品位,相当的高雅。
他们不禁对这场宴会充满了期待。
到了宴会这日,到场赴宴的宾客,比原先预料的还要多出许多。
花园热闹。
姜侧妃领着两个儿媳妇坐在亭子里看热闹,冷笑:“我特意帮她多请了一些世家,等开宴时座次不够,那就有意思了!”
“南宝衣丢脸,就等于王妃丢脸。”南槿笑容得意,“等她搞砸宴席、丢尽颜面时,婆婆再出面张罗,到时候别人都会称颂婆婆贤淑!婆婆比王妃,更像靖王府的女主子呢!”
姜侧妃笑容更盛。
她摇着团扇,目光落在靖王妃身上。
这贱人,仗着南宝衣出主意,怂恿王爷查账,逼她把这么多年来从公中贪下来的银钱全部吐了出来。
她没了管家大权,还被王爷好生训斥!
气得她两天没睡好觉!
好在她今天就能解气。
只要南宝衣搞砸了宴会,得罪了权贵,王爷说不定又会觉得还是她比较擅长操持府邸,再把管家大权还给她。
姜侧妃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笑容。
婆媳三人嗑着瓜子,期盼地等待南宝衣出丑。
在她们千盼万盼之中,终于把南宝衣盼了出来。
十五岁的妙龄少女,手持碧玉团扇,妆容明艳高贵,弯着眼睛招待女眷,行走间绯色罗裙轻盈翻飞,碰见谁都能说上两句话。
“张姑娘花生过敏,这些点心碰不得,我给你准备了别的糕点。”
“灵犀妹妹去西角亭玩吧,你的几个手帕交都在那里呢。”
“刘姐姐有孕,我特意吩咐厨房为你准备了酸梅汤,你尝尝?”
“……”
她笑语嫣然地游走在花园里,把所有来宾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明明只是见过一两面的陌生人,她却能清楚记得谁是谁,甚至还洞悉对方的口味和交际圈。
举止间,当真是游刃有余。
南宝珠跟在后面,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她揉了揉眼睛:“荷叶啊,这八面玲珑的世子妃,当真是我小堂妹?二哥莫非给她换了个脑子?”
荷叶也十分惊叹:“就是五姑娘呀!”
云袖笑着解释:“世子妃性格坚韧,别人越说她办不好宴会,她就越要办好。这些天来,她每晚熬夜,认真地记下了盛京城所有权贵的喜好、忌讳。世子妃如此勤勉,这份游刃有余,是她该得的。”
南宝珠点点头。
她的小堂妹在外人眼中八面玲珑、高贵风光,可是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背后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仅仅是与萧弈的这门亲事,就让她屡次三番出生入死。
所以,这些风光和赞赏,都是娇娇该得的!
靖王妃坐在女眷里,复杂地注视南宝衣。
这孩子生得美,也有几分气魄,更足够争气,只可惜……
出身不好。
她暗暗遗憾时,姜侧妃婆媳三人气得不行。
她们是专程来看南宝衣笑话的,如今她表现得这般可圈可点,真是气坏她们了!
姜侧妃眸光微闪,招来一名粉衣婢女,在她耳畔低语了两句。
南宝衣正安排云袖,带几个小姑娘去东苑赏花。
粉衣婢女匆匆走过来,故意高声道:“世子妃,客人比咱们预计的多出了四十几位,可是咱们根本没请他们,真是不该来的都来了!再有半个时辰就该开宴,您看怎么办?要不要把他们赶出去?”
话音落地,原本热闹的花园瞬间静了下来。
宾客们面露不悦。
什么叫“不该来的都来了”?
什么叫“把他们赶出去”?
他们看得起世子妃,有心想让她第一场宴会办得热闹些,才邀请好友一起登门赴会,给她撑场子。
原来东道主,根本就不欢迎他们吗?
余味想着萧弈的命令,正要帮南宝衣化解麻烦,却见她盈盈一笑。
南宝衣温柔道:“来者是客,我靖王府大门打开,欢迎大家都还来不及,你这婢女怎么说话的?你在姜侧妃身边做事时,也这般咋咋呼呼的吗?”
粉衣婢女脸色一白。
宾客们回过味儿,发现这婢女的衣裳颜色,果然和花园里其他婢女不一样,倒是和姜侧妃院里的丫鬟是一样的。
他们纷纷望向姜侧妃。
原来这没大没小的婢女,是姜侧妃的人。
那么她刚刚那番话是何意图,就很值得玩味了。
姜侧妃脸色青红交加。
她连忙抬起团扇遮掩面容,暗暗啐了句“小贱人”,顺便在心里狠狠问候了南宝衣祖宗十八代。
南宝衣眼底掠过讥讽,又笑道:“诸位尽管放心玩乐,堂堂靖王府,皇亲贵胄,钟鸣鼎食,难道连几桌宴席都请不起吗?今儿我做东,王府来多少人,我便请多少人吃酒!”
这番话很大气。
宾客们的情绪被照顾得很好,纷纷对南宝衣另眼相看。
他们又鄙夷过姜侧妃的小家子气,才继续开心地吃喝玩乐。
远处花楼上。
萧弈慵懒地靠坐在窗畔,将少女的一颦一笑尽收眼底。
靖王爷端坐在圆桌旁,沉声:“我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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