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田伯光再攻数招就能一刀劈倒令狐冲,可史登达的出现和天松道人的话让田伯光顿时分心。
余光瞥见高泰等人田伯光就是心头一沉,他知道能有一位嵩山派太保在此,加上这些弟子自己就绝不是对手,现在对面上年纪的师长辈有四人,自己哪里会是对手?
心中一慌刀招就慢了三分,让令狐冲也缓了一口气。
天松尚且自持身份不上前夹攻,丁勉等人更是只等一旁观战,他们都是准备着令狐冲败下阵来再出手将田伯光拿下。
眼看着田伯光刀光凌乱有心要逃,高泰冷哼一声道:“三位师弟和天松师弟把守好二楼窗户,不可放跑了大淫贼!”
说完话高泰看了眼左挺,眼神里的冷漠让左挺胸中腾地升起一团气,他只觉胸口发涨,恨不得爆炸。
“是!”陆柏三人应下就闪到窗前站定,天松仅慢一拍也据守一面窗户。
田伯光心头一惊就蹬翻汤碗用出杀招想要拿下令狐冲当做人质,毕竟令狐冲是华山派首徒,换自己一命肯定可以。
刀光瞬间化作一道匹练席卷而至,令狐冲一招“有凤来仪”遮挡,身体一震就倒退两步,招式也被刀光震开,眼看着就要被一刀劈中胸口。
一把长剑凭空出现,叮一声挡下击破令狐冲剑招而力道大减的长刀。
“左师兄!”令狐冲再退一步运劲调息,感激的看了眼左挺。
左挺身材颀长,虎背蜂腰,加上皮肤白皙,往那一站就当真如喝号一般的像是“天外寒松”。
“令狐师兄,贼子刀法精湛,咱们一起动手!”
左挺说着手里长剑就抖出三朵半的剑花点向田伯光上身几处要害。
田伯光闷哼一声,长刀转个半圆就砍出十余刀,左挺剑法是嵩山真传,并不图快,深得嵩山端严雄伟、中正堂皇之意,一剑便可封锁田伯光两刀,数招间未落下风。
令狐冲脚步一动就从侧面夹攻,手中长剑行云流水的把华山剑法用出来,每一招每一式都千锤百炼,奇绝凌厉,让田伯光也只得施展身法躲避。
高泰眼光独到,看出令狐冲招式变化还不够连贯,若是再能提升一次剑法修为,这一出手就足以置田伯光于死地了。
高泰等高人前辈和嵩山派弟子以及天松道人静静盯着场中不停转花灯般拼杀的左挺、令狐冲和田伯光,二楼原本还有几桌人吃饭,自天松出手时都吓得躲到角落里。
只有不远处还有一张桌子前坐着的青衣老人和他身边的小女孩在边吃边看、另外有一个高大和尚也关注着仪琳三人。
那老人容貌高古,气质俊逸,身旁的少女样貌清丽俊俏,眼睛大而有神,十分灵动。
令狐冲和左挺两人剑法都已初具火候,两人合力已不弱于江湖上的知名好手,田伯光心神不安,一身本事十亭去了七亭,若不是靠着高明的轻功身法躲闪,不出十招就要受伤。
“锵锵”的刀剑交击声不住地响起,田伯光与左挺、令狐冲不一会就斗了五六十招,三人也站到了偏南的窗户附近,这扇窗户是天松道人在看守。
田伯光一刀劈出左挺和令狐冲皆化招抵挡,突然田伯光身形一闪就到了天松道人面前,白光闪烁间只响起两声“叮当”,天松道人就大腿中刀摔倒在地,田伯光则肩膀挂红撞破了窗户飞了出去。
兔起鹘落间场面上已经倒一人少一人,令狐冲与左挺还有些迷茫,费彬和陆柏、丁勉则身形一动就挥掌飞出。
“啪……”
数声拳掌交击的脆响之后,旁边坐着喝酒观战的青衣老人却出现在一扇窗前,脸色苍白的一动也不动。
身材胖大的丁勉和高瘦的陆柏以及削瘦的费彬三人围着老人,各有一只手贴在老人前胸、后背,三个手掌下都是人身的要害之处,只需掌心劲力一吐便能让老人死于非命。
他身边的灵动少女挥手就要放暗器,结果丁勉手指轻点,嗤一下气劲飞出两尺隔空点了少女穴位,她嘤咛一声便身子一软倒地不动了。
令狐冲和左挺以及嵩山派弟子、天松道人见状都大吃一惊,尤其是令狐冲见到嵩山派的三位师伯出手对付一老一少,心中就颇多不忍,心想:这么大年纪的老人能有多大的错?这位小姑娘一看就不是坏人,何故也点倒?丁师伯他们未免有些太辣手了!
高泰负手走到老人面前,冷哼道:“日月神教的曲洋曲长老,你好大的胆子啊!”
青衣老人脸皮剧烈抖动,看了眼少女,陪笑道:“这位嵩山派的大爷何苦为难老头子?我只是个平头百姓,有些功夫傍身也不曾害过人,怎么是什么教的人?”
高泰对陆柏一示意,他伸手就在老人怀里摸了两下,取出一个小皮包,打开了一看全是喂满了黑色剧毒的铁针,众人都是脸色一变。
“黑血神针!”
黑血神针是魔教最出名的暗器之一,剧毒无比,若是不能及时医治,中者必浑身溃烂,痛呼三天而死,多年来正教弟子不知有多少死伤在此针之下。
这个毒针一亮相,毋庸置疑的证明了这个老人就是魔教中人了。
令狐冲心中也犯嘀咕:这人竟是魔教长老?那丁师伯他们抓他却是应该。
“左盟主你真厉害啊!”青衣老人长叹一声,两眼精光一闪,看着高泰道,“不错,老夫正是曲洋,你们嵩山派上来收拾田伯光是假,要对付曲某才是真,左盟主真是好算计,怪不得五岳剑派在你领导下越发兴隆了!”
曲洋一承认他的身份,丁勉陆柏和费彬三人同时出手点了他九处穴位,让曲洋直接身体僵直,除了嘴巴能动,四肢就没了知觉。
高泰冷声道:“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左某上来就是要对付你,你魔教阴谋诡计百出,要残害我五岳剑派的英雄好汉以为老夫不知道么?”
曲洋看到高泰的眼神突然有些害怕,莫名的担心起了自己的灵魂知己,嘴唇抖了抖还是没说话,只是长叹一声道:“曲某对左盟主是心服口服,只是你如何知道我在此地?”
高泰轻轻摇头,道:“上楼前老夫并不知道你在此地,原本是真想着拿下田伯光,可是你曲长老可不是凡夫俗子,老夫一眼便认出了你,所以只好请你屈尊了!”
曲洋看了看自己的孙女曲非烟,眼中怜爱之意极浓,他问道:“曲某落在左盟主手上别无他求,生杀予夺皆可,只是我这孙女请你放了,你们正道大派绝不会殃及妇孺,你左盟主宗师风范,也定不会为难一个孩子,对不对?”说完他紧盯着高泰。
高泰哈哈一笑,厉声道:“你不要多说,你这孙女是放是杀还是等左某调查后再说吧,若她不是魔头便吧,若是也曾杀人放火,做过恶事那就决不轻饶!”
曲洋长叹一声就闭目不语。
高泰先是不动声色了瞥了眼那和尚,见他只是静静地喝酒就放下心,看向天松道人和令狐冲、仪琳,三人急忙上前见礼。
天松道人先是看了看师侄迟百城,见他保下了一条命就放了心,走上前深深一揖,道:“贫道见过左盟主!丁师兄!陆师兄!费师兄!左师兄莫怪贫道失礼,放出情况紧急不得拜见,你老人家也亲自前来了?我家掌门师兄若是得知定会大为高兴。”
丁勉三人慌忙还礼,高泰则只是点点头。
“天松师弟言重了。铲除妖邪是咱们的分内之事,你的气度我等都看在眼里,真是咱们五岳剑派的顶梁柱啊!”高泰淡淡说道,言语平淡可用词极为考究,让天松道人欣喜不已,嘴角都微翘了。
令狐冲走上前拜倒叩首,道:“弟子令狐冲拜见左师伯、丁师伯……”
“好孩子!”高泰扶起令狐冲,点点头道,“你做的很好,我辈侠义人士就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令狐贤侄你为了恒山派师妹拼死力战田伯光恶贼,没有辱没你师父,更没有辱没华山派、五岳剑派,是给咱们脸上增光添彩了!”
“恒山派仪琳拜见左师伯!拜见丁师伯,拜见陆师伯,拜见费师伯。”
仪琳最后才期期艾艾的拜见师长,走得近了高泰才看清楚仪琳确实是灵气十足的佳人,若是再等几年定是国色天香,美丽动人了。
看了一眼就收回来,高泰微微一笑,道:“你师父是谁?怎么不跟着师父?被田伯光挟持了?”
仪琳于是把自己如何跟师父走散,如何被田伯光掳走,如何被令狐冲解救,如何又在衡阳被田伯光追上等事情一一说了。
高泰等就闻言宽慰了仪琳,又高度赞扬了令狐冲的侠义行为,然后令狐冲和仪琳想左挺致谢,天松道人则把令狐冲和左挺都夸成了一朵花。
待泰山派弟子找过来的时候,天松道长带着弟子们搬着迟百城离开,没多久就把左挺和令狐冲两人合斗田伯光的事情宣传出来,天外寒松左挺一时间名声大噪,成了少年俊杰中的典范。
令狐冲因为爱饮酒,和田伯光拼杀前还谈笑喝酒也被好事之徒起哄给起了个诨号,叫做“酒罢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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